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
“對不起。”
丁雪柔紅著眼圈,低聲道歉,一句話沒說完又哭起來。
溫顏:“……”
溫顏低頭看了眼被浸透的裙擺,還沒來得及開口,丁雪柔已經捂住臉,一路哭唧唧地跑下了樓。
溫顏無語地定在原地。
萬幸的是,物理競賽題沒被打濕。
她習慣性去兜裡拿紙巾,手一抬摸了個空,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她沒穿校服外套。
東分的製服沿襲多年的習俗,典型的英倫風,春秋製服是三件套,襯衫馬甲和小西服外套。
四月天熱,又是午後。
從教室出來時,心不在焉的,也沒留意這個。
紙巾沒有,手機也沒帶。
那杯椰汁順著裙擺,滴滴答答地順著她的大腿滑落,黏黏膩膩,不舒服極了。
溫顏犯了愁,她不住校,學校裡也沒得替換,第三節是老班的數學課,總不能穿著濕漉漉的裙子出去。
她還站在那裡。
門裡頭又響起少年輕慢的聲音,“誰?”
溫顏不太想跟他搭話,更不願意被死對頭看見自己這幅出糗的模樣。
她彎腰,手指收攏,擰了擰濕漉漉的裙擺,順勢下樓。
“砰——”
天台的門被踢開。
溫顏下意識望去。
一隻黑白相間的板鞋卡在門縫,阻止門再次閉合。
溫顏愣愣抬頭。
逆著光,少年單手插兜姿勢慵懶地倚在門邊,漆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
他的眼睛霧蒙蒙的,沒什麼溫度。
空氣刹那凝固。
半晌,他輕笑,深沉的眉目瞬間舒展,表情頗有幾分玩味,“聽的開心麼?”
溫顏:“?”
少年單手按著門,固定好,抬腳步入台階。
他隻套了件製服襯衫,扣子開了兩顆,襯衫領口微敞,鎖骨隱匿在陰影裡。
許是嫌熱,衣袖挽起折在手肘處,冷白的手腕上綁著一根藏青色領帶,隨意打了個結,風過,領帶下擺隨風舞動。
溫顏的視線落在他手腕,沒由來就想起上次跟他起爭執,在教室裡被他氣急了,自個兒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當時他難得顯露出錯愕的表情。
咬得深,血液滲出,他們倆都愣了下。
很快,這人就回過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頭就著她咬的地方舔舐了一下血跡。
爾後,他抬眸看向她,神情似笑非笑的,“喜歡咬人?你是小野貓麼?”
那個畫麵曖昧又令人惱火。
回憶到這裡,溫顏的耳根莫名就燙了一下。
等等!
他不會以為她故意跟著他在偷聽吧?
跟蹤他?
多大的臉!!
溫顏迅速移開視線,冷聲嗆他,“誰偷聽了?我隻是剛好來這兒散——”
“wow~~”
溫顏被他不正經的輕慢語調氣紅了臉,神情冷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當他是空氣。
他像是有心事,低頭抽了口煙,俊美的臉上表情很淡,黑漆漆的眼睛裡碎了層淺淺的光,這麼一瞧,還挺憂鬱的。
溫顏的視線不由落在他指間的細煙。
少年手指修長白皙,細煙夾在指間,煙蒂星火點點被風吹散,無端地賞心悅目。
附中人人都知道,陸染白這人是出了名的優雅範,全校師生眼裡的模範生,雖然她知道這人切開後完全是黑的,這會兒瞧見他堂而皇之在學校抽煙,一時間還是愣了下。
沉默一瞬,她繃著臉諷刺他,“年級第一還抽煙?”
陸染白微怔,轉瞬回神,眉目間的憂鬱散得快,像是個錯覺。
“你說這個?”他故意衝她晃了晃指間的細煙,笑得玩味,“應個景而已。”
溫顏木著臉腹誹他:你怎麼不說隻是裝個逼呢?
“年級第二還逃課?”陸染白掐滅了煙,漆黑的眼落在她臉上一秒,語帶戲謔,“好學生?”
溫顏微微一僵。
少年下了台階,雙手撐著牆壁圈住她,嗓音喑啞,“年級第二還逃課啊?”
刻意加重了“二”這個字眼,聽上去欠揍的很。
他的呼吸落在她臉頰。
淡淡的煙草味兒混合著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溫顏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推他,“你乾什麼?你彆靠這麼近!”
被他反手扣著手腕,輕輕一扯,將她往懷裡帶。
她猝不及防向前撲倒,被迫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距離近在咫尺之間,隱約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氣,冷調的鬆香,很好聞。
溫顏心尖兒微顫,忙不迭挪開視線,反射性地拿過書就往他身上砸,“鬆手!”
陸染白頭一偏,利落躲開她的攻擊。
他後退一步,鬆開她的手腕,上下打量她一番,忍不住輕笑,“這麼暴力啊?”
溫顏不理他,冷聲催促:“起開。”
他懶洋洋地往牆上一靠,長腿一伸,擋住她的去路,無辜地問:“心情不好?”
“要你管。”
少年嘴角的笑意斂起,他膚色白,眼睛的色澤被襯托得異常的黑,看上去有點冷感。
溫顏發現,他這人奇怪的很,笑起來時優雅又無害,不笑時,優雅的氣質淡了些,從骨子裡透出的淺淺戾氣被發揮得淋漓儘致。
理不清楚他的意圖,被攔了去路,她不由惱了,明豔的小臉氣得通紅,“陸染白,你是不是有病?”
“你要給我治?”
“……”
“為什麼心情不好?因為你又在我下麵?”
少年咬字曖昧,帶著不正經的語調,差點把她噎死。
溫顏冷冷瞪著他。
陸染白忽略她殺人的眼神,偏頭微笑,“不然下次讓你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