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甄氏笑了,打趣二人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跟木頭似的,泥胎菩薩一樣呆望著,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
蕭鐸先回過神來,笑道:“阿鸞今兒打扮的特彆好看。”
鳳鸞則是一臉窘然,嗔怪母親,“說什麼呢?”打岔問道:“是不是該用飯了?今兒預備什麼好吃的?我早說了,要一樣酸酸涼涼的東西。”
甄氏當然不會去戳破女兒,隻是笑,“都有,都有。”
蕭鐸扶著鳳鸞,兩人一起出去用飯。
在說甄氏,換做平常人和皇子一起用飯肯定會局促,她卻不,好像真的看蕭鐸是女婿一樣,談笑風生毫不怯場。她不光喜好打扮,還喜歡聽書聽段子,各種雜書也都有射獵,天生的長袖善舞伶俐人兒。
每次蕭鐸在望星抱月閣用飯,都是心情愉悅。
單獨和嬌嬌用飯的時候,是柔情蜜意;有甄氏在場的時候,是笑料不斷,母女倆打扮又都是賞心悅目的,自然心情跟著不錯。不像去了穆家,一見穆夫人就覺得來氣,雖然沒有同桌吃過飯,但想來也吃不下去。
用完了飯,蕭鐸順口說笑,“你母親可真不像一般的婦人。”
鳳鸞驕傲道:“那當然。”她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不然怎麼能生出我這麼好的閨女呢?哼哼,便宜你了。”
蕭鐸搖搖笑,“你呀。”
可真是嬌憨可愛、言語無忌,或許真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覺得和嬌嬌在一起,特比開心,整個人都放鬆自在吧。因為喜歡這樣的相處,一顆心就不知不覺的偏向她,甚至會一瞬失去理智,為了她,和兄弟們對吵起來。
蕭鐸在朝堂上麵的那些不愉快,不免臉色陰沉。
安王找死,成王蕭湛也是!兩個人居然當著父皇的麵,差點說出嬌嬌,還好蕭湛後來回過味兒,總算勉強把場麵給遮掩過去。
繼而一想,不免又一點酸溜溜的不舒服。
嗬嗬,他小子反應挺快的啊!被自己一吼,就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並且好不猶豫的維護嬌嬌,----呸!他算那根蔥?自己的女人要他來護著?!越想越是生氣,嬌嬌都已經是自己的側妃,還懷孕了,他蕭湛怎麼還是念念不忘?
行啊,翅膀硬了!膽兒肥了。
----居然敢惦記哥哥的女人了!
是不是這次出征西涼,打算功成名就的回來,然後好明目張膽的惦記著啊?真是欺人太甚!蕭鐸手上“哢嚓”一聲,茶盞碎裂,溫熱茶水撒了他一手,沾濕半袍子。
鳳鸞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做什麼?”
蕭鐸趕緊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水珠兒和茶盞碎片,他皺眉,“沒什麼。”
“就這還叫沒什麼?”鳳鸞嗔怪,喊了丫頭進來,“快點收拾一下。”
寶珠等人一番忙亂收拾,然後出門。因為蕭鐸常常過來,這邊也有備換衣裳,又捧了一身外袍進來,問道:“裡麵還換不換?”
“不用。”蕭鐸煩躁,用力一把扯過袍子,“本王自己來。”
寶珠識趣的退了出去。
鳳鸞瞧著不解,兩人本來好好說笑的,他突然就沉默了,像是想起什麼特彆生氣的事兒,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居然把茶盞都給捏破了!這得多大的氣啊?想了想,難道是因為之前生自己的氣,不由垂下了眼簾。
誰要去惹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啊?等他自己消氣罷。
蕭鐸解了玉版腰帶,忿忿的脫了外袍,全都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換了一身寶藍色錦緞團龍紋長袍,他長相偏冷厲,冷色一襯更加顯得冰冰涼,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剛才地窖挖出來,正在一絲絲冒著寒氣兒。
要不是鳳鸞前世和他相處過,換個人,隻怕能給這位爺凍僵了。
蕭鐸生了一會兒氣。
抬頭見嬌嬌一直垂著眼簾沉默著,不吭聲兒,小模樣像是被自己嚇著了,不由寬慰一句,“行了,沒事兒,不與你相乾。”
鳳鸞可不會傻到去問他為何生氣,他要說,自己肯定會說的,不說就是不方便跟自己說了。因而沒問,而是轉移話題笑道:“六郎,剛才我的肚子動了幾下,估摸兩個小家夥在打架呢。”
“是嗎?”蕭鐸便是有天大的火氣,對著還沒出生的孩子,也是軟的,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許是兩個住一起擠了點兒?”挺趕巧的,剛好肚子輕輕一動,也不知道誰踢了誰,還是兩個小家夥在一起頑皮。
鳳鸞嫣然笑道:“好玩兒吧?”
“好玩。”蕭鐸隨口應道:“隻是他們淘氣辛苦你了。”他沒什麼玩心,隻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剛才是我不好,眼下你懷著兩個孩子,不論如何都不敢在你麵前發火的,放心,往後不會了。”
他一再退讓,對皇子來說算得上溫柔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