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臥房內傳出來哥哥與明覺談話嬉笑的聲音, 沈琢站在門外目光深邃, 哥哥沒有我還是會過得很好,我卻不能沒有哥哥。

沈琢的腳動了動, 還是慢慢離開了。

從昨晚到現在, 哥哥從一開始的拒絕自己的接觸,到現在拒絕見自己。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不再見自己, 可自己一定會找出原因的。

臥房內明覺端了水盆進了去,見周錦言還在睡,連忙上前輕輕喚著, “公子?醒醒~”

“青韻…我好困…”周錦言聲音軟軟的,口中下意識叫著他的名字。

“公子,是我啊!”明覺笑嘻嘻, “我是明覺!你不說不想見沈公子了嗎?”

聽了這話周錦言有些醒了, 慢慢做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是啊,想起來了。”

“公子, 今日請了好些貴公子, 你可不要任性呢。”明覺很是擔憂, 心中緊張, “這次聽說不隻是世家公子,連敬王殿下都接了拜帖, 今日肯定會來的。這還是第一次親自招待王爺, 這可是皇子啊!”

周錦言聽了若有所思, “按照以往的招待就好了,敬王殿下能收下拜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管怎麼樣,這次這樣多的皇親貴胄,連敬王殿下也過了來,椿樓肯定熱鬨極了。”明覺笑道,“街上都在傳,禹王殿下最有機會繼位,但是敬王殿下最受寵。說是身子骨弱,再加上無緣皇位,皇帝對他毫無隔閡。”

周錦言點頭,張開手由著明覺收拾。等收拾好了推開臥房的門,不遠處一抹身影一閃而過。微微蹙眉,再仔細看卻又沒看到任何人。

“公子看什麼呢?”明覺朝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了幾眼。

“你有沒有看到…算了,沒事。”周錦言隻當自己是看錯了,“走吧。”

穿過青石板長街,周錦言慢慢悠悠到了椿樓,剛進了門,張掌櫃立即迎上前,滿臉熱切,“二公子,聽說敬王殿下也會過來?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明覺滿臉得意應道,“我們公子相邀,敬王殿下自然是欣然答應。”

張掌櫃聽了頓時麵上笑開花,“哎呦好好好,咱們這椿樓也和皇宮搭上些關係了。”

“那是自然!”明覺得意洋洋,頗為滿意,“這些個世家公子,還有敬王殿下,這是彆的酒樓能請得到嗎?”

“那是那是!”張掌櫃心中歡喜,連連恭維。往日這些皇親貴胄雖然也會來酒樓吃喝,但是從不與酒樓有其餘的交情,到底是商戶,這些貴人不願有什麼牽扯。但是這次可是以椿樓的名義親自邀請的。

明覺守在周錦言身邊拿了扇子扇風,還不忘和張掌櫃繼續說著,“聽說一開始邀了王尚書家和靜妃的母族修家,但是剛進門就被拒絕了。到了韓小侯爺那裡,小侯爺爽快的收下了。敬王殿下與小侯爺有交情,聽聞小侯爺收下了,也結了帖子。”

“敬王殿下竟然與小侯爺交情這樣好?”張掌櫃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是啊,上次就是敬王殿下為小侯爺解圍。”明覺整日守在周錦言身邊,各種八卦也聽得美滋滋,“小侯爺以前在宮中做伴讀,與敬王殿下交好。”

“原來如此。”張掌櫃了悟地點了點頭,“這敬王殿下收了帖子,這些公子也接了下來。”

“說的不錯。”明覺比了比大拇指。

周錦言沒心思聽他們說這些八卦,一腳揣在明覺的屁股上,“磨蹭什麼?本公子渴了!”

“哎哎哎!來了來了!”明覺連忙收了扇子,跑到了後廚。

張掌櫃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目光,這二公子聽說是個驕縱跋扈的,看來果然如此。“二公子,今日沈公子去哪兒了?”

“他啊,去碼頭接貨了。”周錦言又懶洋洋地躺在大堂的的躺椅上。

這一下張掌櫃也不敢再多問,等著周錦言安排。

過了半個時辰,邀請作畫的畫師也到了。是位很年輕的畫師,看著斯文儒雅,穿著樸素。身後背著繪畫的東西走了進來,剛走進椿樓看到麵前的景色,忍不住驚歎地倒吸一口氣。

這畫師自認走了不少地方,也不是見識短淺的人,連皇宮也是走過幾遭的,竟然在這椿樓晃花了眼。

“這…這是天堂吧?”畫師恍惚。

張掌櫃連忙迎上前,將主要的要求與畫師說清楚,強調突出貴氣、奢侈。畫師看了看大堂,又看了看一旁的周錦言,整個人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寬敞華麗的大堂連地板都鋪了一層白玉,桌椅都是鑲金檀木、梨花木,隨意擺置的飾物都是奇珍異寶,奢侈的讓人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更彆提一旁還坐著一個神仙似的小公子,頭戴玉冠,玉冠兩側的紅穗垂到他的胸口,一張精致的臉被紅穗襯得麵如桃瓣,微微泛著粉色。身著一身華麗的錦衣,漂亮的就像壁畫上飛落的仙子。

那小公子麵上滿是慵懶,手上拿了一個桃符,桃符的穗子一直垂到手腕處,襯得手腕細軟嬌嫩,一旁的奴仆正拿了一盤糕點問他要不要吃,見他搖頭,又連忙端了一盞茶遞到他唇邊。

“咳,不能看的不要亂看。”張掌櫃輕咳提醒道,“那位是我們東家的小公子,不要輕易招惹他。”

“是是。”畫師連忙收了目光,不再看過去。

迅速地鋪好了紙張作畫,這椿樓富貴至極,雕欄玉砌、碧瓦朱甍,無處不精致,恍如人間天堂,更何況…還住著神仙…

周錦言見這畫師作畫,心中好奇,走上前靠的近些仔細看著。畫師已經畫了兩張圖,此時正在畫第三幅。周錦言拿了他畫的兩張圖仔細看著,心中滿意。又看了看他正在畫的第三幅。

畫師額間微微冒汗,自己從來對自己的畫作都是十分自信的,此時倒是有些手抖。身邊這位小公子靠的這樣近,自己甚至能聞的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這畫的是我?”周錦言新奇地挑了挑眉頭。

“是…”畫師頗為尷尬,人與景的結合實在是太美了,他有些忍不住畫下來。

“畫的不錯~”周錦言道。

畫師瞬間麵紅耳赤,鼻尖也沁出汗水,“公子喜歡就好。”

正說著,門外又來一人。周錦言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仔細看著畫師的畫。畫師的手細白有力,畫出來的每一筆都十分增彩。

沈琢見周錦言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心中微微有些疼。哥哥怎麼不看我…怎麼不問我…

“哎呦沈公子?”張掌櫃看了看周錦言又看了看沈公子,“二公子說你去了碼頭點貨?”

“是,已經查驗好了。現在已經運到了倉庫中。”沈琢這樣說著,目光卻還是一直看向周錦言,見他好像沒興趣聽,心中有些失望。

“哦哦,那沈公子請坐。”張掌櫃招呼奴仆上茶。

沈琢坐在一處看著周錦言,這視線灼熱的讓人忽視不了。畫師被周錦言看的麵上泛紅,注意不遠處的視線,立即抬頭看了一眼。對上那陰鷙的雙眸,驚得立即又低下頭。

這這這…不隻有神仙,還有魔鬼!!

周錦言沒有主動找沈琢,沈琢也不敢冒然開口。隻等到周錦言隨意走到他附近,沈琢連忙上前,低聲道,“哥…”

周錦言沒有說話。

“是不是青韻做錯了什麼?”沈琢低聲詢問著,目光急迫,麵上滿是哀求,“青韻都可以改。”

周錦言剛想要說什麼,樓外傳來嬉笑聲,陸陸續續地來了幾位公子,見到椿樓也有些驚異,隻是見多了場麵,也沒有過於驚歎。上前和這位椿樓新主人多說了幾句。

韓斐與敬王殿下一前一後進了來,見了周錦言笑著道賀。敬王殿下臉色蒼白,一雙碧綠的眸眼帶著淺淺的笑意。韓斐麵上笑的有些壞,剛想說什麼,看到走過來的沈琢,又閉了嘴。

“兩位能來已經是給了我麵子。”周錦言微微一笑,將人請了進去。

一旁的奴仆請了幾位公子入座,周錦言作為主人家,坐在最前方,沈琢也入了座,坐在周錦言身側。

韓斐被仆人請坐下後,敬王殿下也隨之坐在一旁。韓斐微微蹙眉像是想要說什麼,又閉了嘴。

張掌櫃拍了拍手,菜陸陸續續地上了桌。眾人看著桌子上金碟玉碗,又看了看鑲金檀木桌,端著酒盅的手都不自覺穩了穩。

“韓小侯爺的碗碟,怎麼與本王不一樣?”敬王殿下看了眼韓斐與所有人都不同的碗碟,又看了看自己的。

張掌櫃應道,“韓小侯爺是我們椿樓的尊者,碗碟自然也不同。”

“哦?如何成為尊者?”敬王垂眸看著手中的白玉盞,又看了眼韓斐手中的有些透明的雕花夜光杯。

“在椿樓花費賬單超過八千八百八十八金才能為尊者。”張掌櫃恭敬笑道。

聽了這話,在座的公子忍不住看向韓斐,眼中滿是驚愕,這汝瑟坊最漂亮的姑娘價值千金尚且能理解。可是這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得一塊尊者牌子…似乎並不劃算。

“這樣啊。”敬王抬眸淡淡道,“本王覺得不錯。”

張掌櫃麵上帶著笑,正想說什麼,敬王身後的仆人去記了賬,上麵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寫的清清楚楚。

“!!!”張掌櫃沒想到這麼容易,滿臉錯愕。

有仆人立即端了更為奢華的碗碟上前,仔細更換著。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幾位公子這下有些羨慕了,看向韓斐的目光滿是嫉妒,往日宮宴也去了不少回,從未和皇室用過同一種碗碟,這韓斐竟然能和敬王殿下一樣,用著相同的東西。真是讓人羨妒。

沈琢不在乎用什麼碗碟,隻是看著跪在一旁替周錦言布菜的仆人,麵色不善。他懂什麼?他知道哥哥喜歡吃什麼嗎?他知道哥哥最討厭什麼嗎?他什麼都不懂!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開始的緊張慢慢放鬆下來,不少公子也多了幾分趣味,這冰涼白玉盛著的酒水似乎也多了幾分玉質香氣,一杯酒水下肚,唇齒留香。

不少公子開始嬉笑著把玩著這玉杯,又將注意力放在一旁的奇珍異寶上仔細賞玩。

韓斐沒有將心思放在那些玩意兒上,看到周錦言朝一旁的明覺說了些什麼,推脫自己要出恭追了上去。

周錦言剛到了後院,韓斐拉住他,詢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周錦言一時間沒有聽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