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chapter。76(1 / 2)

第76章

刹那間。

謝執並沒有反應過來,他隻是傻愣愣地站著而已。

嚴肆也沒動,說完那句話,嚴肆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把門口的謝執盯著。

謝執愣了一會兒,腳步往後,退出去,抬起頭,看了一眼班牌。

的確是高二十六班沒錯啊。

謝執把頭低下,走進班級裡麵,剛剛走了兩步,在離後門最近的一個桌子邊猛地往下一蹲,側頭看桌洞。

桌洞黑漆漆的,塞滿了一堆速寫和素描,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謝執不甘心,伸出手翻了翻桌洞,把速寫撩起來,然後又撩起來另一張。

“噗……”

嚴肆看著他這小樣子覺得好玩,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走過去,站在謝執麵前,低頭看他,“你乾嘛呢?”

“我在找時光機。”謝執手還塞桌洞裡,抬起頭,眼睛看著嚴肆,轉呀轉。

嚴肆憋笑:“找什麼?”

謝執:“時光機。”

嚴肆:“你找時光機乾什麼?”

謝執:“……我不是穿越了嗎?現在是高二上學期嗎,九月?還是十月?”

嚴肆:“是四月。”

“是不是第二季?”謝執忽然反應過來,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東張西望找攝像頭,但一圈過後,什麼都沒有,“奇怪……攝像頭呢?劉攝不來嗎?”

嚴肆:“不來。”

謝執:“攝影換人了?”

“沒換人啊。”嚴肆說,“隻是根本就沒有什麼拍攝,也不是第二季。”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為什麼說又是我的同桌?

謝執看著嚴肆,大大的眼睛裡有巨巨的疑惑。

嚴肆看著他乖,忍不住摸把頭發,把他拉過去。

嚴肆擠著謝執坐進他們座位的裡麵那張,然後自己也坐下來;謝執注意到,嚴肆那張桌子上堆放的確實都是嶄新的書,還都是他們這學期的。

嚴肆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說:“這個故事……從哪裡說起呢?”

·

故事要從嚴肆送謝執去機場那天開始說起。

嚴肆送完謝執去機場,剛剛回到片場,就看見林久今日一整套波司登羽絨服,手捧一個雙層隔熱杯裝的紅棗牛奶,無比溫暖,無比養生地在片場飄蕩。

刹那間,嚴肆以為林久被魂穿了。

“林叔叔,您今天……”嚴肆麵容有點扭曲,“怎麼穿得這麼保暖……”

保暖都算不上重點,重點是紅棗牛奶——林久是寒冬臘月喝冰可樂的人設,怎麼就紅棗牛奶揣上了。

林久瞥嚴肆一眼,笑得無比端莊,話從牙齒縫裡擠出來:“嚴肆弟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每天都這麼保暖,OK?”

“嗤。”林久背後傳來一聲嗤笑,溫隨心閃亮登場,“當你喝著冰可樂,吃著方便火鍋被老程當場捉住的時候,你可以不是這麼說的。”

“閉嘴吧你。”林久單手捏著紅棗牛奶,扶了扶自己的腰,然後輕聲“嘶”了一下。

嚴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溫隨心嘲笑夠了林久,開心地走了,林久喝了口牛奶,悵然歎氣,揉了揉腰,支撐不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才有空關心嚴肆。

“怎麼樣,送走了小朋友,感覺你精神狀態還不錯?”林久問。

“反正很快也能見麵。”嚴肆說,“對了林叔叔,我有事情想和你請教。”

“放。”林久說。

嚴肆:“林叔叔,你覺得……我適合演戲嗎?”

林久:“實話實說?”

嚴肆:“當然。”

林久:“反正我一直覺得吧,這世界上不存在不會演戲的演員,隻有不會調|教的導演——可惜了,這國內會教演員的導演真的太少,數都數得過來。”

“您的意思是……”嚴肆眸光一暗,聽懂其中的話,“也就是說我……其實不適合?”

林久:“著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林久看了看嚴肆,點評道:“你麼——天賦還可以,我覺得演得不差,但如果你能去科班深造一下,那就更好了。”

嚴肆:“嗯。”

林久:“可你都大學了,怎麼去深造——對了,中戲倒是有個暑假班,不過是麵向高三學生的,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

“不了,謝謝林叔叔。”嚴肆笑著說。

林久抬頭看嚴肆。

嚴肆:“我不打算去中戲,我準備去北電。”

“啊?”林久蹙眉,想了想,問,“沒聽說北電有這種項目啊。”

嚴肆:“重新高考,再去北電。”

林久“哦”了一聲,看上去一點不驚訝,隻是若有所思。

林久端著的牛奶杯放到嘴邊又喝了一口,咽下去時,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北電總的來說,輸出的演員人才並沒有中戲那麼多,這不是我黑他們,是從數據看出來的。”

嚴肆“嗯”了聲。

林久:“所以,其實如果要考,還是應該考中戲。”

“沒關係,在哪兒都行。”嚴肆笑起來,“您不是說了嗎?我有天賦。”

·

溫隨心後來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嚴肆要退學考北電,麵對嚴肆這種行為,溫隨心表示:“這還差不多。”,然後之後在片場也默默對嚴肆更寬容了一些。

二月底,嚴肆的戲份殺青,開了個小型的歡送會後,嚴肆飛機,當天回家。

嚴肆家在京郊租了個不大不小的山頭,徽派建築非常不合時宜地立於北方山頭,走近了看,白牆上繪滿單色山水水墨,一派仙風道骨之感。

嚴肆推開木板門,剛一進去,就看見一位穿著水藍色比甲的女人背影。

女人擼著袖子,正對白牆揮毫,潑墨成山,大氣磅礴。

女人揮完一筆,正滿意點頭,忽然感覺有點不對,轉過頭來,剛好看見提著行李箱的嚴肆。

“啊!!!”女人一把丟了墨筆,大筆飛舞在空中轉了一圈,在牆上一戳,留下一個無法更改的墨點,但女人看都不看,直接衝嚴肆撲來,“肆哥!你終於回來了!”

“麗姐!”嚴肆一把扔開行李箱,接住女人,抱著女人轉了一圈,“我回來啦!”

麗姐也不跳下去,就被嚴肆抱著,小腿翹起來,貼著嚴肆,摸摸他的臉頰:“還好還好,我家肆哥沒被劇組折磨瘦,還是那麼帥氣逼人。”

肆哥:“那是那是,麗姐多日不見,也還是一如既往漂亮動人——對了麗姐,我嚴大哥呢?”

麗姐:“……”

提到嚴大哥其人,麗姐示意嚴肆把自己的放地上,然後默默從嚴肆懷中站了起來,輕咳一聲:“肆哥,咱們母子姐弟相稱倒是不要緊。”

嚴肆:“嗯。”

麗姐眼睛眯起來,嚴肅道:“但是你叫你爹嚴大哥,被他聽到了,是要挨板子的。”

嚴肆看著他媽——他親媽,一聳肩:“麗姐,您在牆上又畫這樣,嚴大哥偏頭痛也是會犯的。”

“哈!”麗姐臉上剛才的嚴肅一掃而空,變成了一個嘟嘴巴的小表情,雙手叉腰,“他敢了!我是大藝術家,我給他家牆畫水墨畫,他應該感激涕零,跪下來吻我。”

“對對對。”嚴肆舉手投降,“麗姐說得對!”

麗姐這下終於開心了,挽著嚴肆的手,帶著他去涼亭坐——嚴肆的行李箱就扔院子裡,苦命的管家樂嗬嗬地跟在母子兩個屁股後麵收,漢服拖在地上,沾了一層灰。

涼亭在略高的地方,坐進去時,能看到山上的風景。

嚴肆剛坐下,就有人過來上點心——家裡雇傭的阿姨一套和自己媽如出一轍的明製漢服,珠釵垂耳,娉娉婷婷地放點心,微笑:“少爺,請吃點心。”

嚴肆少爺:“……”

上次回來家裡還是中世紀風格,看來自己媽最近厭倦了中世紀cospy,終於搞起了漢儀天下那一套。

“我爸又出去談生意了?”嚴肆麵前擺著八件京味點心,他選了一下,拿了塊豌豆黃放進自己碗裡。

“就是啊。”麗姐似乎有點不高興,嘴巴堵著,扔了點茶葉到茶杯,給兒子涮茶喝,“去重慶啦,什麼招商引資項目,啊!”

“怎麼了?”嚴肆抬眼看自己媽媽。

麗姐纖長的五指壓在茶壺蓋子上麵,湊近嚴肆,神神秘秘地問:“問你一個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