張達開還想說什麼,忽然想起學生自治好像就是麵前這位校長大人推崇的辦法,又無語地閉上了嘴。
罪魁禍首好像就是您吧,校長大大。
罪魁禍首倒仍然是一臉雲淡風輕,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張達開想什麼,還是假裝不知道:“這卻是有點不應該了,班主任批評你們也是對的,我支持班主任的工作。”
張達開看了看校長,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校長:“張老師,你不如趁此機會,給他們提個難度要求?”
張達開:“難度要求?”
校長這個建議,倒確實是恰到好處,反正事情也這樣了,他也不可能不讓學生上台表演,趁機提個要求,倒是好做法。
張達開緩緩開口:“本次期末考,全員,不允許掉出年級前一百。”
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一時之間,教室裡麵的氛圍從“噤若寒蟬”,變成了“哀鴻遍野”——當然,主要是依靠眼睛哀鴻遍野,打死這群學生,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繼續用嘴巴哀嚎。
校長看哄好了張達開,最後道:“那就這樣吧,大家趕緊協助張老師把教室收拾出來,遊園活動也快開始了。”
張達開這才想起來,他等會兒還有組織遊園這個任務。
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達開隻能站起來,請學生幫忙,調整桌椅。
校長輕拍垂著頭的謝執肩膀,示意他和嚴肆跟他出來。
三個人一起走到走廊上麵。
校長:“不管什麼理由,騙人總是不好的。”
謝執:“……嗯。”
校長:“以後有什麼事情,記住,溝通,而不是欺騙。”
嚴肆和謝執都點了點頭,好像聽懂了,也好像沒聽懂。
校長又笑起來,他看了一眼走廊儘頭,幾個提著大箱子的人剛好出現在那裡。
“化妝師來了。”校長說,“快去吧——很期待你們晚上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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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下午所有的場地都要騰出來開展遊園活動,因此,學生會隻協調到了教師辦公室這唯一的淨土用來給今晚的節目演員們化妝。
一般來說,一個節目組最多占用一個辦公室,但嚴肆畢竟是明星,和大家混在一起換衣服不太現實,就額外借了一個雜物間專門供嚴肆使用。
這樣一來,嚴肆和謝執就分開了。
化妝師把謝執領到張達開的座位邊,先撐開一個簡易的晾衣杆,將謝執要換上的古裝掛上去,然後再把自己的化妝箱不客氣地往張達開辦公桌上一放,拿出隨身攜帶的定製發套。
為謝執戴好發套後,化妝師這才有空,仔細端詳謝執的五官。
然後,化妝師重重地歎了口氣:“哎!”
謝執抬起眼睛:“怎麼了?”
化妝師拿出化妝水,一邊往化妝棉上倒,一邊說:“就是覺得努力白費了唄!”
謝執不解:“什麼努力白費了?”
“準備的努力白費了。”化妝師把化妝棉按在謝執臉上,輕柔地為他擦去灰塵或者油脂,然後悲憤地發現——根本沒分泌什麼油脂。
化妝師:“你不知道,接到嚴肆的單子時我有多激動,連夜地研究了你上過的綜藝和照片,為你的五官缺陷設計了幾套方案。”
謝執:“嗯嗯。”
化妝師:“結果我一來,發現電視真的有時候能把人變醜,你看看你這張臉,哪兒有缺陷??哪裡,有一點點缺陷?”
化妝師把手中的化妝棉一扔,順手將謝執的腦袋一轉,對準她支起來的小鏡子。
謝執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能看出長得不醜,但也遠沒有達到驚為天人。
謝執:“還好吧,比嚴肆差遠了。”
化妝師把剛剛拿出來的歌劇魅影遮瑕扔了回去,隨便找了瓶粉底液,拿刷子往上塗,聞言搖搖頭。
“眼睛閉上。”化妝師,“怎麼可能會比嚴肆差得遠,你們兩個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天生一對。”
……這是在誇顏值相當的意思?
是化妝師不懂成語,在哪裡亂用成語了?
謝執想睜開眼睛,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動,就感覺那一把刷子輕輕刷過他的眼皮,謝執隻能作罷。
化妝師開頭還和謝執聊兩句,底妝上完之後,她就徹底不聊了,依次取出眉筆,眼影,睫毛膏,睫毛夾等多種東西,化妝師謹慎地為謝執上妝。
給謝執化妝,真的很難。
化妝師其實很擅長去平衡他人的缺陷,總歸不過是加點陰影,蓋點痘印,強調一下漂亮五官保持平衡等方法。
但是,麵對謝執這麼一張本來就已經足夠好看的人,但凡下筆不夠謹慎,就很容易掩蓋掉他原有的氣質,把人畫得醜起來。
對於化妝來說,錦上添花——實際上也沒那麼簡單。
更何況,除了錦上添花,還要適應舞台光線,還必須符合人物,化妝師下筆十分謹慎,全臉畫了一個半小時,這才勉強通過了自己審美驗收。
“謝執啊。”化妝師看著自己打造出來的古風美人,簡直感慨萬千,“你真的不進圈嗎?”
謝執想了想,搖搖頭。
化妝師:“哎!!!”
化妝師:“你這個顏值不進圈!簡直是少了多少顏狗被造福——算了算了,站起來,我給你把衣服穿上。”
古裝的穿搭步驟很麻煩,靠自己自己肯定不行,謝執不太適應一個女生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卻還是強忍著,讓化妝師幫他把衣服穿好了。
就在衣服穿好的刹那,化妝師還沒來得及再次感慨,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謝執,好了嗎?”
是嚴肆的聲音。
“好了好了!”化妝師瞬間激動起來,伸手一拍謝執背脊,化妝師示意他往前走,“走,快給嚴肆看看。”
沈飛語站在角落,正在由另一位化妝師為他調整皇帝服裝,聞言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和旁邊的於霽交換了一下眼神。
沈飛語:“這話你不覺得有點耳熟嗎?”
範明插話進來:“我耳熟,我聽過——古早言情劇看過沒有,小姐換好婚紗了,快點出去給先生看看。”
辦公室所有人若有所思,同步發出了一聲明白的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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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沒有聽見沈飛語和室友的對話,那兩個人對話時,他剛剛被化妝師陪著走到門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伸出手,按下把手,往內拉開門,謝執抬起頭,當場愣在了那裡。
嚴肆長發豎起,就站在門外不到三寸的地方,神色有些嚴肅地看著這扇門,他身上內搭紅金色漢服,外套一件玄色的大袖衫,領與袖子滾繡寬金、紅兩色太陽紋飾與團蟒,騰駕在光芒之中;腰間係翠綠玉佩,長劍,行走時,聲響如碎。
嚴肆從未出演過古裝劇,這是謝執第一次看他的古風扮相,隻見嚴肆被化妝加長的眼眸掃過來時,儘是帝王般的威嚴。
謝執被這種威壓狠狠打壓了一下,悄悄扶了一把牆。
我的媽也——也是太帥了,我知道為什麼後宮女人們會為了爭一個皇上打得頭破血流了!
有必要,真的有必要!!!
雖然但是,有一說一!這種眼神究竟又是怎麼練就的???是怎麼才能擁有這樣威嚴肅然的眼神的???
如果要問到這個問題,那答案也挺簡單的。
威嚴肅然的眼神主人說白了——隻是看呆了而已。
就在謝執打開房門的刹那,嚴肆似乎感覺到了一陣朗月之下的清風撲麵而來,班長隻穿了一套非常簡單的青色漢服,長發束起一半,其餘仍然披肩垂背,眼神淡漠,氣質清冷。
乍一看,就像是古書中那些“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文人,是立林聽風,獨坐幽篁,江山獨釣的墨客走出了詩書畫卷,歸於現實一般。
兩個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就好像被點了穴位,或者是在開展一個“誰先動,誰狗帶”的比賽,反正誰都沒動,都隻是愣愣地看著對方。
化妝師看著這場景簡直眉開眼笑,靜靜地欣賞了好一會兒,拿出手機該拍的拍全了,這才走到謝執身後。“看看這套衣服,還有一個機關呢。”化妝師輕聲說,把手放到了謝執的肩膀上。
“啪、啪——”清脆的若乾聲後,謝執肩膀處的暗扣被全部扯開,布料由於重力自然翻下去,整套衣服陡然一變,變成一套勝雪白衣。
與此同時,謝執的肩膀部分也彈出了一圈白乎乎的絨毛,把他整個肩背裹起來,化妝師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個壓發扣在謝執腦殼上,然後,兩隻長長的耳朵就從他的後腦勺垂了下來。
白白的,垂耳兔子。
謝執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突然出現的耳朵,又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白衣服,剛才還清冷的目光瞬間消失,謝執慌慌張張地把手舉起放下兩下,又放到胸前擺了擺,似乎是想解釋——
我不是兔子,我真的不是兔子。這個事情沒法兒跟你解釋,因為我隻是一隻……啊呸啊,都說了不是兔子!!!
謝執急得說不出話,但化妝師卻有很多話要說。
化妝師麵對嚴肆,笑了起來:“怎麼樣,嚴先生,滿意嗎?”
這是他們工作室的得意之作,能夠在一秒之內,切換謝執人類仆從到白兔妖的變裝,之前沒給嚴肆說,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問法,也是尤其得像……
“婚紗店。”沈飛語做口型。
所有人擠在門後,了然點頭。
聽到化妝師說這句話,謝執無措的手腳也安分下來,他有點期盼地看著嚴肆,忍不住有點緊張。
嚴肆的目光在謝執身上轉了兩圈,終於,很不自然地挪開。
緊接著,嚴肆抬起右手,食指放在腮幫子旁邊,輕輕刮了刮,然後,轉過臉來,把右越過謝執的肩膀,伸到他腦袋後麵,捏了捏軟綿綿的兔子耳朵。
嚴肆:“咳……這個嘛……”
嚴肆手指捏謝執的兔耳朵:“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結果我改出來了!謝執兔兔可愛嗎!嚴肆太子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