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少年琴師(1 / 2)

沒有謝林晚作內應, 薑煜隻能遣人盯著謝府動靜, 如今謝清頻頻外出仿佛是一個動手的訊號。

先前帶回來的少年林雙城經過幾月的調養已經白淨了些, 與謝清越發相像。

謝清的鼻梁一側生有一顆小痣, 薑煜便也給林雙城點了一顆,如今不僅眉眼像,連神韻也像,謝清定能一眼注意到他。

隨後將林雙城送往一家醫館做學徒, 隻待謝清找上門來。

而謝林晚則在正月抵達了玉門, 來不及洗淨滿身風沙, 便徑直去麵見薑淮。

這段時間正值休戰,薑淮才有閒見這個遠赴邊疆的侄女。

見了謝林晚滿麵疲倦的模樣,薑淮麵色古怪,“你怎麼……你不知道麼?”心道就算是做戲,那也太像了些吧……

一股怪異感湧上謝林晚心頭。

“姑父, 寧哥哥他怎麼樣?傷勢如何?”謝林晚有些心急, 連久彆重逢的寒暄也省了。

薑淮帶著謝林晚到了寧澈的營帳,“晚晚, 你見了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謝林晚忐忑不安地掀了帳簾,卻見寧澈坐在案前, 正凝神研究著一張圖紙,再瞧他, 麵色紅潤, 坐姿端正, 哪裡有一點受傷的模樣?

“寧……哥哥?”謝林晚怔愣出聲。

寧澈還以為自己幻聽, 摸了摸耳朵繼續看圖紙。

謝林晚直接走進來,漸近的人影引起了寧澈的警覺,抬眼一瞧,當真是謝林晚!

“晚晚?!”寧澈大驚,從座椅上起來,“你怎麼來這裡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眼前的一切都超乎謝林晚的預料。

“你的傷……好全了?”

寧澈撫了撫胸口,笑容乾淨爽朗,“皮外傷而已,當時看著嚇人,其實沒事的,沒幾天就能起來活動了。”

寧澈見謝林晚麵有疲色,動容地捉住她的手,“晚晚,你可是在擔心我?”

謝林晚咽下心中的疑惑,誠實地點頭,“是啊,擔心你,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彆再受傷了,聽見沒?”

寧澈乖乖應了,隨後兩人坐在一塊兒說起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而薑淮的心裡則打起了鼓,謝林晚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漏掉了。

他大步走向書房,打開書信匣子翻來找去,末了找出一封信來,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糟了,忘了把這封信寄出去了。”

寧澈傷勢不重,但薑淮想起前段時間沈家以受害者的模樣到處訴說寧家的不厚道,隻為了挽回沈煙蘿的名聲,薑淮便借著寧澈這次受傷一事作文章,將他傷勢說得重些,好叫沈家的人閉嘴。

為免寧家人平白擔心,還另寫了一封信告知實情。

所以寧家應當收到了兩封信才是,一封是給外人看的,一封是給自己人看的。

而那封本該寄到寧家的信,現在正好端端地躺在他的匣子裡。

一定是那時候事情太多,這才出了差錯。

薑淮連忙提筆寫信,將寧澈平安的消息帶給寧家,另外還在信裡催了婚期,隻是到底有些心虛。

薑淮回想著那封信上的措辭,譬如“正中心肺、血流如注、昏迷不醒”,頓時筆尖一抖,這張紙算是寫廢了。

隻盼他的好親家知道了真相之後不要遷怒煜兒。

……

正月初一,皇上親設宮宴,慶賀新年。

寧姒係上雪色披風,緩步走到衣冠鏡前,鏡中的少女雪膚烏發、眉目妍麗,不笑的時候也帶了三分甜意。

“小姐,該走了。”茶蕊推門進來。

“知道了。”寧姒打開口脂盒子,給自己上了一層櫻桃色,仿佛一朵紅梅一般點綴了少女雪色的麵龐,顯得白的越白,紅的越紅,好看極了。

茶蕊知道這口脂是薑煜送的,當即讚道,“姑爺的眼光真好。”

寧姒笑瞥她一眼,“阿煜哥哥給了你什麼好處,這就改口了?”

茶蕊卻看得出寧姒是喜歡她這樣叫的。

天色暗下來,寧姒看見常氏在前頭站著,拎著裙擺一路小跑過去,雪色的披風在暗淡的天色下越發奪目,如同一隻翩飛的蝴蝶撲到常氏麵前。

“慢點。”常氏接住奔過來的寧姒,“離宮宴還早著呢。”

“爹爹呢?”

話音剛落,便見寧大學士大步走過來,身後的小廝小心翼翼捧著個匣子,想必便是賀禮了。

三人上了馬車。

酉時末,天色完全黑下來,冷清的月色和著暖意融融的燈火一並灑在眾人身上。

大殿前人影晃動,內侍們忙著將達官貴人引上座,今日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尋常人還沒有資格來赴宴呢,因而內侍宮女們頻頻彎腰行禮,難得有空能歇一歇。

寧姒隨著寧大學士入了席,抬眼往四周一瞧,薑家被安排在寧家對麵,此時謝夫子站在席位胖與人說話,薑煜卻還沒到。

每每有人來尋謝夫人寒暄,問及薑煜怎不和她一起來,謝夫人麵上的笑容便勉強起來。

一次次地讓她認識到薑煜正與她漸行漸遠,她甚至不知道薑煜這段時間又在忙什麼。

目光落到對麵,和寧姒的目光對上,謝夫人冷冷地彆開眼。

此時嘉明郡主與婉宜公主攜手進來,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到她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