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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豔梅察覺到戚媛的神情變化,她下意識地循著戚媛的視線看去。

眼鏡蛇身體前端豎起, 頸部皮褶兩側膨脹。

背部的眼鏡圈紋愈加明顯, 同時發出“嘶嘶”聲。

蘇豔梅頭皮一陣陣發麻, 臉上血色全無, 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顫抖,手腳更是一片冰涼,她哆哆嗦嗦開口道,“這怎麼辦?”

眼鏡蛇含有混合型毒素, 在這樣的地域,被咬上一口, 基本沒了存活的希望,雖然它如今的目標是彭馨雅,但誰知道下一個攻擊對象又是誰?

彭馨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頭暈目眩,連帶著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緊緊咬著嘴唇, 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何必因為意氣之爭,就莽撞地答應參加這檔節目,為什麼她不好好地進行她的戶外直播、好好地研究各項生物?

非要攪和這趟渾水。

彭馨雅嘴唇咬破了皮還渾不自知, 鐵鏽味在口腔彌漫, 就在此時,她聽到“砰”的一聲。

像是木棍擊打地麵發出的聲音。

但凡有風吹草動,眼鏡蛇都會發出攻擊,彭馨雅閉上眼, 表情帶著視死如歸之意。

希望這條眼鏡蛇能快速離開,否則還無故連累了戚媛與蘇豔梅。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戚媛在電光火石間,向石洞外投擲了乾樹枝。

警覺的眼鏡蛇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豎起的前端微微地換了一個方向。

戚媛緊握著手中小巧的匕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刻,她的眼中沒有了彭馨雅、沒有了眼鏡蛇的身軀,她全神貫注地盯著七寸所在的位置。

隨後,她身體緊繃,肌肉發力,快速地把匕首甩出。

“呲啦”聲傳來。

眼鏡蛇的七寸被匕首釘著,但身軀因為疼痛的反射蜷曲顫抖。

戚媛雖看著鎮定自若,但實則手掌心溢滿冷汗。

黏糊糊的。

萬一準頭偏了,那彭馨雅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她抿了抿唇,隨手在褲子上抹了一把,才緩緩站起身。

而蘇豔梅則是大大地呼出一口氣,如今她才意識到,陸地上的危險並不比海洋弱。

甚至於都不會給你掙紮的機會。

她垂下頭顱,手指仍是控製不住的發顫。

閉眼了許久,仿佛有一萬年那麼長,彭馨雅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感,她緩緩睜開眼,瞧見眼前的一幕,呆若木雞。

眼鏡蛇瞳孔圓形,上唇蠕動、且微微翻起,露出尖牙。

它一動不動地躺著,身邊淌著腥臭的血液。

彭馨雅緊繃的後背緩緩放鬆,此刻,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眼鏡蛇已經死了。

看著七寸上紮著的匕首,她想到了什麼,猛然看向戚媛的方向。

網友們也終於回過了神。

剛才那一幕,著實太過於刺激與驚險,眼鏡蛇那冷漠的視線,叫他們後背一陣發涼。

眼下,評論鋪天蓋地,險些將屏幕淹沒。

“臥槽,眼鏡蛇啊!!一直都聽說過它的赫赫威名,但從來沒見過,果然是真的太可怕了!!生怕它咬上彭馨雅,剛才都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戚媛距離眼鏡蛇大約有5米,她……她……她……是怎麼做到把匕首準確無誤的紮到七寸內的?她真的是個影視明星嗎??扯淡呢吧?!”

“戚媛已經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了,但是我發現,她每天都能帥出新高度!這真的是荒野求生嗎?我怎麼感覺該改個名字,叫做戚媛個人秀呢???”

“艸,A爆了!!不過戚媛為什麼會有這麼精準的判斷力??在海裡與虎鯊搏鬥,我還能說激發了身體的權利,然後再帶著一點僥幸的成分。可他/媽匕首紮七寸我就實在解釋不了了!!不行,我要去戚媛經紀人的微博下問清楚?!”

“不行了,既想看戚媛的直播,又不想看戚媛的直播。每次看的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什麼意外!可不看又忍不住啊!!真是有毒!!”

“【捂臉】【捂臉】【捂臉】,這彭馨雅還嫌棄我們家媛媛沒能力,現在好了,不知道她心裡頭是個怎麼樣的滋味,好想去采訪一下!!馬上就要應驗那句話了,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戚媛緩緩走到了眼鏡蛇的身旁。

她拿著長木棍試探性地撥了撥,確認無誤死透了,這才蹲下身,從七寸處拔出了匕首。

想了想,她乾脆又砍下了蛇頭,“眼鏡蛇雖然是毒蛇,但去除毒素和毒囊,肉質和其他生物一樣,主要成分是蛋白質,可以吃。”戚媛眉頭微微蹙起,“燉蛇羹是不可能了,沒有那麼多調料,但是烤蛇肉還是可行的,我帶了鹽巴和孜然。”

除了木柴燃燒時劈裡啪啦的聲音,石洞內變得安靜異常。

網友們還沒爭論出個結果,就聽到帶了鹽巴和孜然,要烤蛇肉吃。

一個個……炸了。

“這戚媛真是絕了!!”

“在她心裡,任何東西隻有可以吃和不可以吃的分彆吧??”

“媽呀,她帶了米,帶了孜然,帶了鹽巴,簡直是百寶箱啊,咋不把家也搬過來呢?”

“不得不佩服戚媛的體力,從直播開始就一直背著她那黑色的大包,估摸著得有好幾十斤重吧,看樣子還身輕如燕的。”

……

蘇豔梅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在這短短幾天內得到了大量的提升,眼下,雖然有些懵,但依舊飛快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她開口道,“我聽說蛇肉內隱藏著一種病菌,真的能吃嗎?”

戚媛點了點頭,“能。”

蘇豔梅對戚媛相當信任,聽到她篤定的回答,便不再開口。

隻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聽候吩咐。

可憐的彭馨雅先是受了驚嚇,還沒恢複,又被戚媛這彪悍的問話嚇到了。

她嘴唇囁嚅,可好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戚媛動作利索地切開了眼鏡蛇的腹部。

內臟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泛著令人作嘔的惡心味。

蘇豔梅好歹吃過生魚肉,雖然覺得有些不適,但依舊主動去幫忙。

不過手指觸摸到眼鏡蛇那華麗麗的皮,她的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泛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戚媛把內臟收拾到一起,隨後開始給蛇剝皮。

不像那種拇指粗的小蛇處理起來十分快速,她花了不少的功夫,最後又頗有耐心地把眼鏡蛇切成一段一段。

當陳柏與吳成輝帶著豐富的菌類滿載而歸,還不等說話,便瞧見嬌小的戚媛身旁,放置著一張完好無損的蛇皮。

吳辰輝:“……??”

他石化了。

在他心裡,女孩子都是弱小需要保護的,彭馨雅如此,戚媛亦是如此。

可眼前這一幕讓他的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

陳柏瞳孔驟縮,但旋即又恢複了正常,他緊緊地盯著戚媛,神情罕見地露出了一抹疑惑。

將所有的心思收起,他拍了拍吳辰輝的肩膀,以示安慰。

吳辰輝茫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走到彭馨雅的身邊,詢問她事情的經過。

彭馨雅雖回答地語無倫次,但大體也把情況具體的描述了出來。

吳辰輝一拍腦袋,懊惱道,“連雄黃粉都忘撒了,好在有驚無險。”

如果在大家睡著時出現了眼鏡蛇,那後果才不堪設想啊,“我先去撒雄黃粉。”

戚媛把蛇肉歸攏交給蘇豔梅,“簡單地清洗一下就行。”

蘇豔梅照做。

戚媛在山洞內找到廢舊的陶瓷罐,一股腦把椰肉、椰汁與米放入,隨後搭了個小架子,在火堆上慢慢地燒著,很快空氣中便溢出了一股甜膩的香味。

隨後她又去山洞外,用刀砍了數根尖樹枝,等蘇豔梅回來後,她把蛇肉插在木棍上,放置在一旁,隨後又架起了新的火堆。

吳辰輝也沒閒著,他行為大致與戚媛相同,把新鮮的海鮮與菌類全部悶在壇子裡。

在他眼裡,熟了就能吃了,味道什麼,不重要的。

待新火堆火焰燃燒旺盛時,戚媛慢條斯理地在蛇肉上均勻地撒下鹽巴和孜然,隨後轉動樹枝反複炙烤。

蛇肉內的脂肪化為油滴,落在火堆裡,偶爾也有鹽巴掉落,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很快,除了甜膩的椰香味,空氣中還漂浮著肉味、海鮮的腥膻味,令人食指大動。

蘇豔梅簡直要喜極而泣。

在海上,她簡直過得生不如死,想起那生魚肉,就覺得胃裡翻騰。

眼下,椰子粥、烤蛇肉、與海鮮菌菇湯,簡直是人間美味。

陳柏同樣覺得食指大動,見椰子粥熟了,他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迫不及待道,“開動吧。”

戚媛又在蛇肉上撒了一把孜然,才不慌不忙地均勻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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