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影視城裡,人聲鼎沸, 群眾演員們正被場控喊著, 急匆匆地換衣服, 上妝。
林導悠哉的坐在屋子裡的小沙發上喝著茶, 他沒事時最愛這一口,今天是開機的日子, 現在的電視劇、電影為了圖一個好兆頭, 都得有一個紅紅火火的開機儀式, 雖然他不以為然,可這是華國今年很重視的一部年終大劇, 他也不得不隨著大流,舉辦這麼一個儀式。
蕭睿正在後麵換戲服, 天氣冷了,卻要拍攝夏天的場景, 服了, 想起大熱天他穿著軍服熱的要死,這回儒衫長褂, 冷死人了。
這第一場戲,林導怕出錯, 第一場開門紅就上蕭睿和老戲骨薑洪的戲。
薑洪是有名的皇帝扮演者,這場戲說的是姬景天還是皇子的時候,與老皇帝的一場戲,也是姬景天人生最大的轉變,從那以後, 他忍所不能忍,被人嘲笑,到最後掌握權柄,坐到了那個最高的位置上。
這時的姬景天還很幼稚天真,沒有後來身為大帝時的殺伐果斷。
上過香,拜過之後,林導直了直腰板,一揮手,演員們各就各位,開門紅,第一場準備。
他來到導演椅子上坐好,全神貫注的看著機器,隨著一聲響亮的開始,打板的場記一聲“卡”,全場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移動到了布景的房間之中。
這是一間非常奢華貴氣的書房,明黃的裝飾顯示出房間主人的尊貴。
蕭睿一身皇子的裝扮,化妝師弱化了他的輪廓,又撲了粉,顯的他年紀更小了。
“撲通”蕭睿渾身輕輕一顫,雙膝就跪倒了地下,接著幾乎是用著顫抖的聲音喊道“父皇……對,對不起,我錯了。”
“啪,你錯?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裡?”薑洪沉著臉轉過身,啪的一下摔碎了杯子,他的氣場強大,屋子裡靜悄悄的,讓還後麵當背景的群演都不由呼吸都輕了。
蕭睿偷偷的抬起頭,又馬上低下,兩行眼淚幾乎是沒有預備地奪眶而出:“我身為皇子,卻帶頭鬨事,打傷了丞相的公子,可,可父皇,那周嘯天當街強搶民女,還打死了平民,我,我知道父皇的難處,可,可這是我們的天下。”
“好!”“漂亮!”“不愧是影帝!”頓時,小聲的叫好聲不斷,同時呼吸一緊,都想看下麵蕭睿與薑洪的交手。
啪,薑洪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我們的天下?我們的天下?你可知道,那周晨國愛子如命,你打了他,壞了父皇的計劃,你,你可知道,他的弟子門生遍布皇朝,父皇也得好言商量,我都能忍,你如何忍不得……”
薑洪滿臉通紅,氣憤的大吼,兩行淚隨著流了下來,他如何不知道孩子做的對,可,時候不對,不行啊,還得等等,他沒有萬全之策時,動不得周晨國,會動搖國本的。
蕭睿滿臉不服,可看見薑洪的淚水,他低低的泣著,地下一滴一滴的落下這一代大帝的眼淚,他跪著上前:“父皇,你打我吧,打我去給周晨國一個交待,父皇,我錯了,我錯在不能忍,我記住了。”
他抬起頭看著父皇花白的頭發,拉著他的衣角,眼睛裡閃過堅定和容忍,他要長大了。
他覺得屈辱,可父皇堂堂一國之皇,尚且忍讓,這如何不是父皇之辱,更是姬家皇朝之辱,他記住了這次的恥辱,他可以忍,忍到周家人頭落地的那天。
“來人,給我打他20大板,給……我……打。”薑洪不忍看著,轉身回過頭去,旁邊的老太監上前扶起蕭睿,抹了抹淚,拉著他來到行刑處。
蕭睿趴在凳子上,眼睛裡露出堅定,示意旁邊的小太監行刑,小太監們白著臉,一下一下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咬著牙,唇邊流著血,他閉了閉眼,狠狠的舔了一口,他記住了。
二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他的身上已經露出了紅色的血跡。
老皇帝聽見停下的聲音,急忙轉身,又停了下來,狠下心,一揮手,讓人抬走。
蕭睿聽到傳話的小太監說,父皇讓他去陪理禮,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狠色,咬著牙,點點頭,不就是陪禮,他去,如果能讓周晨國放過此事,他就沒白挨打。
“卡”,打板聲響起,四周的叫好聲和掌聲也隨著響起,真是太過癮了,不愧為影帝,與老戲骨的交手,一點也沒能落下風,反而激出火花來。
蕭睿被小助理扶著站了起來,笑了笑,不以為意,這樣的讚揚,他聽得太多了。薑洪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哈哈,老薑,怎麼樣,是個好苗子吧?頭一次沒把人壓下去?”老戲骨張鳳嬌調侃道。
“你去試試,彆翻船了,我說,你們都小心著點。”薑洪用手指劃了一圈,讓老戲骨們嘲笑聲不斷。
“下一個誰了?對了,老錢,可到你了,你這個大反派,周大丞相,可彆怯場啊?”李國豪衝著一位在旁邊玩著核桃,沒有說話的人喊道。
“您們就瞧好吧。”錢誌遠白了他們一眼,起身站了起來,整理衣服,等著導演開始。
看見錢誌遠走了,幾位老戲骨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走向了鏡頭的附近。
“老姚,你說,老錢能壓過他嗎?”薛定諤問道。
“沒有可能。這孩子演技太高了,想壓過,很難,到時候,你們上戲的時候就知道了。”薑洪搖了搖頭。
幾個人聽了,也不再說話,全神貫注的觀看起來。
“聞到沒有?血的味道?”錢誌遠站在院子裡遠望,他的臉上使終掛著笑容,剛剛把兒子哄走,他咪了咪眼,嘴角突然上揚。
他忽然轉頭,對旁邊的下人微微一笑,嚇的他兩腿打顫,錢誌遠當作沒有看見,招了招手,“去,姬景天來了,替我去迎他進來。”
鏡頭前,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好強,就看簫睿的了。
下人臉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連忙慌慌張張點著頭說:“是,是。”
“看來,我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去,告訴天兒,皇上已經把姬景天給打了。”他冷冷一笑,不遠處,蕭睿被抬著過來了。
蕭睿渾身顫抖,想到一會的恥辱,他眼睛裡閃過一絲難堪,他堂堂皇子卻被抬著來道歉,真荒謬,真是太荒謬了
他低下頭,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毒,再抬起頭時,又變成那個有些天真有些軟弱的皇子。
“老臣見過皇子殿下,這是怎麼了,來人,快去找太醫。”錢誌遠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嘴裡喊著,卻沒有上前行禮。
蕭睿掙紮著從抬著的榻上起身,“老丞相,我是來賠禮來了,父皇已經打了我。好疼。”蕭睿滿臉信任的委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