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 4 野心(1 / 2)

“親王, 您需要和位體麵的淑女在上帝的見證下達成堅不可摧的婚姻,國王已經為您篩選出了幾位合適的人選,”布魯恩掏出藏在衣服裡的深紅色信封放在兩人中間的小桌上, “在一個月後的舞會上, 他希望您能牽起其中一位淑女的手。”

“另外,莰斯堡教堂的確很不錯, 但是他們新的神父未免太過年輕又資曆太淺, 國王對您重拾信仰的舉動很支持,已寫信給伊諾克主教,邀請他返回王都為您洗禮。”

布魯恩將國王的旨意傳達完畢,他站起身,單手放在胸前行了個騎士禮,“親王大人,萊錫期待著您的回歸。”

蘭德斯不為所動, 嘴角牽扯起一個冷諷的笑容,“倘若我不結婚,也不信仰上帝, 這期待就不複存在了,我說的對嗎?”

布魯恩道:“萊錫需要一個信仰堅定、重視家庭的國王, 親王大人,這不僅僅隻關乎你個人的幸福,以下是來自你的舅舅的而非侍衛長的忠告, 蘭德斯,你需要有人愛你, 也需要去愛一個人。”

“謝謝,”蘭德斯抬了下手掌,像是在敬禮, 又像是在揮手送客,“在您提醒我之前,我一直以為至少我的父親和舅舅還愛著我,我也愛著你們,現在我明白了,我尊敬的父親和舅舅已經把你們最好的愛獻給了萊錫,就像我已經把我最高的愛獻給了白蘭地。”

他的表情充滿了明快的諷刺和自我嘲弄,這使得他看上去有種輕而易舉愚弄人的魅力,讓人感到惱火的同時又不免產生羞愧之情。

布魯恩厚實而忠誠的嘴唇動了動,“蘭德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必解釋,您和國王的意思我已經搞明白了,非常的清楚,沒有任何疑問。”

蘭德斯站起身,手掌按住拐杖,他雖然是個天生的瘸子,但身形高大結實,即使是在王宮的侍衛長麵前依舊毫不遜色,他身上沒有那種貴族式的憂鬱,強而有力的精神如鋼鐵般附著在他的靈魂上,他或許不高貴,但絕對不軟弱。

“幸運的是今天才剛有人說他愛我,”蘭德斯笑得很諷刺,“看,我們已經解決了一大半問題。”

布魯恩愣住,立即追問道:“是誰?蘭德斯,是奧斯的姑娘還是王都的淑女?”

“王都的淑女……”

蘭德斯玩味一笑,“這形容倒是恰如其分。”

蘭德斯叫來比爾送客,可憐的布魯恩侍衛長被忠實的侍從攬著肩膀往外走,布魯恩不斷回頭對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蘭德斯大喊,“蘭德斯,告訴我,那個姑娘是誰——”

姑娘?

經驗豐富的比爾一聽就知道親王又在逗弄人了,“侍衛長大人,快走吧,王宮不能沒有您的護衛。”

出來的時間確實有些久了,想必國王還等著他的回複,布魯恩一麵往下走,一麵問比爾:“蘭德斯認識了什麼姑娘嗎?”

比爾忍著笑道:“或許吧,您應當知道的,親王不會向我們透露他的小秘密,他是位害羞的紳士。”

送走了侍衛長,比爾快步回來,蘭德斯扣子解了大半,襯衣打開,中間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童年留下的傷疤若隱若現著,麵上露出很不痛快的神情,“這間房沒有浴室。”

比爾道:“您稍候。”

比爾腳步轉向門外,肩膀仍向著屋內,微笑道:“親王大人,侍衛長一直關心著您,您就彆同他開玩笑了,他是個固執的騎士,會將您的玩笑當真的。”

蘭德斯抬眸掃了自己的忠仆一眼,“五分鐘之內,如果你解決不了浴室的問題,我就把你剃光了送回奧斯的羊圈,我發誓這不是玩笑。”

比爾立刻就跑了。

他們的親王雖然很愛開一些讓人頭疼得非常要命的玩笑,但大部分時候,他是絕對的言出必行。

隻花了兩分鐘,能乾的比爾就解決了問題。

“修道院裡有公共浴池,離這兒不遠,有個修士願意為我們帶路。”

這個方案得到了否決,蘭德斯沒有直接地說不,隻用了他插在腰間的雙臂和胸前肌肉前後的收縮回答了比爾,比爾馬上給出了第二個方案來平息親王的怒火,“當然,親王大人您怎麼能使用公共的浴室呢,幸運的是,尤金神父那間屋子裡有單獨的浴室,順帶一說,我剛才上樓問過,他已經同意讓您使用了。”

比爾聳了聳肩,“如果您對此仍不滿意,那我隻能建議您回王宮去了,王宮的浴池像馬場那麼大。”

蘭德斯彎腰揪起行李中的衣物,雙腳帶著風地走過比爾身邊,“感謝你的建議,回奧斯後,我會為你單獨修個羊圈。”

比爾追上去,倒不是為自己未來的居住環境爭取些什麼,而是喊道:“注意您的穿著,彆再在尤金神父麵前失禮了!”

蘭德斯甩了甩手,大聲回道:“放心,他是個瞎子——”

比爾捂住了臉,親王的吼聲像頭雄獅一樣回蕩在整個神父樓中,他真是對善良的神父感到抱歉,比爾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上帝保佑,讓親王早點受洗然後從這裡滾蛋吧!

樓上的門半開著,窗戶同樣也是,悶熱的屋子裡隻有那麼一絲可憐的風,蘭德斯在踏進屋子時意外地發現年輕的神父正跪在窗邊的神龕前。

黑色的低級神品製服在人站立時看上去直上直下,如同長筒一般將人包裹,此時卻在神父腰後的位置深深凹陷了下去,又向下遮掩住那渾圓而挺翹的部位。

蘭德斯愣了愣神,年輕的神父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臉龐微微向右偏了偏,柔順的金發在他後頸輕輕拂過,“浴室在我的臥室裡。”

蘭德斯回過了神,充滿了諷意的一笑,“多謝您的慷慨。”

“您不必致謝,”神父微微低著頭,“我喜歡力所能及地幫助我所能幫助到的人。”

然後收取一大筆高昂的費用,蘭德斯這麼腹誹著,大踏步地拄著拐杖走入右邊的臥室。

乳白的浴缸裡已放滿了水,顯然比爾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做事做到如此儘善儘美,唯一的可能性是那神父剛好預備沐浴,水才準備好,比爾就來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蘭德斯眉頭緊皺,在浴缸邊站立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極為勉強地將手在水麵上一撩而過,水是熱的,蘭德斯抬起濕漉漉的手指在鼻尖聞了聞。

上帝保佑,隻有清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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