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2 / 2)

林水程好像習慣了在他麵前的這種坦然,這種坦然是不分時刻的——確實也沒什麼必要分。

他們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身體,更何況現在還住在了一起。

傅落銀挪開視線,喉結緊繃,聲音也有點僵硬:“……過來吧。”

林水程聽話地過來了,他跨入浴缸中,開始認真地洗澡。

傅落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甚至他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

他給林水程洗過幾次澡,次次都像洗大白菜,沒有哪一次會有電影裡的那種旖旎氛圍。

現在他知道了,那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他不知道這個詞用得對不對。

他已經一個多月沒碰過林水程了。

他快瘋了。

林水程渾身上下,從頭發絲到指尖,仿佛都能透過騰騰暖氣撩在他心口,激得他心臟狂跳起來,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要沸騰起來,把他整個人燒得融化。

林水程給自己洗了一會兒,偏頭看他,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要做嗎?”

這句話仿佛一盆冷水潑醒了他,傅落銀深吸了一口氣:“不,不,我不想做。”

他不想做不是因為故作姿態,而是他不喜歡看林水程這樣不把他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就為了補償他,或者還他的嗎?

如果是這樣,不如不要。

林水程的視線停滯在他臉上,隨後往下看了看,繼續若有所思。

傅落銀開始恢複理智,他撈了一條毛巾開始給林水程擦洗,剛動作了一半,他又石化了。

他聽見林水程說:“可是我有點想做。”

平平淡淡的四個字,聲線清冷溫和,仿佛是一聲細微的歎息,從中無法辨彆任何情感波動。

剛剛潑下的那盆冷水瞬間蒸發。

“心如擂鼓”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傅落銀這個時候的感受了,他覺得血液衝上腦門兒,連耳膜仿佛都在鼓動。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還有點慌不擇路的凶悍意味:“……不許浪。”

“病人好好休息,彆一天天的……想這些思想不健康的東西。”傅落銀的聲線最後抖了兩下,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病,病好了再說。”

林水程不再說話。

傅落銀為了轉移注意力,隻能拚命做當下的事。他仿佛在此時此刻化身成全世界最認真負責的男朋友——或者搓澡工,他給變溫的浴缸重新放了一遍微燙的熱水,隨後在浴缸邊緣鋪上厚厚的兩層大毛巾,讓林水程可以把後腦勺放在上麵。

傅落銀觀察了一下林水程的傷口,受傷的地方已經結痂了,隻是那疤痕很軟,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似的。

他又貼了一片防水創可貼在上邊,隨後調低水溫,慢慢地澆在林水程頭發上。貼著頭皮,輕輕地摩挲那濕潤柔軟的、烏黑的頭發,打上洗發露,而後輕輕搓洗出綿密的泡沫,順便輕輕給林水程按著頭皮。

那動作很輕,很溫柔,林水程居然又在浴缸裡睡著了。

傅落銀發現他睡著之後,動作更輕了。他小心翼翼地給林水程衝掉頭發上的泡沫,而後把他抱起來,用乾毛巾被裹住,走出去放在床上。

他身上已經被水沾濕了大半,但是他顧不上處理。傅落銀把林水程抱在懷裡,和以前一樣,找來吹風機,輕輕地給他吹乾頭發。

吹頭發時林水程醒了,並且沒有繼續睡下去,他就安靜配合地靠在他懷裡。

半晌過後,嗡嗡的吹風機聲才消退。

傅落銀拔了插頭,查看了一下林水程的傷口——非常完美,沒有沾到一點水,於是笑了笑。

他又低下頭問他:“想吃點什麼嗎?”

林水程搖了搖頭,從他懷裡抽身出去,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U盤:“我去一下電腦房,你早點睡吧。”

傅落銀揉了揉腦袋,感覺到自己確實有點困了,於是起身準備往客房走。

林水程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看了看客房的床上用品。

他的行李不多,被子都是現買的,因為沒計劃過家裡會有客人,一共就隻買了兩床,現在都在主臥堆著。客房的床上可憐巴巴的隻有一床毛絨毯子。

傅落銀看著林水程走進去,抱起那床毯子——又回了主臥,直接把毯子往床上一扔。

首長被驚了一跳,喵喵叫了一聲,警惕地跳了起來。

林水程回頭來看傅落銀。

傅落銀一動也不敢動。

半晌之後,林水程說:“你就在這睡吧。”

傅落銀感覺到自己心上積壓的氣泡,都在這一刻全部破裂、爆炸了,炸成了粉紅色的蘑菇雲。

他神情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波動,隻是向林水程確認了一遍:“床嗎?”

“你想睡沙發也可以把沙發搬進來。”林水程說,隨後往書房走去。

“等一下。”傅落銀眼底的笑意已經快收不住了,他甚至有一點手足無措起來,“你……你明天有時間嗎?”

林水程回頭看他:“?”

傅落銀咳嗽了一下,認真凝肅地告訴他:“七處給我們發了全聯盟的體檢卡,可以免費帶家人體檢。這東西我爸媽他們不缺,過兩天就過期了,咱倆要不搭個伴去蘇瑜醫院看看?順便還能看看等等。”

林水程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神又變得若有所思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