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除了資料沒彆的了,還有一瓶礦泉水,書包是藍色的帶白邊。”對方顯然有些猶豫,“不是你的嗎?那我放失物招領處了。”

董朔夜:“麻煩你放那兒吧,我大概知道那是誰的包了,我馬上聯係他,謝謝。”

他掛了電話後,對傅落銀笑了笑:“負二,嫂子包丟星大醫院了。前腳接電話,後腳丟個包,嫂子這有點丟三落四啊。”

傅落銀挑起眉,關注點顯然被他一句話帶了過去:“那這人怎麼給你打電話?”

“上回見嫂子塞了張名片給他,就名畫鑒定那天。”董朔夜說,“嫂子估計隨手就丟書包裡了,彆人照著名片打過來的。你通知嫂子吧——彆這麼看我,嫂子這麼優秀的人才,我作為總務處的人不也得過去問問他?要說搶人,你們七處那才叫一個快,肖處長就差明著跟我說人得留在七處了。”

傅落銀瞥了他一眼,像是很認同這個說法:“他跟著我跑來星城,畢業了肯定也要追著我進七處的。”

傅落銀看了看時間,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是也不算特彆晚。

他說:“我給他打電話吧,順帶接他回來,我哥那個事先放著我去查,我爸的性子,如果他藏了檔案,也應該放在家裡,我回去先找找。”

董朔夜對他的安排毫無異議。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董朔夜開車過來,走向停車場的前一刻,他忽而回頭,問了傅落銀一個問題:“對了,嫂子知道你和你哥的關係嗎?還有你哥上學時,身邊有人知道他是傅家人嗎?”

傅落銀搖頭:“林水程不知道,他甚至最近才知道我是七處的……至於我哥,他不公開露麵也不公開身份,這個從他進B4計劃時就開始了。我哥身邊的老師同學應該都不了解他的身份。近幾年外界也隻知道有個‘傅家大公子’為了搞科研特意去江南分部追隨楊之為,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哥其實姓楚。這些事情涉及機密,我們家的人心裡都有數,我哥也不是那種會違反保密協定的人。”

他們這樣的家庭,一旦決定要隱瞞家人身份,那麼是沒有人能查出來的。楚靜姝年輕時見識過她的閨蜜的兒子被綁架撕票的案件,這種悲劇發生在她身邊,她從此堅決要求將自己未來的兒女保護起來,對於楚時寒要求尤甚。

後邊楚時寒進了B4,更是見個老同學都要打報告,這樣的環境下,他也沒有主動暴露家庭身份的必要。

而傅落銀作為第二代拋頭露麵,是因為他已經是傅氏軍工科技的董事長,他是現在傅家的門麵。普通人要查,在他的人物詞條裡,甚至都查不出他還有個哥哥。

董朔夜若有所思:“明白了。”

車輛駛入暗夜的光流中,董朔夜伸手撥打了一個係統內電話:“喂?去查一個人,名字叫林水程,我需要知道他大一到大四這段時間的人際關係,還有要再次確認,他和楚時寒是否具有認識或認識以上的任何關係。”

那第一個電話讓他疑心起來,但是第二個電話卻並未完全抹除他的懷疑。

因為過於巧合——巧合得如果這件事不發生,他根本不會懷疑林水程。

董朔夜是憑直覺辦事更多的人,這種思維方式也來源於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每天,他都會接受許多有用的或者無用的信息,當這些信息在腦海裡根深蒂固時,潛意識的邏輯思維會將它們組合在一起,暗示他最終的答案。

楚時寒遇刺調查檔案上的不精細之處,就是他將“林水程是楊之為的學生”組合進來之後,發現的結論。

“林水程,楚時寒,傅落銀。”董朔夜低聲喃喃,“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林水程坐在醫院長廊外,獨自摁著手機。

搜索條目:“警務處立案兩年後重新進行社會調查”“警方調查重啟條件”……

顯然這樣的信息不可能被他搜索到。

他過了一會兒仍然一無所獲,揉了揉眼睛後,刪除光標裡的所有內容,改為搜索一個日期。

2322.11.29

這個日期迅速檢索到了一大堆東西,林水程看都不看,直接翻到最末頁。

有一個已經關閉無法進入的論壇快照留下來,標題是:【臥槽,江南鑽石港碼頭出大事了,我剛從那邊過來,聽說有個人路過被打架的誤捅死了,現在地方完全封鎖了進不去,這真的是飛來橫禍……】

儘管已經對這個標題十分眼熟了,也知道點不動的後果,但是林水程還是習慣性點了一下。

頁麵跳出警告提示:“無法讀取,該頁麵已過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往後靠在長廊的靠椅上,閉上眼。

兩年前的夜晚,2322.11.29,晚上八點。

電話裡傳出的聲音溫暖而富有磁性:“我不認為我們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水程,我知道你難受,但是我比你更難忍受我們現在的狀態。等我回來了好好談一談可以嗎?我現在在海上信號不好,大概兩小時後過來找你。”

那邊風聲很大,能聽出是在海上,還有海浪的聲音。

林水程說:“我不會轉專業,更不會放棄讀研,我不想我的研究止步於本科。你如果非要我答應,那就分開吧。”

雖然這樣說,但是兩邊都沒掛斷電話。

就在林水程說出那兩個字之後,他第一次聽見,也是最後一次聽見——這個總是寬和、溫柔、穩重無比的人,他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就兩個小時,水程,你應該知道我比你更想要我們共同的未來。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他掛斷了電話,然後捏著手機,等了一天一夜。

他那時候並不知道,會有一個人突然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如同蒸發在空氣中的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不曾來向他告彆。

林水程偶爾會覺得時間壓根兒沒有流逝,因為不管過去多長時間,他總是在重複這個動作:等待,卻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

“怎麼又在外麵吹風?”

林水程半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忽而感覺自己的頭被摸了摸,他身後走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背後把他抱住了,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與此同時,男人把一個簡單的學生書包放在了他身邊:“東西掉了都不知道,打電話打到彆人那裡去了。”

旁邊偶有路過的學生看他們。

林水程睜開眼,望見傅落銀從他身後走到他跟前來,對他伸出手:“回家吧,好學生,看你都快睡著了,回家去睡。”

林水程乖順地把手交給他,然後站起來,安靜地抱著書包,跟在他身邊。

“困了?在想什麼?”

上電梯的時候,傅落銀伸手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指尖拂過他細碎柔軟的發間。

林水程不告訴他。

傅落銀漸漸習慣了他這樣的沉默——跟貓互動永遠是單方麵的,他自己擼貓擼舒服了才是正事。

深夜,室內的動靜漸漸平息,傅落銀正準備抱他去清洗,卻被林水程抓住了手腕。

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如今也帶著迷亂與惘然,他小聲說:“彆走。”

傅落銀俯身去親親他:“不洗明天要難受,我幫你洗,又不要你動。”

林水程鑽過來貼在他懷裡,仰臉咬了一口他的喉結,他悶悶地說:“你給人洗澡像洗菜。疼。”

傅落銀笑了起來:“那上次不說?你挺客氣啊。”

又低下頭來,學他一樣,輕輕咬上他脖頸柔軟的肌膚,“那你想怎麼辦啊,林水程?”

林水程抬起眼睛,抿著嘴不說話。

“不說話就再弄你了啊。”傅落銀嚇唬他。

沒想到林水程不僅沒被嚇到,反而伸手扣住了他的手指,小聲說:“嗯。”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