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疤的觸感即使在沐浴後也依舊很鮮明,神父低聲道:“上帝保佑您。”
親王道:“我的母親因我天生的殘疾而蒙羞後鬱鬱而終,我的父親有太多孩子,很不幸的是,我是他不大喜歡的那個,神父,您的垂青令我受寵若驚,您譴責過我的傲慢,我也改正了對您的態度,我想您一定也會誠心誠意地幫助我,對嗎?”
尊敬的親王學會了另一套,不過神父對此的確比較受用,能讓一個無比傲慢的人迂回地祈求他的愛憐,這令神父感到了趣味與滿足,神父微微笑了笑,“如您所願。”
“現在天氣太熱了,等到太陽下山,我再上來找您,您覺得如何?”
“那當然好。”
兩個人作出了晚上一起跳舞的約定,親王放下了神父貼在他臉上的手,手臂微一用力,和神父完成了個單方麵的擁抱。
“感謝您,”親王輕嗅著神父身上的味道,“我期待著今夜的會麵。”
*
晚餐時,布尼爾發覺親王經常向他們這邊看,很明顯親王是在看神父,布尼爾提醒神父,“親王好像在看您。”
“是嗎?”
神父其實已經感覺到了親王的視線。
非常火熱。
親王的膽子很大,也多虧了這是在教廷,教義對同性之間門的感情嚴厲批判,將同性戀視為罪惡亂-倫的行徑,而也正因為如此,純潔的修士們從來不會往那方麵去想。
神父道:“他大概是想找我懺悔。”
布尼爾欣慰道:“親王真是虔誠。”
但願吧,神父心說,假使布尼爾知道親王曾不顧一切地想要和神父發生關係,估計就要衝上去叫親王下地獄了。
晚餐結束後,神父回到房間門,他沒有按照慣例去做祈禱,他推開了窗戶,讓清風進到他的屋子裡,門也開著,整個房間門裡風可以順暢地流動,將修士服的下擺吹得來回飄動。
不久之後,神父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和拐杖頓在台階上的聲音。
神父沒有回頭,依舊將臉對著窗外的微風。
親王進去之後也沒有說話,而是先輕輕將拐杖靠到了牆角,沒有了拐杖的幫助,親王走路變得更慢,腳步的深淺光從耳朵就能分辨。
親王停在了神父身後,“神父,我來了。”
神父側過身,金發微微飄動著,“那就開始吧。”
“我能好奇地詢問您是怎麼學會跳舞的嗎?”親王後退了一點道。
神父道:“不知道。”
“什麼?”
“我不會跳舞。”
“……”
蘭德斯臉色一僵,“你不會跳舞?!”
神父鎮定自若,“是什麼給了您錯覺,讓您覺得一個瞎子會跳舞呢?”
“可你分明說那不是什麼難事!”
“比起學習寫字來說,學跳舞應當算不上什麼難事吧。”
蘭德斯感覺自己又像是被耍了,可惡的是這竟然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並且還拿自己“可憐”的身世來做籌碼,去求了神父答應!
“彆著急,親王大人,”神父站直了,兩條手臂優雅地擺開,“我大概知道該怎麼做。”
親王看向神父。
神父手指頭向裡招了招,“來吧親王,彆告訴我您非要讓我來教就隻是為了學跳舞,也彆說您討厭宮廷裡的那些人異樣的眼光,我相信您從不為此感到自卑,反而會因為自己的外表能嚇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感到洋洋得意呢,我說的對嗎?親王大人。”
蘭德斯再一次啞口無言了,他早該想到的,神父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他,因為神父不是用眼睛在看他,而是用彆的什麼,他說不清……一點羞憤加上諸多興奮席卷了他,親王向前一步,和神父離得很近,“既然您都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答應今晚的邀約呢?”
神父微笑道:“既然您已當眾獻上了您的忠誠,我認為有必要對您進行獎勵。”
“獎勵?”親王深棕色的眼中露出有些凶狠的光芒,對這個詞彙很不滿意,“看來神父您是很清楚我正在打什麼主意了。”
還未等神父作答,親王就又上前一步雙臂狠狠地摟住了神父的腰。
神父將手臂搭在親王的肩膀上,輕聲道:“我想您大概是想和我跳一曲紳士的舞。”
親王的手掌用力極了,將修士袍下的腰肢緊緊地摟在懷裡,他側過臉,鼻尖輕碰神父柔軟的金發,他嗅著神父身上那股特殊的長期接觸聖水才會有的香氣,“很遺憾我也不會跳舞。”
“沒關係,舞蹈並不難,”神父的右臂順著親王的肩膀向下滑,他摸到親王緊扣在他後腰的手掌,“首先,姿勢必須準確。”
“握住我的手。”
親王像被蠱惑了似的鬆開了手掌,手指慢慢移動,果真按照神父的指令握住了神父的手。
神父的手柔軟細膩,親王的手堅硬粗糙,交握在一起時簡直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貴族。
神父微微向後靠了靠,“彆抱得那麼緊,親王,您是要和我跳舞,而不是要將我綁架。”
“誰說我不是要這麼做呢?”親王一麵說,一麵將摟腰的手臂放鬆了一點力道。
神父笑了笑,“可惜您辦不到。”
“哦,是嗎?”
窗外橡樹濃綠,銀白的月光參雜了綠意灑入窗台,親王俯視著懷中的神父,他的心臟跳得如此之快,簡直像又害病了似的。
親王的鼻息噴灑在神父的臉上。
神父再次向後靠了靠,後頭的金發垂墜著,與窗台的影子交織在一塊兒。
親王慢慢俯下臉孔。
神父始終靜靜地不動。
在嘴唇即將壓上時,親王停住了,他低聲道:“神父,您該知道我離您很近了吧?”
近到他說話時嘴唇已經隱隱約約能觸碰到神父的嘴唇。
溫熱的觸感像風拂過花瓣一樣轉瞬即逝,叫人發狂,親王滾了滾喉結,眼睛緊緊地盯著神父茫然又美麗的綠眼。
“我正想叫您留意分寸。”
神父神色平靜道,說話時,那薄薄的嘴唇同樣有那麼幾秒碰到了親王的。
親王咬緊牙關,喉結深深地滾動,他想他絕不能鬨笑話,至少不能再鬨同一個笑話,親王慢慢向後仰,神父也漸漸站直,而就在此時,親王按在神父後腰的手掌忽然猛一用力——
親王的嘴唇如記憶中般火熱滾燙,親吻的力道也還是那樣野蠻,他吻他的嘴唇,吸他的舌頭,按住他的腰,像個強盜要將人掠奪一空般蠻橫。
木製的地板在兩人淩亂的步伐間門發出吱嘎響聲。
樓下的比爾正在收拾房間門,仰頭自言自語道:“神父還真會跳舞哪。”
神父被親王吻得鼻腔發緊,踉蹌的被親王按到了牆壁上,嘴唇中間門因為太過激烈的親吻濕潤無比,令親吻的動靜分外大,可這無論如何也響不過親王的心跳聲,他隔著修士袍揉搓著神父的身體,在激吻中含混地向神父發出請求。
“不……”
神父同樣也含混地拒絕著,儘管他的嘴唇被吻得紅腫,舌頭也被舔得濕漉漉的,他的雙臂也並未推開親王,而是由始至終都搭在親王的手臂上,抓著親王的襯衣。
親王從他的嘴角吻到他的麵頰,濕潤又火熱的吻一個接著一個印在神父的臉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分明知道,你知道我快被你折磨得發瘋了……”
神父輕輕彎了彎唇角,他感到身體裡正燃起異樣的火苗,在親王強大又熱烈的攻勢下那火苗竄過他的四肢,讓他背脊發麻。
親王的手掌使勁撩起了神父的修士袍。
神父的臉慢慢向親王的肩膀倒去,察覺到此微小的認同舉動時,親王怔了一瞬隨後雙臂猛然托抱起了神父!
神父的手掌撫上了親王的臉龐,低聲道:“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