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chapter。105(2 / 2)

“葉老師……”潘言已然奄奄一息了——不要說愛考試如生命了,本身的生命都快失去了,“您還是出去吧……”

“那不行。”葉致遠微笑一收,瞬間正色,“我的語文課,兩節連堂——你讓誰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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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裡麵一片哀鴻遍野的時候,謝執手中筆一轉,在麵前放的日曆上麵的“3月20日”,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謝執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著上麵的圈——正如葉致遠所說,二診真的很重要。

重慶的高考就三次診斷考試,第三次診斷考試在高考前夕,隻出基礎題,基本上就是給學生一點參加高考的信心。

看自己差在哪兒,要補什麼的機會,隻剩下最後這一次二診模擬考。

謝執猜自己的北電肯定過了,但北電文學院收分都快接近六百分了,如果卡死在專業課這裡……

得不償失。

謝執目光堅定了又堅定,不再聽周亞和葉致遠的拉扯,從書立裡麵抽出一張數學卷子,翻到大題,勾畫題乾,直接下筆。

一道大題做完,謝執

又想到了什麼,從筆袋中抽出一張便利貼。

中性筆筆尖抵住便利貼,謝執往上寫:“小目標”

小目標:二診能夠上六百分。

然後,另起一行小字:考得比嚴肆更好,順利開展校園文必備支線,給男朋友補課。

謝執寫完這兩行字,自己看了一眼,把它折起來,扔進了自己筆袋的深處。

謝執寫得過於專注,並沒有看見旁邊的嚴肆略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他紙條一眼。</·

二診在即,大家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心思搞事情,三月二十號來到前,所有人的節奏都是刷題,背文綜,背單詞,背古詩,背文學常識。

反正就是一串背和做,做到三月二十號,整個班級清空,按高考模式設定考場,全麵模擬地開考。

三月二十二日,二診考完。

三月二十四日,交換閱卷也全部搞定。

一大早,葉致遠就拿到了排名名單,開始利用早自習的時間開始做自己班上孩子的成績分析,方便和各科老師溝通,重點擊破。

葉致遠按名單一個一個作分析,看到謝執的成績時,不禁莞爾,但再往下一個,手中的筆卻頓了頓。

葉致遠把那個人的成績用紅筆勾出來,看了幾秒鐘,拿著成績單站起來。

葉致遠拿著成績單,往火箭班班主任所在的位置走過去——火箭班班主任是個漂亮的娃娃臉女老師,正在埋頭苦寫。

葉致遠走過去,輕拍那人肩膀。

“王老師。”葉致遠微笑,“您好,能讓我看看火箭班的成績嗎?”

王雅薇:“可以可以,你自己看吧——啊,沈飛語你搞毛線啊,怎麼可以成績一次性下滑這麼多——”

辦公室老師抓狂是常事,葉致遠拿了名單就閃開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把所有人的成績看完,瞳孔忍不住微微睜大。

數十分鐘後,論壇。

主題帖:【你們聽說了嗎,今年高三藝術班簡直逆天了。】

回複:【本來就逆天了……嚴肆轉學回來,顏值每天灑狗糧,能不逆天嗎……】

回複;【這倒也是逆天的一個範例,不過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這次二診,藝術班出學神了!】

回複:【老生常談嗎,是我家謝執小可愛這位學神咩?】

回複:【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我知道有個人的數學分直接超了火箭班一半的人。】

回複:【??????數學???】

回複:【這次數學不是很難嗎???】

回複:【藝術班???確定是藝術班???不是二類班???】

回複:【確定是藝術班,隻是不知道是誰,哎——這種天才,搞藝術去了。】

回複:【什麼鬼???還歧視我們藝術班的人嗎??成績好不配搞藝術邁?這是嫉妒。】

回複:【是誰是誰是誰???這麼牛啊???】

論壇時時刻

刻都是高潮迭起討論不斷,但如果一看藝術班現實情況,那就是真滴慘了。

潘言脖子上一串佛珠,手中還搓一串,念念有詞。

潘言:“祈求天地放過一個好人,怕發生的永遠未發生。”

潘言手中珠子搓完一輪,他換一邊繼續:“從來沒有遇上過好景降臨,如何能重拾信心。”

“咚”一聲,一個重物砸到潘言桌上。

麵如死灰的潘言睜開眼睛,隻見麵前一盒牛奶,身

前周亞飄逸身影。

周亞比個中指:“瞧你那點出息,看看謝執,從來不緊張。”

謝執剛剛正在勸潘言,聞言衝他笑了笑,道:“真的彆緊張,我相信你的能力,努力了一定會有回報的。”

“努力了就有回報那是幸存者偏差。”潘言瑟瑟發抖,“你是神,你不理解我們凡人……”

怎麼可能不理解……

謝執扭過頭,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在做一本語文練習的嚴肆,輕輕歎了口氣。

他也很緊張的好不好?

當然考完的時候覺得狀態很好題都會,但究竟能不能上六百分,還有……那一行小字。

這都要看運氣。

謝執氣還沒歎完,前門被一隻手拉開,葉致遠走路帶風,風衣下擺卷進來一圈流言。

“看看看,聽說那位學神出在這個班。”

“傳說中數學成績比火箭班一半人還牛逼那位——”

流言被關上的門又再一次堵在外頭。

教室裡麵非常安靜,所有人看著葉致遠手中那一頁代表了成績的打印紙,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咳。”葉致遠不過清清嗓子,所有人瞬間歸位,雙手放在大腿上,如小學生般端正。

嚴肆手中筆也停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葉致遠。

“喲,今天這麼乖?”葉致遠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葉老師。您趕快念成績!”周亞急得頭發都炸了。

謝執的雙手也放在大腿上,有些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西裝褲,盯著講台上的葉致遠。

“好啊。”葉致遠從善如流,把打印紙翻麵,“那我來講講這次的成績吧。”

“咕嘟——”

這是集體咽口水的聲音。

“總分排名呢……第一名,需要我說嗎?”葉致遠狡黠一笑。

“是謝執——耶耶耶耶耶耶!恭喜謝執蟬聯!”潘言的掌聲瞬間響了起來。

“錯。”葉致遠搖搖頭,“還有一個並列的。”

謝執看著葉致遠。

嚴肆低下頭,在自己的選擇題上劃拉了一筆——這道題多半選C。

葉致遠看著劃拉題的嚴肆的腦袋頂,輕笑了一下,道:“並列第一,我們的嚴肆同學。”

“啊——”周亞撲倒在桌,“厲害的人為什麼什麼都厲害??”

葉致遠眉眼帶笑,看了看謝執和嚴肆:“恭喜你們啊,兩個人的成績都進了年級

前一百。”

啟智高中是大校,全年級人數一千六百八,能進前一百的,都是頂級雙一流種子選手。

全班再次準備鼓掌,又被葉致遠用手勢再次打斷。

“咳,還沒說完。”葉致遠微笑,“這次呢,嚴肆同學的單科數學成績,排名全年級第二十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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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科,數學,排名二十三。

那一瞬間,謝執浸潤飯圈多年搜集到的強大資料庫在他腦海中緩緩上

線,謝執想起來了——

嚴肆之前邊活動邊高考,一天活動都沒缺席考上的那個大學是當時的985,現在的雙一流。

而嚴肆進去的專業也是王牌中的王牌,該校——數學係。

當時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嚴肆進娛樂圈真的是沒弄明白自己這輩子準備怎麼過,進來體驗體驗生活的。

這樣的嚴肆……

謝執微微側過頭,發現嚴肆不驕不躁,已經又投入了自己的語文練習冊中,開始了現代文。

“哎……”謝執在心中歎口氣。

這樣的嚴肆根本不需要他補課嘛,那條支線,真的就是妄想而已。

立滿了fg的一張紙!

謝執伸出手,準備從文具袋深處掏出二診之前寫的紙片,撕了了事,但手指探進去摸了摸,卻沒有摸到任何質感類似紙張的東西。

……奇怪了。

謝執看了一眼嚴肆,確認他還在認真寫語文,趕緊把筆袋又拿過來,往裡找。

有一隻紅筆一隻機讀卡筆一隻中性筆還有三根筆芯,除此之外,文具袋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條子呢?

謝執默默把筆袋放回去。

弄丟了嗎?

不過也有可能。

這個筆袋謝執每天都拽著跑來跑去,弄丟它實在是太有可能了。

丟了和撕了沒有太大的差異,謝執也不多想了,把筆袋放好,拿出數學卷子,決定自己先給自己開一條補數學支線。

然後一天又在刷題,背誦之中非常平淡地走過。

晚上九點五十,二三類班和藝術班下晚自習。

高三十六班基本沒有多上晚自習的習慣,一下晚自習,大家都陸續離開了。

謝執剛起身,就看見嚴肆奮筆疾書。

嚴肆略抬起筆,不抬頭,對謝執說:“等我做完這道題。”

“好。”

謝執馬上答應,坐回自己的板凳上,也打開一張新的數學卷子。

潘言臨走時,看到教室裡麵隻有兩個人,順手將牆上的燈給關上了,隻留下了兩個座位所在的那一列。

謝執寫了五道選擇,準備看看嚴肆寫完沒,一抬頭,就看見嚴肆撐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空蕩蕩的教室成為了嚴肆的背景。

“寫完了?”謝執問。

嚴肆:“嗯,寫完了——都沒有人了。”

謝執

:“那我們也回去吧。”

謝執一邊說,一邊準備收拾東西,但他的手指才動了一下,就被嚴肆輕按住,壓在桌麵。

謝執抬頭看嚴肆。

“現在就回去了嗎?”嚴肆問,“那……補課支線呢?不開了嗎?”

謝執:“!!!”

謝執好像突然知道自己那張失蹤的紙條去哪裡了。

“你怎麼——”

嚴肆沒按謝執的那隻手抽出一張條子,展開

,舉在自己麵前:“我念念——考得比嚴肆更好,順利開展校園文必備支線,給男朋友補課。”

“男朋友目前在這裡。”嚴肆念完,把紙條一收,“補課支線呢?在哪裡呢?”

“你怎麼亂翻彆人東西?”謝執耳朵都紅了,想伸手去搶紙條,嚴肆把紙條舉高,不給搶。

“彆人東西?”嚴肆揮舞紙條,表情有點委屈,“沒亂翻彆人東西啊——亂翻了一下男朋友的東西而已。”

謝執正在伸手夠紙條,聽到這句話,楞了一下,手僵在空中,去看嚴肆。

嚴肆委委屈屈,問:“不允許嗎?”

還好謝執隻是個編劇,如果他是個皇帝的話,下一個“重色思傾國”的就是他。

謝執毫無原則,狠狠一點頭:“允許的……”

謝執的手慢慢放下來,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的碎發:“可是……你要我補什麼課啊?”

謝執:“我們兩個排名一樣,你數學才還考了年級第二十三名。”

“但我語文不好啊。”嚴肆把條子珍重放進自己的筆袋中,拿起自己桌上的語文練習冊,“語文不好啊謝老師,能不能幫忙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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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被美□□惑的謝小執同學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拿起語文練習冊,剛準備要教,嚴肆卻又搬起板凳,坐到了前一排。

嚴肆雙腳岔開,反向坐在凳子上,胳膊放在桌上抱著,看著謝執。

“那你什麼地方不懂?”謝執坐到嚴肆的座位上麵去,看他的練習冊,“還是我給你講講語文的答題方法?”

靠積累的東西隻能慢慢背,但答現代文或者作文都是有技巧的,謝執說完,安靜地看著嚴肆。

嚴肆想了想,一指卷子上一小段文字那題:“古文翻譯有點棘手。”

“好。”謝執點頭,“具體什麼地方覺得棘手呢?”

“具體啊……”嚴肆翻了幾頁書,刷刷翻到後麵一章被他折角的習題上,又指了指上麵的古詩,“具體,比如說這句就看不懂。”

“哪一句?”謝執低下頭,去看題。

接近四月,重慶已經開始啟動入夏模式,帶著夏天香味的風從星河下吹過,吹入教室之中,卷起練習冊一角。

謝執盯著嚴肆指的那行古文,眼睛睜大。

那行古文是一句詩,是這麼寫的:“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謝執猛地抬頭,看向嚴肆。

嚴肆歪了歪頭,將腦袋枕到胳膊上,笑著看向謝執,說:“這句話什麼意思?請謝老師指點。”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於把小嚴是數學係這個伏筆回收了【爽!】

校園文沒有補課情節那怎麼行。【雖然誰都不需要補,你們的目的就是秀恩愛,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