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小飯館 少地瓜 11885 字 6個月前

來之前他都特意打聽過了, 知道這客棧最近放假,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不過三個成年男子, 估計也是附近的莊稼漢。他此番前來帶了四個打手,足夠了!

眾人才要動手, 展鴒已經冷笑著掀簾子出來了, “老娘素來講究不開第一槍,事到如今彆怪我不客氣。”

說罷, 就挽了袖子,又對鐵柱和二狗子一甩頭,“抄家夥,將這些尋性滋事的地痞無賴都綁了去見官!人證物證確鑿,案發現場也完好, 看你們如何抵賴!”

忍耐已久的鐵柱和二狗子巴不得一聲兒, 二話不說就去門後抓了鐵鍁和鋤頭,雙眼噴火的瞪著對方。

他娘的,他們好容易才碰見這麼個厚道東家, 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便有人來鬨事?打量這些日子他們的飯是白吃的,拳腳是白練的麼?且那這些人練練手!

想打擾他們好吃好喝的好日子?門兒都沒有!

王公子一夥人給他們非同一般的反應嚇了一跳, 這,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啊!都不怕的嗎?倒像是窮凶極惡的土匪多些!

有隨從就遲疑了, 小聲問:“公子, 還打不打?”

王公子一咬牙, “打!”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豈是被嚇大的?

再說了,對方不過是外來商戶罷了,也沒個根基,想來不過虛張聲勢,他怕個甚!難不成諸清懷那匹夫真會為了個商女給自己的同僚難堪?

雙方一聲令下,鐵柱和二狗子便同那幾個打手一窩亂鬥,席桐也要上場,被展鴒拉了一把,“說好了,彆打死了。”

之前她研究過本朝律法,似此等上門滋事的,打傷無所謂,可若是鬨出人命就不行了。

席桐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是什麼殺人如麻的魔鬼。”

鐵柱和二狗子這幾個月練得不錯,又仗著有武器,王公子帶來的打手竟不是對手。奈何架不住人多,漸漸地,他們也有些左支右絀起來。

王公子還沒來得及得意,席桐已然如黑豹一般躍入戰圈,都不帶用武器的,一拳搗在肚子上,那打手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膽汁,蝦米似的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眨眼功夫,才剛耀武揚威的幾個打手就都成了滾地葫蘆,王公子嚇得麵無人色,兩股戰戰,後退兩步就踩到自己的皮裘摔倒了。

誰能想到,不過區區一家路邊小客棧,竟還藏著這樣的高手?

“你,你們要乾什麼!”王公子結結巴巴的喊道,“彆亂來啊,我,我告訴你們,我爹可是王同知!若敢傷了我,保準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的往門口方向退,哪裡還有一點兒方才的囂張?

“哦,王同知啊!”展鴒忽然就明白了。

早就隱約聽諸錦透露諸清懷下頭幾個文官不安分,如今這人又無緣無故來自己店裡鬨事,想來不過是借著折騰自己來叫諸家難堪吧?

王公子見狀,麵上露出一點喜色,然而不等他繼續狐假虎威,卻見那漂亮的小娘子忽然變臉,“給我打!”

當真愚蠢至極,那王同知與諸清懷鬥法多年,早已不睦,隻苦於抓不到對方的把柄罷了。你倒好,巴巴兒送上門來,這是擔心王同知倒的不夠快吧?果然是坑爹選手,佩服佩服!

展鴒都想好了,打一頓就直接扭送到知州衙門上去,交由諸清懷發落。

那王同知若是想保住自家兒子,恐怕仕途便到此為止了;而若是想保住仕途,這個兒子就廢了!端看他如何選擇。隻無論是哪個結果,從今往後那王家都將永無寧日。

妙哉妙哉。

老話說得好,自己的快樂就要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不然不夠深刻……

王同知一聽,嚇得肝膽俱裂,一骨碌爬起來就帶著碩果僅存的兩個隨從往外衝,誰知一抬頭更是魂飛魄散:

外頭竟又氣勢洶洶的來了六/七條提著木棍的大漢!

那隨從一看就絕望了,“少爺,他們有伏兵!”

哪知來人也被冷不丁衝出來的幾個人驚得夠嗆,打頭的一個更是脫口而出,“是誰走漏了風聲?”

展鴒和席桐一聽也是一愣,忙叫鐵柱和二狗子留下保護展鶴等人,他們兩個則出門查看。

這都哪跟哪兒?

三隊人馬狹路相逢,偏誰也不認識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僵在原地好不尷尬。

那王公子哆哆嗦嗦的,實在沒法子了,隻好又將王同知這救命稻草丟出來,新來的那幾個人一聽,臉色大變,“好賊子,竟有官府撐腰!”

頓了頓又中氣十足的喊道:“以為這樣我們就怕了嗎?”

莫名其妙被撐腰的展鴒和席桐:“……”

所以說,你們到底是誰啊?

也是對方沉不住氣,見展鴒和席桐無動於衷,便主動跳出來叫陣,揮舞著木棍要他們卷鋪蓋滾蛋,莫要壞了道上規矩雲雲。

展鴒這才明白過來,感情是他們來之前這條路上那家專門宰客的黑店呐!

來的正是那家店的掌櫃和幾名夥計。、

原先這條路上隻有他們一家店,過往行人沒得選,便是又貴又不好吃也隻得捏了鼻子認了。誰知大約從兩個月前,生意忽然大不如前,好些客人竟過門而不入,寧肯冒著荒野露宿的風險也不住店了!

店老板雖然愛宰人,但凡客人進門,不花錢就彆想出去,可人家不進來就沒法子了。

後來他就派人出去打探,這才知道同一條道上往東約莫二十裡又開了一家新客棧,不光物美價廉,且也乾淨整潔,態度又好,故而那些聽到風聲的客人寧肯多走二十裡也不在老店當冤大頭了。

都說斷人財路殺人父母,眼見著再這麼下去,這店便要關門大吉,掌櫃的也是個狠人,思來想去,竟決定帶人來打砸恐嚇。

也是巧了,王公子與這夥人的初衷雖然不同,但目的和表達方式卻又神奇的相似,可惜遇上的是展鴒和席桐這倆身經百戰的貨,不知算不算是孽緣……

聽完之後,展鴒和席桐沉默許久,然後齊齊看向對方,發現彼此表情都十分古怪。

是忍俊不禁的詭異。

嘿,被人威脅到頭上來了,這感覺還挺新鮮挺帶勁!

那邊那個滿臉絡腮胡子,不用自我介紹便像強盜的黑店掌櫃還在唾沫橫飛的說著,“我們也是講道理的,要麼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要麼你把價錢都同我們的一樣,咱們各憑本事吃飯!”

確實挺講道理……

席桐默默地掏出匕首,想了想,又默默地放回去,四下看看,也從牆根兒底下抓了根木棍,甩甩覺得挺趁手,這才點點頭,朝對麵勾勾指頭,“手底下見真章吧。”

既然展鴒想開連鎖客棧,那麼以後勢必也會與其他的地方勢力產生摩擦,如今隻當演練了。

然後……就又割麥子似的倒了一片,席桐卻有些遺憾自己沒做完熱身運動就結束了。

“呀,這是鬨得哪出?”

黑店那群人正哎呦呦滿地找牙呢,幾日不見的諸錦就來了,看見這亂哄哄的場麵也是滿臉震驚。

展鴒忍不住笑出聲,“你們這是約好了的麼?”

她今兒都笑了多少出了?

“什麼約好的?”諸錦滿頭霧水的滾鞍落馬,才往前走了幾步就皺起眉頭,“王雄,你怎的在此地?”

說著,她腦海中便電光火石的閃過許多年頭,將一切關節都想明白了,當即大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用馬鞭指著他嗬斥道:“是不是王薔叫你來的!我就知道,你們兄妹二人沒一個好貨!都是滿肚子的壞水!還是根本就是王同知的授意?”

王雄哪裡敢承認,還是死撐,“你休得胡言,更莫要誣陷我父親!我,他們這是黑店呐!”

“胡說八道!”諸錦冷笑,又用鞭子往四周一劃拉,越發怒不可遏,“你帶了這麼些人,氣勢洶洶的,打量我是瞎子看不出是來生事的麼?”

“我不是”王雄急了,想辯解卻被諸錦再次打斷。

“夠了,你不必解釋,是非曲直,爹爹自有判斷!”諸錦黑著一張小臉兒,轉頭對夏白道,“將這些人統統綁了帶回去!”

哼,可算抓著姓王的尾巴了!

“那什麼,”展鴒就覺得今兒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發展走向特彆詭異,詭異的她有些想笑,“你冤枉王公子了。”

諸錦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便是夏白也一臉“我聽見了什麼”的震驚,“展姐姐,你不必害怕,更不必替他遮掩,爹爹必然依法行事。”

唉,可憐展姐姐一定是被嚇壞了,也不知鶴兒如何了。若是自己再晚來一會兒,還不定怎麼樣呢!

這麼想著,諸錦越發覺得自己該好好照顧這個好姐姐,頓時覺得責任滿滿,卻全然忘記自己來時這些人早被打趴下的事實。

席桐忽然噗嗤一聲,難得當眾露了笑臉,順手就把木棍丟了。

展鴒也跟著笑了幾聲,過去小聲把事情原委說了,諸錦和夏白這才明白自己鬨了個大烏龍,不由得麵色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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