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跪請成全(2 / 2)

此時華氏趕過來,仍舊一臉病容,此刻卻仿佛精神了許多,一下子撲過來抱住謝林晚,衝謝清哭喊,“你是要打死她嗎啊有你這樣的父親嗎你可有問過晚晚她想嫁誰,喜歡誰什麼都憑你拍腦袋決定”

謝林晚一直忍著的眼淚,在此刻撲簌簌落下來。

“父親我喜歡他想嫁給他晚晚不想嫁給那個見也沒見過的郡王世子。”

謝清板著臉,直瞪著謝林晚,“郡王世子有什麼不好的身份多高貴,嫁過去了,你以後還會是郡王妃,寧家的小子見了你,那也是要行禮的再說了,人家就算要你,也是看在謝家的門楣上你為什麼這般不識好歹”

此時華氏哭道,“你們謝家有什麼好的瞧著光鮮,裡頭卻儘是蠅營狗苟”

謝清一聽這話,又是一個巴掌落下來,卻被謝林晚用後背擋住了。

“好哇,你連我也打”華氏發了狠,硬要將話說完,“你瞧瞧如今京城裡的體麵人家,有多少如你這般寵妾滅妻、嫡庶不分你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我們晚晚,若是生在彆人家,哪怕投身在長嫂的肚子裡,那也比在這兒強百倍”

“你兄長雖然姬妾眾多,卻沒有一個庶子庶女你再看看你”

謝清將她打斷,“要是你生得出來兒子,我還要庶子作甚怪我嗎”

“好,既然楊氏的作用便是為你生兒子,如今兒子都這般大了,你怎不將她送走如今她在府裡,比正室還體麵,這體麵是誰給的是你”

華氏抱住謝林晚,“我們晚晚從小在她那裡受了多少委屈你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晚晚挨打,你看門口那個臭小子,正幸災樂禍呢我的晚晚,被我教養得多好啊,知書達理,精通六藝,誰不誇一句才女誰家都要捧在掌心的姑娘,在你這裡,連個隻知惹禍的混小子都不如甚至那個楊氏下的女崽子,在你這兒也更體麵些,整日賴著你撒嬌,我們晚晚隻能一旁乾看著她那麼小,也想要父親疼啊”

謝清沉默著聽完,末了卻說,“彆一口一個混小子,女崽子,多難聽”

“難聽”華氏將謝林晚抱著站起身,“那你怎不看看,這個巴掌印多難看這就是你身為親父的所作所為你休怪我說話難聽,你的為人處世,要難看千倍百倍”

“華氏”謝清被他說得難堪,“怎麼說話孩子都看著呢。”

“你還知道羞恥還知道有人看著那你還下得去手叫這麼多人看著謝家的大姑娘挨打是嗎”

“好,如果是我撕了晚晚一層臉皮,那她剩下的臉皮可都是你撕的你就鬨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是吧”

謝林晚眼見父母愈吵愈凶,出聲道,“父親,這麼多年,女兒都忍過來了,萬幸女兒從小便懂得了生存的智慧,才能在這虎狼環伺中活下來,留得這條命來孝敬你。如今女兒到了出閣的年紀,隻盼父親能存有哪怕一絲的仁慈,讓女兒得以嫁給心愛之人,而非成為謝家聯姻的犧牲品。”

謝清氣得手抖,“我叫你嫁給郡王世子,竟是犧牲你了真要犧牲你,怎不叫你嫁給半百的老頭”

謝林晚冷靜對答,“那是因為,於父親的名聲有礙。”

“好,好,好,在你們母女這裡,我是沒有半分良心了”謝清拂袖而去,“想嫁到寧家去,還要看人家要不要你呢”

寧府。

寧大學士夫婦剛回來,便見到筆挺跪在正堂前的寧澈。

兩膝前還擺了一根木杖,儼然一副請罪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常氏趨步而來,停在寧澈身邊。

“爹,娘孩兒有罪要陳。”

寧大學士和常氏聽得稀奇。

“什麼罪莫不是把嘟嘟惹哭了”寧大學士好笑道。

“並非,孩兒臨時變卦,棄沈姑娘而去。”寧澈叩首道,“如今婚事告吹,求爹娘責罰。”

“嗯”寧大學士一聽便蹙緊了眉頭,正色起來,“怎麼個臨時變卦”

他最為關注的並非與沈家婚事泡湯,而是過錯是否在寧澈,若事關品性,便是一定要教訓的了。

“說來羞慚,孩兒一直懵懵懂懂,與沈姑娘且相處著,一直也拿不定主意。可昨日孩兒喜歡上了彆人。”

常氏麵帶憂慮,“你們是怎麼回事先是你說再相看相看,隨後沈家也開始推脫,好似那沈姑娘也要好好考校你一番。好好的兒女親事,怎弄得這般拖泥帶水”

寧大學士卻問,“喜歡誰了”

寧澈挺直了上身,“謝大姑娘。爹娘,晚晚你們是見過的,孩兒喜歡她,願爹娘成全”

“你是說,才與沈家婚事告吹,便要去謝家提親”

“是。”

寧大學士罵道,“你這混小子叫你爹這張臉往哪裡擱”

“爹我真怕她在家裡處境不好。畢竟發生了這種事,女兒家的名聲是最受累的。”

“你還知道名聲知道名聲,便應該擱一段時日再說”

寧澈喜道,“這麼說,爹是同意了”

“並未,你先跪著,知道錯了再說。”

寧大學士當真叫他跪了許久。

寧姒用午膳時,便看到寧澈跪在外頭,吃得渾身彆扭。

“爹爹,娘親,哥哥什麼時候才能跪好啊都兩個時辰了。”

寧大學士漫不經心回道,“才兩個時辰,跪著。”

日頭西下,寧姒路經正堂,見寧澈仍跪著,高大挺拔的男兒,此刻都有些蔫了。

“哥哥。”寧姒走過去,“爹爹沒說還要跪多久都一天了”

“沒事,嘟嘟。”寧澈搖搖頭,,“跪再久都可以,隻要爹娘答應。”

寧姒抿唇,卻什麼也不好說。

此刻來了道喜報,今年因為皇上大壽的關係,秋闈往後取了三百名,恰好取到了常雲兮。

也就是說,常雲兮靠著絕無僅有的運氣,成了一名舉人。

常雲兮尋到寧姒,笑著與她說起自己運氣,自豪得很。

寧澈大概也覺得好笑,笑了笑,卻悶頭栽倒在地。

“哥哥”

寧澈睜開眼來,感受到他此刻正躺在床榻上,兩膝疼得沒有了知覺。

寧大學士站在床邊,垂眼瞧著他,“疼嗎”

還不待寧澈回答,寧大學士接著道,“或許有人比你更疼。”

“你身為男兒,最緊要的便是責任與擔當。朝令夕改、朝秦暮楚,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怎麼行我就是要你疼,也一直記著這疼。記住,不要隨意將責任丟棄。如今你跪著向我求娶謝家的女兒,便萬萬不能辜負人家。再見異思遷,我能叫你疼得哭爹喊娘”

“爹,我喜歡她,不會辜負她。”

常氏忍不住反駁,“什麼見異思遷,說得難聽。澈哥兒這是沒開竅呢,我瞧著,他不曾喜歡沈家的姑娘,也就談不上朝秦暮楚了。”

“你就護著他可這件事裡頭,最受傷的就是那兩家的姑娘他一個糙皮小子,能有什麼妨害”寧大學士氣道,“玉柔,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們嘟嘟被人涮了這麼一通,還不氣得想宰了那廝”

常氏這麼一設想,半句維護寧澈的話也說不出來。

“行了,準備好禮品,我拉下這張臉來,去沈家給你賠不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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