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1 / 2)

這美人兒攥了攥手心,一步一步走進了周錦言的臥房。緩慢推開臥房的門,就聽見裡麵有些慵懶的聲音。

“明覺,你去哪兒了?磨磨蹭蹭的?”青年清澈而又帶了幾分慢慢悠悠的嗓音讓美人兒愣了愣,有些不確定地在原地站了站。

周錦言不耐的聲音又響起,“站在那做什麼?進來。”

這異域美人咬了咬牙,輕輕從屏風繞了過去,鼓足勇氣朝浴桶看了一眼,看到周錦言的臉的一瞬間整個人定定站在那兒。

她見過很多男人,或是猥瑣輕浮滿臉邪笑的,或是與你談論風花雪月故作清高的…可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子。蒸騰水汽氤氳下,俊美如謫仙的小公子靠在一旁閉著眼睛微微昂頭,水汽凝成水珠從下巴滴落。聽見有人進來,一張精致而又漂亮的臉微微抬頭。被水汽蒸的臉粉嫩,紅唇微張,露出一截粉嫩的舌尖。

身子沒入水中,露出鎖骨,其餘的地方都被花瓣遮擋的一絲不漏。一頭黑發披散在肩頭,沒入水中,被水汽蒸的濡濕的黑發有幾縷貼在鎖骨處,紅色花瓣有幾片粘在黑發上,鴉色長發翻卷著紅色的玫瑰花,很是明豔的模樣。

不自覺地,她咽了咽口水。

“你是誰?”周錦言微微蹙眉。麵前這個女子穿著素色長衫,許是天氣熱,穿的很是單薄。長發虛虛攏著一個髻,其餘的發柔順的垂在胸前,看起來很是溫婉。隻是一張漂亮的臉看起來不像是大翊的人。

這是長泯出的主意,畢竟是第一次,男人對於這種溫婉而又清純的模樣毫無抵抗能力。希望給公子留下美好的一夜。

“奴婢…奴婢歡笙。”歡笙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嘴笨得很,隻會站在遠處不知所措地看著。

周錦言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浴桶,見花瓣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心中的不適消散了些。

“歡笙?”這名字很陌生,人也沒見過。周錦言歪了歪頭,“你是第一次伺候吧?”

歡笙臉微紅,連忙道,“是,奴婢從未伺候過其他人。”

果然是新人,臉生的很。隻是周錦言覺得不自在極了,他身邊女仆雖然也有,但是從不近身伺候,“你出去吧,把明覺叫回來服侍。”

“明、明覺讓我過來服侍公子,他、他好像被長泯管事叫走了……”歡笙說謊了,明覺就在院子門口守著。她本是不願意的,明明此時就可以脫身,卻又鬼使神差的說了謊。

周錦言又蹙了蹙眉,“怎麼這種時候被叫走…算了…”微微抬起頭看著她,“你去屏風後麵等著。”

歡笙順從地走到屏風後麵沒敢回頭,隻聽得水聲簌簌,聽得歡笙麵紅耳赤,不自在地垂下頭。

“擦頭發。”

歡笙還沒回過神,一條帕子已經丟到了自己頭上,手忙腳亂地把帕子拿下來,麵紅耳赤地看向他。

周錦言已經穿了褻衣,應該是很少自己穿,很多繩結都係錯了。歪七扭八地係在一起,長發濡濕,沾的褻衣有些透明,露出纖細的腰肢。

歡笙隻覺得臉更熱了些,移開目光走上前拿了乾帕子一點點擦乾他的長發,目光止不住地往周錦言的臉上看去。見他已經有些困意,支著腦袋閉著眼睛假寐,手忍不住碰上周錦言的肩上。“公子,天色有些晚了,不如…早點歇息吧。”

“嗯。”周錦言點了點頭。

歡笙紅著臉解開束腰,外衫掉落在地上。

正假寐的周錦言聽著這聲音睜開眼睛,驚得困意全無,“你做什麼?”

“服侍公子。”歡笙臉微紅。

歡笙心裡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被家人賣掉,又輾轉多個地方,一直到那位姓周的富商手上。這位小公子是那富商的二兒子,如果這位小公子喜歡自己,納了自己,就再也不要過那種戰戰兢兢的日子。最主要的是,這公子漂亮的像是畫師一筆一筆仔細畫出來的仙人,自己當然是喜歡極了。

周錦言又仔細端詳了眼歡笙,見她一雙墨綠色的眸眼和異域風情的五官,頓時了悟。對周明輝又氣得不行,擰眉後退兩步,“這裡不需要你服侍,出去!”

歡笙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拒絕他,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她遇到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目光垂涎,即使表麵掩飾的再好,眼底的色氣也藏不住。

“公子!”歡笙連忙跪在他麵前,手指死死地攥著衣角,“就讓奴婢伺候你吧…”

“出去!”周錦言皺眉。

“公子…我不能回去…”

“你要跪就跪著吧。”周錦言氣惱地撲上床,不再管她。

***

夜色正濃,四處寧靜地隻聽得見竹葉簌簌聲。

沈琢坐在案前正翻閱新得的一本遊記,一旁的鬆竹守在旁邊,見沈琢認真仔細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嘀咕。

這沈公子生的樣貌好,身姿挺拔如俊竹,即使隻是穿著簡單的衣裳都顯得格外出眾。俊美清雋的臉線條輪廓完美,鼻梁直挺,薄唇微抿,平日看向彆人的時候很是薄情無義的模樣。可到了周錦言麵前卻又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眸眼無辜,滿臉柔意。被周錦言拒絕的時候,眼底滿是霧氣,滿是化不開的情意,一副將周錦言放在心上的模樣。

可私下裡是恨得吧?鬆竹胡思亂想,一直被這樣欺辱,心裡怕是恨極了。

見夜深了,鬆竹提前去整理床鋪,轉過頭正看到沈琢放下書朝周錦言的院子望了一眼,鬆竹忽而想到今日看到的情形,麵上忍不住笑起來。

鋪好床鋪,上前勸道,“公子,夜深了,早點睡吧。”

沈琢目光從隔壁院子移開,見鬆竹麵上笑意不減,隨口問道,“你笑什麼?”

鬆竹沒忍住笑出聲,“我剛剛從隔壁院子路過,明覺和長泯管事守在院子門口沒進去。”

聽到是周錦言的院子,沈琢麵上漫不經心地神色消散,語氣也多了些在意,“然後呢?”

“聽說是老爺送了女人到二公子房裡,明覺和長泯管事怕彆人攪了好事,一直守在院子外麵。”說到這兒鬆竹麵上帶了些揶揄的笑意,“二公子房裡一直沒有女人,這一次竟然看中了一個異域美人。老爺看出他的心思,晚上就給送過來了。隻是明覺和長泯實在好笑,好像比二公子還緊張。”

沈琢握著書的手慢慢收緊,整個人都是僵的,“二公子和那女子…同房了?”

“肯定啊,異域美人,那可是極品。哪個男人能拒絕?”鬆竹羨慕,“咱們二公子一直不開竅,向來不近女色,今晚之後肯定就懂了。”

“是嗎…”沈琢臉色瞬間難看的厲害,低垂的長睫微微顫著。口中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心臟緊密收縮著,痛的有些忍不住。又像是被扼住喉嚨一般,快要窒息了。

大翊朝的男子二十歲還沒有通房的已經很少了,周錦言遲早會結婚生子,會和彆的女子成親,會躺在一張床上親密。可他根本不敢想周錦言和女子躺在一起的模樣,隻是想想便止不住心中的妒意。

眼底翻滾著無邊的濃烈暗色,沈琢手中的書已經被握得不成樣子,手還在不住地顫栗,不可以,不可以,誰都不可以碰他……

“公子,明日再用功也可以,今天還是早點睡吧……”鬆竹把另一處的燭火熄滅,臥房的光線又暗了些。“明日…公子你去哪兒啊?”

見沈琢忽而站起身朝外麵走去,鬆竹也不自覺跟上去,結果剛出門就隻看到沈琢匆匆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