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難以置信的目光從嚴肆身上轉到謝執身上,然後又從謝執身上轉回嚴肆身上,沉默的轉頭來回了好幾次,紀澤陽頭疼地扶著腦袋,剛準備說話,就聽見汪平開口。
汪平看向嚴肆,怯道:“你……介紹的?”
“那確實不是。”嚴肆立刻聳了聳肩,否認,“我一開始也不知道謝執要和我們合作,是澤陽哥找的人。”
“對,是我找的人。”紀澤陽馬上開口道,“先說好,我找謝執,和他是任何人的什麼人,和任何人有什麼關係都無關。”
紀澤陽:“我找謝執,隻是因為他是今年的北電第一,我認識的幾個北電教授都快把他的考試寫的劇本誇出花兒來了。”
“我打包票的是,謝執的本身的人氣和實力,都對季巡會有推動作用。”紀澤陽最後解釋一句,“如果沒有,那麼你們的粉絲也會搶先反對我。”
嚴肆抬起眼睛,衝謝執微笑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隊友們。
聽話聽音。
turnon雖然表麵不著調,但也並不是一群聽不懂話的傻子。
紀澤陽的意思很明確,連敲帶打要提醒是無非就是——謝執有實力,他找謝執也是看中了謝執的實力之後的正常商務合作,誰都不要有彆的想法。
不過話說回來,turnon這群人,本來就是一群虎子吧啦的傻子,哪兒有那麼多事兒。
畢方默默地舉起了手。
“你怎麼了?”紀澤陽輕揉自己的額角——頭疼,真的頭疼。
畢方站起來,看了看謝執,又看了看嚴肆,最後又看回謝執,弱弱問:“那我們是喊謝執弟媳,還是……”
“應該喊女婿。”汪平不怕死,飛給謝執一個wink,同時也陰惻惻地給謝執遞過去建議。
“孫媳婦兒。”柏易安淡淡道。
“咳,孫女婿。”周奇軒大膽地看向謝執。
紀澤陽的太陽穴一跳——他就知道!!
這群人的重點從來就沒有長對過,無論聊什麼最後一定都會變成“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兒子”的無聊爭辯。
這些人的星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星途出了問題的諸位根本不懂見好就收,反而是愈發囂張起來。
“女婿,請坐!”汪平走過來,為謝執拉開椅子,請他坐下。
“孫女婿,來瓶礦泉水。”周奇軒為謝執擰開一瓶農夫山泉,放在他的手邊。
“曾孫女婿。”柏易安不知道從哪兒撲棱出一盒糖,也放到謝執旁邊,“家徒四壁,窮困潦倒,小小糖果,不成敬意。”
掐指一算,此間辦公室居然也是四世同堂了,一片祥和安樂的氣氛應運而出——個大頭鬼。
“嗬。”嚴肆那個角落傳來一聲冷笑。
剛才還在謝執旁邊殷切服務的所有人以他們團“走位靠飛”的能力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來的短暫十幾秒鐘內,汪平推了推周奇軒,周奇軒踹一腳柏易安,柏易安橫空扔個紙團,到畢方桌上;畢方打開紙條,隻見上書一行大字:“你是隊長,你負責。”
畢方:“……”
畢方何其無辜!!!日月可鑒!他剛才明明隻喊了一聲弟媳?!
為什麼不是那個剛開始喊女婿的人負責?!
實話實說,什麼隊長,隊長就是背鍋俠。
背鍋俠畢方分外悲憤,又非常弱小,看了一眼他們團最小的團霸嚴肆,商量道:“那麼……還是叫弟媳?”
“弟媳你個鬼。”嚴肆麵無表情,掰了掰指關節,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當然是叫謝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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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編!”汪平第一個反應過來,和坐在他旁邊的謝執握了握手,“我們相識已久,請你一定為我安排一個好一點的角色。”
“我靠。”柏易安就和汪平差了一個座位,沒有搶到率先握謝執手的機會,隻能拍了汪平的背一下,“有你這種人??居然還玩搶答模式???”
“就是。”周奇軒連連點頭,“這種人,是會遭到我們強烈譴責的,抵製,紅黑俱滅。”
“不要聽他們的,都聽我的。”畢方坐在對麵,沒占據地理優勢,隻能以嘴炮為主,“還是應該把最好的人設給我。”
柏易安驚訝抬頭:“憑什麼給你??”
畢方:“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團隊長,也是本團名副其實的ace,全能擔當。”
柏易安:“能不能要點臉,全能擔當是我,OK?”
周奇軒:“要我說,你們兩個都不行,全能擔當還是要看我,不信你微博搜我超話,粉絲給我的話題#全能ACE周奇軒,唱跳俱佳周奇軒#”
“你們未免也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嗲。”汪平連連搖頭,“術業有專攻,這次謝執是寫劇本,當然重頭戲要給我,我這位由中戲培養的人才!”
這個團real不得了,什麼ACE,全能擔當,番位問題,這些稱呼每一個都是粉絲們的兵家必爭,隨便一個稱呼換個團都能撕得血雨腥風。
但turnon,正主隨便cue,正兒八經開玩笑。
紀澤陽狠狠一揉自己的太陽穴,喝了口水,頭疼道:“都消停點兒吧……”
謝執倒是覺得很好玩——他的手還被汪平抓著,又聽到柏易安的控訴,哭笑不得之間,又夾雜了點溫暖。
哭笑不得主要是因為—
—德雲社太子團真的名不虛傳,不愧是說話都像講段子的一個團隊,近距離聽他們講相聲的衝擊真的sobig。
而溫暖主要是在於……
謝執也看出來了,包括剛才嚴肆的一聲冷笑在內,到後麵抱謝編大腿,turnon一群人看似不著調地打打鬨鬨,卻瞬間就把謝執拉進來當自己人了。
不是自己人,能隨便調侃是孫媳婦兒這種話嗎?
謝執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得離他最遠的嚴<肆,嚴肆正在看隊員們吵吵鬨鬨,謝執目光過來時,才和他視線相接,微笑一下,神色很放鬆。
這是嚴肆的團,這裡的人的溫暖,來自於他們之間的友情。
謝執抓著桌上筆的手指微緊,暗自決定——如論是為了新認識的朋友,還是嚴肆,這次策劃,必須做得很好。
這一坨人吵吵鬨鬨不知道還準備到多久,紀澤陽剛準備cue流程,就聽到汪平說。
“其實我沒有彆的訴求。”汪平認真道,“隻需要把我寫得比嚴肆略帥一些就可以。”
“這倒不必。”畢方靜了。
“倒也不必如此強人所難。”周奇軒冷漠道。
“沒有的東西,你還非要謝編寫,我譴責你。”柏易安連連搖頭。
汪平:“……”
團欺的日子!!!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紀澤陽根本不心疼汪平,反正靜了,就剛好說:“那既然大家都討論過了,我就請謝編為我們介紹一下他目前的故事設想吧。”
“好的。”謝執把電腦連上PPT的數據線,說,“那我簡單地講一下,根據這一次你們演唱會的主題,我設計了這樣一個城市英雄的故事。”
“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隱藏的身份,在turnon沒有工作的時候,你們就會用你們隱藏的身份在城市裡麵生活,比如嚴肆的隱藏身份,就是一位律師。”
“當城市裡麵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的手機就會響起,作為城市英雄的你們,就會用自己的身份火速趕往需要幫助的地方,幫助他人。”
“有一天,你們所有人的手機都收到了同一個任務,是有一位孤單的小女孩,坐在天台上,眺望城市燈火。”
“所有人趕到天台,脫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裡麵的打歌服,背景的舞台升起,你們用turnon的本職工作,驅散掉了女生心中的陰霾。”
“城市英雄表象上看,是你們融入進城市之中,幫助彆人;但是是更深層的含義是,把夢想和力量帶著彆人的愛豆,本來就是英雄。”
謝執做了一個PPT來講述這個概念故事,最後一頁PPT放完,投影屏陷入一片黑暗。
嚴肆單手抵著腮幫子,懶洋洋地看著謝執,目光中,是數不清的欣賞。
汪平拍了一下桌子,立刻道:“我喜歡這個策劃!”
“我也喜歡這個策劃。”周奇軒認真地點頭,“感覺自己回歸了當愛豆的初心。”
“我
確實可以。”柏易安和畢方也說。
謝執能看出來,大家並不是恭維,而是真的覺得這個策劃很好。--
所有人說完自己看法之後,都不約而同地轉腦袋,去看唯一沒表態的,坐在離謝執最遠位置的嚴肆。
嚴肆還是那個撐著臉,懶洋洋的動作。
“我和大家的看法就不太一樣。”嚴肆淡淡地說,把手放下來,背挺直,看向謝執,“我也喜歡策劃。”</·
喜歡策劃?這不是一樣的嗎?
turnon其他成員愣了好幾秒,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的策劃,代指的是這個事,嚴肆的策劃,指的是謝編這個人!!!
都怪當初太年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怎麼會這樣呢????
好端端的一個隊友???怎麼了就做了秀狗呢????
不過話說回來——
嗚嗚嗚嗚嗚嗚,真的好嫉妒,如果我有一個謝執,我也會秀一下的。
當事人中不願透露姓名的二個字先生接受采訪說道:“我有季走,我也可以秀,我不羨慕。”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二個字先生據說慘遭隊員毆打,但這些事情,都不是謝執和嚴肆知道的了,兩個人秀完就跑,驅車去白家大院,定了個湖畔的位置點好菜,下午七點鐘,溫隨心拉著白翰墨,姍姍來遲。
林久在外拍戲不能赴約,能赴約的溫隨心手裡提了個破破爛爛的重慶百貨的塑料袋,人還沒近謝執,塑料袋先飛過來。
裡麵裝了重物,在空中一個拋物線滑過,準確無誤地往謝執懷裡一砸。
真的是“砸”,那些重物撞到謝執胸口,有棱有角的,差點把他撞吐血。
謝執:“……”
謝執忍著自己一口血,拆開塑料袋的活結,往裡麵一看——四五本影印版本的A4書,最上麵那邊露出標題,名字叫《春風沉醉的夜晚》。
戛納電影節最佳編劇獎的電影劇本。
“師父,這是——”謝執捧著塑料袋,驚喜地抬頭。
“家裡不要的。”溫隨心點了根煙,冷淡道,“你師娘收拾家收出來的,不然就賣廢報紙扔掉了。”
雖然湖邊燈光昏暗,但謝執並不至於老眼昏花,他倒也還是能看出來——這一兜打印的書,明明就是嶄新的,既沒有經年泛黃的邊,也沒有任何折痕——什麼舊書能保存得這麼好?
白翰墨手中拿著把折扇,“刷拉”打開,擋在自己和溫隨心中間,衝謝執擠眼睛:“他才打的。”
謝執了然一點頭。
“不過呢。”溫隨心猶然沉浸在他——我書是隨便找出來不要的破爛的劇本中,“反正給都給你了,看完還是要寫點總結反思,發我郵箱,也發白老師郵箱,自覺點,聽到沒?”
謝執:“好的,我一定好好看,不辜負師娘打掃房間的辛苦。”
溫隨心:“……”
嚴肆差點笑
沒憋住,借著給白老師倒茶的姿勢狂笑幾聲,白翰墨也含著笑,紙扇輕搖之間,無聲地笑完。
嚴肆給兩位老師倒好茶水,穿著清宮劇中旗袍的服務員也端著擺盤精致的小吃上來,四個人邊吃邊聊,在他們旁邊,穿著旗袍,搖著手帕的宮女們沿小路搖曳生姿,伴著著絲竹之聲,恍然真的回了古代。
溫隨心吃完一個如意卷,隨手把筷放下,擦擦嘴,站起來,說:“我去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