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言像是想起了什麼，輕咳一聲，“是在水牢中起的，不是在家裡。”
“水牢？”明覺立即被吸引了注意，擔心道，“公子你怎麼會進水牢？到底是什麼回事？昨晚沈公子將他抱回來時，確實都是濕漉漉的。”
“哼，還不是那禹王搞的鬼。”周錦言想想就忍不住皺眉，“想要強迫世家貴族認可他，故意將世家公子囚禁在宮殿中，又想要他們主動低頭，故意將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公子當著他們的麵丟到水牢中，殺雞儆猴。”
“這禹王簡直不是人！”明覺氣的胸口起伏鼓鼓，“他怎麼敢這樣作踐公子！太卑鄙了！”
“禹王隻手遮天，對皇位勢在必得。”周錦言想想又忍不住蹙眉，“就怕這件事，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明覺想想又覺得奇怪，“禹王這樣得勢，昨晚沈公子是如何將你帶出來的。而且，今早聽聞那座輝煌無比的碧落宮著了火，已經燒成灰燼了。”
“燒了？”周錦言有些驚訝，“真的假的？”
“真的！”明覺解恨，“得罪了神君大人，這是天火懲罰他的。哼！這都是他的報應！”
周錦言托腮思索，這倒是解恨，碧落宮這般華麗，禹王怕是要心痛死了。
“這火不會是沈公子放的吧？”明覺一邊給周錦言束發，一邊忍不住嘀咕。“有點解氣，燒死他才好。”
用早飯時，周明輝就坐在他不遠處看著他吃飯，一邊看一邊忍著眼眶的眼淚。這二兒子實在是太坎坷了，上次的事情還沒過，這次又被禹王關在水牢中，幸好有沈琢在一旁守著，果然是貴人。
周錦言倒是沒有不自在，左邊沈琢右邊明覺，自己連筷子都不用動。在那禹王的碧落宮呆了將近兩天，吃的也都是些殘羹冷炙，現在能吃到周府的飯，簡直不能再滿足了。
“錦兒啊，這幾天咱們不要再去什麼宴會了，椿樓我讓張掌櫃幫你打理，你在家裡好好修養幾日吧，我是真的怕了，我就你和慎星兩個兒子，我老了，不求你多富多貴，隻求你能夠平平安安就好。”周明輝心中還是後怕不已。
周錦言點頭，“好，都聽爹的。”
“還有琢兒啊，這次多虧了你，你確實比我想象的還要能乾。”周明輝麵上多了些踟躕的神色，這沈琢打理周府的事務井井有條，從未出現差錯，手段高明。本以為最多也便是這樣厲害了，誰會想到昨晚沈琢像是變了一個人，自己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以後還是希望你能夠多多照顧錦兒。”
“我會的。”沈琢神色嚴肅，手中嚴謹地舀了一勺湯遞到周錦言唇邊。
周錦言也不想出門，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發燒後身體還是有些懶倦，也沒什麼興致出門遊玩，在府上逗逗鳥兒也挺好的。
***
一連半個多月，周錦言整日在家中養花逗鳥，時不時興致來了還和府上的師傅學了製作陶瓷，還親手燒出來一個陶瓷小老虎。
關於碧落宮後續的事情，一直到明覺從外麵買了一些玩意兒的時候才知道關於禹王的事情。
那一日碧落宮大火將一切都化為烏有，連帶著一些士兵侍衛也沒逃出了，都一同葬身火海。禹王被下屬發現昏迷著火場中，被人拚命救了出來。隻是救出來後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那張俊俏的臉毀了，半張臉都是猙獰燒傷，手指也被燒融了幾根，隻剩下殘缺的兩根手指，等他醒過來之後仆人才發現，禹王聲音也是嘶啞的，說話都很困難，大火熏壞了他的嗓子。
這一切都讓禹王崩潰，沒有帝王會是這樣殘缺的樣子，這直接讓他與皇位無緣。他將臥房中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憤怒地讓下屬去查到底是什麼人這樣囂張。
查出來的結果讓禹王沉默，他不甘心卻又不敢辯駁，隻能強行忍了下來。這時他才明白，那一日的公子中，有一人是被那位君主護著的。隻是到底是誰，不得而知。
原本俊美的臉變得猶如惡魔一般，人人都不敢直視他的臉，就連原本最愛的妾也恐懼地看著他，禹王眼底滿是怒意，“你不是說你最愛我嗎？不是愛我的權勢地位，不是愛我的皮囊，隻是愛我這個人。如今皮囊不再，皇位也沒了，你就不愛我了對嗎？”
那小妾嚇得瑟瑟發抖，強撐著沒有昏迷過去，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心，拚命的搖頭。
“那你怕什麼？你怕我？”禹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我偏要你看著我！”
“啊——你是鬼！你是索命的鬼！”
自此之後，禹王戴上了一張麵具，遮住他猙獰的半張臉，隻露出剩下的完好的麵容，手也帶上手套，殘缺的手指部分被棉花塞住，假裝雙手還是完好的。
周錦言聽了這些挑了挑眉頭，這禹王直接從神壇墜落，一夜之間什麼都沒了，連最讓他在意的皇位也丟掉了，一場大火燒掉的不隻是他的容貌，還有他的權勢。如今京都擁立他的黨派瞬間瓦解崩潰，紛紛投向他人的門下，對禹王簡直避之不及。
“那小妾的事情嚇人的很。”明覺趴在周錦言的塌邊輕聲道，“聽聞那晚之後禹王府就抬了屍首出來，有人路過看了一眼，那風把白布吹起來的時候，那人的臉皮被扒了下來，定是那禹王做的。”
周錦言簡直是毛骨悚然，整個人往被窩縮了縮。
“嘿嘿，公子彆怕嘛，今晚明覺還是守著你的。”明覺笑著去塌上鋪床，這幾日都是他親自守著。“怕了就喊我~”
正說著，門外沈琢進了來，見明覺正鋪床，上前道，“今晚我守著吧，這幾日你也沒有睡好。”
“睡得挺好的。”明覺擺手，“我來就好了。”
“還是我來守著吧。”沈琢拍了拍明覺的肩膀，“你在這兒睡著，言言翻個身你都會醒過來，怎麼會睡得好。我這幾日休息夠了。”
“這…”明覺有些糾結，“我…”
“就這樣吧，快走吧。”
——
明覺出門後，沈琢繼續整理塌上的被褥，榻有些小，一個青年睡上去有些狹窄。沈琢心中有些失落，自從那日言言生病之後，自己再也沒和言言一起睡過。
“青韻睡得下嘛？”周錦言趴在床上翹著腿晃了晃。
“睡、睡得下。”沈琢應道。
周錦言勾了勾唇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床，“還不過來。”
幾乎是瞬間，沈琢丟下手中的被子，迅速脫了外衫和玉帶爬上了周錦言的床，熱烈親吻擁抱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無量真君：“老婆你為什麼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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