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殷百裡，西燕潰不成軍，梁國的軍隊長驅直入，以破竹之勢一路從邊境攻入國都。
在梁軍破開宮門那天，慕容蓁飲鴆而亡。
看著電視上的“全劇終”三個字，公主有些發呆。
時間太久遠了，久遠到她都快忘記了父皇母妃皇兄的音容笑貌，也快要忘記司馬彧和殷百裡的麵貌。
“是自殺麼？”男人熟悉而沉冷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慕容蓁嚇一跳，殷衡走路怎麼沒有一點聲音？她轉頭，男人正站在身後，垂著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殷衡，你總是這樣嚇人，不對，嚇鬼，我會被嚇壞的。”慕容蓁不滿。
男人視線掃過她紅通通的眼睛：“是你太專注了。”
“……好吧，”公主閉了閉眼，掩下眼底的情緒，“殷衡，你怎麼上來了，羅鈺走了嗎？”
殷衡仍然看著慕容蓁水光盈盈的眼眸。
曆史上關於宜蓁公主死亡的說法有很多，有說自殺殉國，有說被侮辱而死，有說趁著大火偷偷離宮隱姓埋名活下來，也有說失蹤。
殷衡從來沒有想過，慕容蓁是自殺的，熱烈鮮活，璀璨明亮的少女，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他微微俯身，欺近慕容蓁，抬起手指，觸摸少女光潔白皙的臉頰：“哭了。”
然而指尖卻穿過少女的臉頰，什麼都沒觸摸到，明明，那麼真實。
殷衡收回手，抿了抿唇。
公主見他的手又穿過身體，不由自主地偏開頭：“才沒有。”
“那個男人叫殷百裡？”殷衡忽然問：“你喜歡他，因為他自殺？”
他目光深沉，口吻一如既往地沉靜，但慕容蓁卻聽出幾分駭人的陰冷。
公主半天才回過神來，喜歡殷百裡？不可能，她一直恨不得殺死殷百裡，不過，殷百裡一死，西燕真的滅國了，無數人顛沛流離，無數人淪為亡國奴，無數人家破人亡……
慕容蓁無處可去又心灰意冷，所以，殉國了。
“我不喜歡他，他害死了我皇兄。”
不過，殷衡提到殷百裡的語氣為什麼這麼酸？
公主在世間飄蕩了這麼多年，多少能看出人的情緒，殷衡這看起來約莫像是……
慕容蓁隱約察覺出了什麼，隨即又覺得不可能，殷衡這樣冷靜理智的男人，明知道她是隻鬼的情況，不會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她是一隻不老不死不傷不滅的女鬼，注定任何人的一生在她麵前都是一瞬間，對於人來說，一生很漫長，但對公主而言，已經看過無數人生老病死，絕對不能讓自己對任何人投入感情。
否則，她漫長的鬼生會很痛苦。
“殷衡，你會喜歡我嗎？”公主問得很直接。
男人似乎怔了一下。
慕容蓁笑了笑，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不能喜歡我啊，沒有結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