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一頭霧水道:“當然,我是說很好,親王您呢?”比爾將親王從頭打量到了腳,“親王您今天看上去格外神采奕奕。”
“哦,是嗎?”
親王臉上已經又不自覺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這令比爾有些毛骨悚然,老實說,親王大人的臉孔不適合這種笑容,看上去很凶狠,像是要把什麼嚼碎一樣。
“你昨晚有沒有聽到我和神父練習跳舞的響動?”親王裝作隨口詢問道。
“在您房間打掃的時候聽到了一點兒,回房間後就不怎麼聽得見了,”比爾道,“親王,真高興您能認真學習跳舞。”
“嗯,跳舞很有趣……”
親王臉上又露出了令比爾覺得很可怕的笑容,“我很喜歡。”
“那很好……”比爾吞了下唾沫,“下周的舞會,您一定能讓眾人刮目相看了。”
親王臉上的笑容略微淡了一點。
哦,舞會,他已經都快忘了。
早餐時,蘭德斯罕見地和修士們一起完成了一整套的禱告,他時不時地將視線落在神父身上,神父看上去也很好,麵色紅潤,也很有精神。
蘭德斯心中很甜美地想:“他也一樣正被愛情滋潤著。”
愛情能讓人容光煥發,同時也依舊孜孜不倦地折磨著親王,親王控製不住地想要去看神父,不,更準確地說,親王想現在就走過去,走到餐桌的最前頭,捧起神父的臉深深地吻他一下。
親王忍耐著,覺得用餐的十來分鐘實在漫長得可怕,用餐結束後,親王立刻起身,拄著拐杖想要靠近神父,神父卻是在眾位修士的簇擁下向外走去了。
大庭廣眾之下,親王無法直接去叫神父,他發誓隻要他一發出呼喚的音節,那熱切的聲音立刻就會暴露他此刻熾熱的愛意。
其實他不用出聲,身邊的仆從已經開始感到奇怪了,問他為何今天一直盯著神父。
親王自覺已經克製著少看神父,沒想到還是叫仆從起了疑心,親王輕咳了一聲,“我有些事想請教神父。”
“哦,您想加緊時間練習跳舞嗎?今天白天恐怕不行,教堂外正排著隊等著見神父呢。”比爾道。
*
神父在考爾比被困了足足兩周,信徒們擔憂他,想念他,也崇敬他,神父在傳染病期間所作出的高尚舉動深深地感動了他們,得知神父從考爾比街區出來後,信徒們紛紛趕來,他們和神父握手,吻神父的麵頰,向神父懺悔,給教堂捐贈。
神父在懺悔室中聆聽者一個又一個信徒的罪孽,他靜靜地聽著,溫聲細語地給出他的建議,信徒們流著淚感謝他的仁慈與寬容。
一上午的時間,神父都忙碌極了,終於到了上午的結束時間,神父剛要起身,外頭的懺悔室裡又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神父”。
神父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親愛的神父,我來向您懺悔我的罪過。”
“請說。”
“我愛上了個男人。”
神父沉默以對。
外頭懺悔的聲音似乎帶了一點笑意,“並且和他發生了關係。”
“神父,我該怎麼辦?”
神父輕飄飄道:“你該下地獄。”
懺悔室的門被打開,高大健壯的親王進來,幾乎將狹小的懺悔室給擠滿了,他關上懺悔室的門,過去做了他早上未來得及做的事,捧起神父的臉吻了下去,他舔吻著神父的嘴唇,將上午所積攢的激情卻化在這個吻裡。
“我想你想得如在地獄。”親王低聲呢喃。
神父抬起手摸了下親王的臉,“親王,您該學會忍耐。”
“我已經忍耐了一上午。”
親王將神父拉了起來,坐下後讓神父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摟著神父的腰,親了下神父的下巴,“告訴我,今晚我們還能見麵。”
神父道:“親王,您該認真地學習跳舞,我已經為您物色到一位很好的老師了。”
“得了吧,有誰真正對瘸子跳舞感興趣呢?我隻要出現在舞會上就好。”
“不,親王,您不能這麼草率,您必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親王大人,彆讓我後悔自己的眼光。”
親王沉默了,神父的這句話有點嚇著他了,儘管他覺得舞會實在無關緊要,國王不會因為他不會跳舞就不將萊錫交給他,那些貴族們也不會因為他不會跳舞就反對這一點,而且舞會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他挑選一位妻子。
可他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
親王的臉上又露出了若有似無的笑容,他拉起神父的手在神父的手指上輕輕吻了一下,“好吧,我願意聽從您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