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喜歡。”
薄唇擦過她的耳垂,少年嗓音異常沙啞,刻意放慢的語調帶了些許情/欲。
不徐不疾拂過她的心跳。
低頭吻下來時,尾音消失在唇齒間。
“我家寶寶的。”
眼前的景物像是一瞬間虛化,看不見,聽不見,唯有跟他唇齒交纏時的相濡以沫變得清晰無比。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溫顏後背抵著門板,細白的手指擱在他胸口,從起初的抗議漸漸變得柔軟。
指尖一點一點劃過他的襯衫,揪緊又鬆開,反複幾次後,她終於環上他的頸間,踮起腳尖主動湊過去跟他深吻。
接吻會上癮。
仿佛是種難以抗拒的毒/品,嘗過之後,便無限沉淪。
稍稍睜眼,就見眼前的少年儘數像後梳攏的黑發因為親吻的動作垂了下來,遮住一雙漆黑深邃的眼。
頭一次見他跟她接吻時,會閉上眼睛。
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
溫顏像是受到了致命蠱惑,失神地望著他。
這才發現他不單單是臉長得像個妖孽,睫毛纖細濃密,簡直就是個睫毛精。
無可挑剔的美貌。
溫顏心頭狂跳,親著親著,專注度就掉了。
立即就被他抓了現行。
“看我啊?”陸染白突然睜眼,近距離下,溫顏從他漆黑的眼底讀出毫不掩飾的情/欲,“好看麼?”
這會兒就連嗓音都啞了。
溫顏臉燒得通紅,不著痕跡地撇開視線。
陸染白捏著她的下巴,帶笑的眼直勾勾鎖住她,誘哄地問她,“問你呢,好不好看?”
溫顏垂著氤氳著水汽的眼睛:“……嗯。”
“嗯是什麼意思?”
戲謔的語氣壞得徹底,像是非要逼問出來個結果。
溫顏心一橫,聲音低不可聞,“好看。”
陸染白稍稍停頓,垂眸打量著女孩子明明紅透卻強裝鎮定的臉頰,低頭輕笑。
溫顏小聲咕噥著:“你笑什麼?”
話音方落,腳底一輕,被他勾著細腰打橫抱起。
猝不及防地腳底懸空,毫無安全感。
溫顏本能地環著他肩頭,驚慌失色地啊了聲,“你帶我去哪——”
陸染白抱著她到了一處鋼琴旁,忽略女孩子疑惑的眼神,嘴角一勾,徑自將她按在了琴鍵上。
陡然落下的重量,鋼琴發出尖銳的聲響。
溫顏全身都僵住了。
下一刻。
就見他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牢牢困囿在狹小的鋼琴中央。
少年黑漆漆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她被滋潤得紅潤的唇瓣。
喑啞的嗓音近似呢喃,“想不想要?”
溫顏沒聽懂:“?”
他很輕地笑了聲,索性直白索求,“生日禮物,畢業禮物,想要什麼?”
距離畢業還有大半年。
她沒想到他會現在提這個。
溫顏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陸染白薄涼的唇落在她唇角,語帶玩味,“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不等她答,他又道:“什麼都可以。”
“啊?”
他抬眸看向她,半晌,似笑非笑補充,“想要我也可以。”
溫顏:“…………”
-
一直以為他就隨口一說,後來才發現,他還真的無比認真。
年後,為了準備升學事宜,溫顏進入了最後的衝刺。
她一心想要成為個優秀的導演,對製片方麵也頗有興趣,既然溫家給了她這個機會,溫顏也沒放過。
學校方麵選擇了美國最優秀的電影學院之一,遞交了申請。
雖然跟陸染白在同一座城市,學習忙,加上封閉學校管理嚴格,兩人見麵次數倒是寥寥。
結業禮那天,陸染白跟溫時來找她。
三人在倫敦街頭晃悠。
等溫時去買咖啡,溫顏拉住陸染白不解地問他,“溫時最近怎麼了?心情不好麼?”
陸染白幫她理了理長發,懶洋洋回了聲,“嗯?怎麼?”
溫顏蹙眉,“總感覺他變得憂鬱了不少。”
這個弟弟向來都是個樂天派,很少瞧他生氣,更彆說陰鬱了。
陸染白哼笑,“純情小C男被白嫖了,心情不爽也正常。”
溫顏:“??”
陸染白揉了揉她發心,輕聲說,“這大概是個悲傷的故事,從小奶狗變身小狼狗的過程總歸是痛苦的,不必擔心。”
溫顏一句話都沒聽懂。
陸染白顯然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溫顏還待再問,冷不防瞧見溫時攥著一個女生的手腕將人往角落裡拖,溫顏頭頂冒出一堆問號。
就……
半年時間,這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溫時他……”她一言難儘地看向陸染白,瞳孔地震,“談戀愛了??”
陸染白輕笑,漫不經心應聲:“可能吧。”
溫顏:“……”
突然有種沙雕兒童一夜之間變成大人的既視感。
這種感情還就挺複雜的。
陸染白不太喜歡她把目光放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這種占有欲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增無減。
強迫她回神,他把玩著她蔥白纖細的手指,玩著玩著,就放在唇邊咬了一口,問:“學業結束後想去哪兒?”
每次見麵,總是被他各種玩。
手指是最可憐的。
這人是屬狗的嗎?
什麼地方都咬!!!
甚至有一次還、還咬在……
溫顏一想到春遊時,被他拐著,美其名曰去海邊度假看星星,星星沒看幾顆,就被他按在敞篷裡各種折騰。
最過分的是。
還咬在……
想到這裡,溫顏驟然紅了臉,羞恥感使得自個兒的腳趾都隱隱發麻。
“想什麼呢?”
聽到他的聲音,溫顏嚇了一跳,心跳得飛快,又不敢這個時候露出端倪兒。
這人太聰明了。
往往她一個眼神,就被他猜出她所有的動向。
“沒什麼。”
陸染白捉住她的手指,低頭一瞧,眉目淺笑,“真的?”
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燙得厲害。
陸染白若有所思地注視她一秒,笑得玩味,“那你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她小聲嘀咕,“我熱。”
陸染白嘴角一勾,倒也沒拆穿她。
溫顏心虛地轉移話題,“你呢?”
陸染白:“嗯?”
溫顏:“回國還是回美國?”
“回國。”陸染白眉頭輕挑,“小丫頭念叨了很久。”
“笙笙麼?”
聽說當初陸染白來英國時,笙笙小朋友哭得稀裡嘩啦,平時嫌棄哥哥要命,哥哥不在身邊了,小朋友比誰都在意。
“嗯。帶上小朋友一起回美國。”
父母工作忙,留著小丫頭一個人在國內實在不放心。
陸染白跟這個妹妹年歲差得多,說是當女兒養也不為過,大學不用強製住校,也能順道兼顧小姑娘。
“一起麼?”
溫顏腳步一頓,錯愕回頭看他,“一起什麼?”
陸染白直勾勾注視著她,斂去玩味的笑意,語氣認真,坦坦蕩蕩的毫不避諱,“跟我一起住麼?”
溫顏:“……”
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提過,她從來沒正麵回應,他也就像是個激/情時分的玩笑。
這會兒被搬上台麵,溫顏頓時無措起來。
畢業了。
當初跟溫老太太之間的約定還在,溫家雖然不再像以前那麼束縛她,但跟他一起住這個……
“一起住是……”溫顏心臟怦怦直跳,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是什麼意思?”
陸染白勾了勾腕間的領帶,不緊不慢答:“一起住,顧名思義,同居。”
像是知道她在腦補什麼,陸染白索性直白地跟她開誠布公,“彆腦補,就是你想的意思。”
“一起住,想睡你,想被你睡。”烏瞳微微斂起,他笑,“你選一個,我不挑。”
溫顏一頭黑線:“……”
為什麼有人能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溫顏定定注視他,嘴巴張了張,下意識想要拒絕,冷不丁觸及到他蒙著霧氣略帶憂鬱的眼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強行止住。
太、太犯規了!!!
這麼盯著她瞧,她真的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怔忡間,她的手腕被扣住,輕輕一帶。
被他抱在懷裡。
倫敦街頭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汽車鳴笛聲,呼嘯聲,人群嘈雜聲像是一瞬間都消失不見。
陸染白的呼吸落在她耳邊,燙得她耳根發麻,“一直拒絕我,我也是會傷心的,懂麼?”
溫顏埋在他懷裡,半晌,兩條細白的手腕纏著他勁瘦的腰,臉頰緋紅一片。
良久後。
她聽到自己模糊到塵埃的聲音在他懷裡響起,“那你要天天送我上學。”
說完,她懊惱地不敢抬頭看他,直到他輕啞的笑聲蕩漾在頭頂上方,性感的嗓音喊她,“寶寶。”
溫顏最耐不住他用這種聲音喊她寶寶,實在勾人,沒回都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小巧的下巴驀地被掐住,抬高。
溫顏愣愣地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少年眉眼含著清淺的笑意,灼熱的吻同時落下。
“張嘴。”
-
漫長的暑假,溫顏被陸染白拉著訓練遊泳,知道她對水的恐懼,陸染白及有耐心地指導她。
他真的是個鬼才。
體現在方方麵麵。
溫顏甚至懷疑,還有什麼是他這人不拿手的。
說是教她遊泳,還挺認真,期間,陸笙小朋友時不時地就抱著蘇臨送給她的小黃鴨遊泳圈,像隻可愛的小鴨子,蕩漾在遊泳池裡。
假期快結束時,溫顏準備好去美國的行李。
對於她跟陸染白之間的感情,溫家老太太依舊不鬆口,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強勢。
人老了後,心反而變得柔軟起來。
溫顏跟老太太的關係也漸漸緩和。
出發前夕,溫顏去了一趟陸家,這麼久以來,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朝陽科技集團掌舵人陸焰陸董。
這種跟見家長一樣的感覺,饒是溫顏平靜的性子,這會兒依舊不免緊張。
跟在電視裡瞧見的完全不同,朝陽陸董的氣場顯然比電視裡的還要囂張幾分。
溫顏突然有些理解溫老太太的擔心,跟陸染白那種外在優雅內在囂張的氣質完全不同,這個男人周身充滿了分外直白的侵略性,莫名就讓人被迫臣服在這種強大的氣場下。
“爸爸,溫顏姐姐來了。”
陸笙小朋友正抱著一隻貓咪,瞧見溫顏,小朋友放下貓咪就跑過來。
“姐姐抱。”
溫顏抱起陸笙,往沙發上一瞧,沙發上的男人穿著黑色襯衫,眉目冷清,手裡拿了袋貓糧,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
跟陸染白同樣深邃的眼睛,色澤是很純正的烏黑,這麼盯著人瞧,還挺讓人不安的。
溫顏怔了幾秒,禮貌跟他打招呼,“您好。”
陸焰放下貓糧,察覺到小姑娘緊張,視線從她身上一掃而過,聲音冷清,囂張的氣息卻淡了幾分,應了聲。
溫顏有些尷尬,樓上突然傳來女人揶揄的笑聲,“陸焰,你嚇到人小姑娘了。”
溫顏往樓上一瞧,女人英氣的眉挑了挑,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裝,妝容淡雅不失精致,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十足的精英味兒。
“蘇蘇,你好了麼?染白的小女朋友來了,你家陸焰搞得人小姑娘挺尷尬的。”
溫顏聽到小女朋友幾個字,耳根不禁一燙。
突然後悔為什麼選擇今天來他家!!
太尷尬了吧!!!
林格往溫顏臉上一瞄,不免輕笑,“這麼多年了,你都沒給他□□好啊?看孩子嚇的。”
蘇淺收拾妥當,拎了隻小皮箱下樓,“是顏顏麼?”
溫顏窘迫地跟她打招呼。
蘇淺眉目溫柔地衝她笑了笑,“沒關係不必拘謹,染白跟汪楚宴去試新車,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
外頭是跑車轟鳴的聲音,溫顏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看,陸笙已經從她懷裡下地,拽著她的手就往門口去,“姐姐,是我哥哥。我哥哥回來了。”
溫顏被迫跟著她出了大廳。
外頭停了輛橙色的蘭博基尼,側開門,旋轉上升開啟,男人率先從副駕駛下了車,點了根煙夾在指間,煙灰輕彈。
“你小子行啊,幾個月不見車技見長。”
汪楚宴棕褐色的眼睛微斂,單手按在車頂,“這車喜歡不?”
“還行。”陸染白熄了火,看著他一臉無辜,“謝了。”
汪楚宴被氣笑了。
這小子已經黑了他不止一輛車,偏偏每次還是忍不住給他買。
真是給慣的。
“楚楚。”陸笙邁著兩條小短腿,撲到汪楚宴懷裡。
汪楚宴單手撈過她,抱在肩頭,捏了捏她嬌嫩的小臉蛋,嗤笑道:“你叫誰楚楚呢?”
陸笙眨巴著大眼睛一本正經道:“那爸爸說叫你狗狗,可媽媽不讓。”
她掰著小拇指,還挺理直氣壯,“林格姑姑說,可以叫你楚楚。”
“因為、因為楚楚是個哭唧唧的可愛小公主。”
汪楚宴:“…………”
溫顏被他們這群人奇怪的相處方式震住了,僵在原地愣了半晌。
陸染白修長的手指勾著鑰匙,車門自動降落,合起。
他朝還在發呆的溫顏勾勾手指,沒理會家裡大人都在,眉眼淺笑,“寶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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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家裡的大人都走了,溫顏懸著的那顆心才算回落到胸坎兒,其實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