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2 / 2)

小飯館 少地瓜 11671 字 3個月前

幾人說說笑笑,肉火燒就出來一鍋,果然金燦燦油汪汪,表皮還有在餘溫作用下持續炸裂的細小油花,香的不得了。

回來的路上諸錦就被她說的什麼冷吃兔饞的不得了,如今自然是等不得,也不怕燙,狠狠吹了一口就拿了一隻,左右手倒騰著拚命吹氣,到底是咬了一口。

“哇,燙死我了!”諸錦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淚汪汪的,可是死活舍不得把嘴裡的吐出來,又朝展鴒豎大拇指,“真好吃啊!哎呦,還有肉汁兒呢!”

她又齜牙咧嘴的吸了吸肉汁兒,二重美味攻擊叫她有些飄飄然。

這什麼肉火燒的真是絕了,外酥裡嫩,外頭的殼子輕輕咬下去便哢嚓嚓碎成一片,金黃酥脆的外皮比一般的零嘴兒都好吃;而裡頭的餡兒細膩無比,又有蔥薑調和,一點也不油膩,一口下去滿是肉汁,唇舌一抿就化開來……

裡頭還有蔥呢,那麼多蔥!

其實諸錦並不愛吃蔥,可偏偏展鴒加了許多,誰知竟一點兒邪氣都沒有,肉泥與香蔥的香氣完美融合,倒比旁的吃法更心思奇巧。

“太好吃了,姐姐以前為何不做這個?”諸錦飛快的吃掉一隻,滿足極了,一邊喝著李氏倒的茶,一邊暗搓搓的琢磨自己還能吃幾個。五個?嗯,好像不大夠……那就八個!嘶,是不是太多了些?

“你哪回不說這話倒是稀罕了!”展鴒笑道,“再說了,我做這麼些,你吃的完嗎?”

她本是隨口一說,不曾想諸錦竟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嗯,自己今年十七歲,算一天吃一樣好了,若是活到六十歲……那是多少?

頭疼,看來哪怕為了多吃點好東西,也得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呀。

席桐得看孩子,展鴒就洗乾淨手之後親自端了一盤過去。這人本來是挺感動的,誰知一聽諸錦先吃了,臉立即就以肉眼看見的速度黑了。

“她先吃了?”席桐捏著個火燒,麵無表情的問,好像在獲取叛徒的叛國罪狀一般嚴肅。

展鴒點頭,倒是沒太往心裡去,“嗯,她在現場嘛,我想著你這麼辛苦,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了,這不,就親自給你送來啦。”

席桐的麵色又飛快的好轉了些,不過馬上又陰了,還是重複剛才的問題,“她先吃了?”

她竟然敢第一個吃!

誰批準了?你打報告了嗎?

睡夢中的展鶴鼻翼微動,睜開眼睛迅速定位,然後乾脆利落的表達訴求,“餓了!”

“鼻子倒靈,不用叫自己就起來了。”展鴒失笑,過去給他用熱手巾抹了抹臉,批了外衣,“過來吃飯吧。”

展鶴歡歡喜喜的嗯了聲,撅著屁/股爬下炕,果然去小桌旁邊乖巧坐好,一雙滿是渴望的大眼睛裡頭隱隱發綠。

那都是活生生給自己餓的。

席桐瞧了他一眼,顧不上跟諸錦那沒眼色的爭長短,自己先默默地吃了個。

得抓緊,若再不趕緊的,眼見著連個第二都要排不上了……

配著肉火燒的是香噴噴的金黃小米粥,有好喝又養胃,在場仨人都很對症。

方才展鴒在等火燒熟的時候也沒閒著,去鹹菜缸裡摸了一塊出來洗淨切絲,拌了麵糊和雞蛋,煎了點鹹菜餅子,十分下飯。

三個人圍著一張小桌喝粥吃飯,雖然沒有太多話,可十分溫馨。

吃完了飯,席桐熟練地收拾桌子,忽然又來了句,“今兒吃了肉火燒,倒是又想起了那日吃的素麵燴火燒了。”

展鴒聞弦知意,“成,過幾日得閒兒了給你做!”

席桐這才滿意了。

素麵燴火燒之所以特彆好吃,就是因為那是他們倆單獨關起門來吃的小灶,誰也撈不著,哼!

幾日後,諸錦又帶著夏白過來了,這回也不是空手,大老遠就興衝衝的喊道:“姐姐,你快出來瞧瞧,我把什麼給你送來了!”

展鴒正在外頭跟席桐和展鶴慢悠悠的打太極拳,聽了這話三人齊齊抬頭,然後又發出整齊的“哦~”

是一匹高大雄健的五花駿馬,長長的鬃毛飄逸柔順,一身油亮的皮毛在日光下閃閃發亮,好似流動的碎銀一般美麗。

它的眼睛圓溜溜的,睫毛格外長些,瞧著卻很溫順的模樣。

展鴒癡迷的圍著看了幾圈,這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摸,結果瞬間就被那種順滑的手感征服,摸了幾下覺得不過癮,乾脆趴上去用臉蹭。

啊啊啊啊啊馬啊,她也是有馬的人了!

那五花馬也和氣,不跟某人的黑馬似的孤傲,頭次見麵也不使性子,隻是輕輕地用腦袋蹭她,簡直溫柔的一塌糊塗!

“傾家蕩產我也買了!”展鴒斬釘截鐵的說,並信誓旦旦的宣稱自己已經在電光火石間與這匹馬產生了深厚的革命戰友般的情誼,擦出激烈的火花,誰也無法將他們分割。

諸錦笑的前仰後合,夏白也是一臉不忍直視。

那麼問題來了……似此等價值千金的寶馬,在已經購入一套房產的前提下,即便傾家蕩產,她還買得起嗎?

“不必擔憂!”諸錦笑道,“這本就是王同知那廝家中查抄出來的,下頭的馬販子孝敬了好些,偏生那廝是個不識貨的,聽說當時查抄的時候,十多匹駿馬都臟得不成樣子了,挨挨擠擠在一個馬棚裡,十分萎靡,差役們還以為不過尋常劣馬,結果刷洗之後真相大白,把那些愛馬之輩心疼的要死了……如今弄來倒也沒花幾個錢。”

展鴒毫不猶豫的道謝,並且平生第一次湧出一點非常可恥的念頭:若是為了這匹馬,或許她厚顏無恥的請諸大人徇私枉法也沒什麼不好的……

原本諸清懷的意思是叫下頭的人尋幾匹性格溫順的小母馬,誰知諸錦就不悅道:“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展姐姐果敢利落不輸男兒,身量又高挑的很,那等劣馬駑馬豈非折辱了她?便是同兒郎們一樣的坐騎也沒什麼不行的。”

夏白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後來直接就奔著高大的健馬去了。

展鴒和席桐都上過馬術課,騎術好得很,也是愛馬之人,對這匹五花寶馬的到來自然不勝歡喜,誰知這匹五花馬的到來卻瞬間打破了牲口棚沉寂已久的寧靜,掀起了新一輪血雨腥風:

本來展鴒那匹大青騾和席桐的大黑馬是互看不順的,一天不打仗就難受,最頻繁的時候弄的鐵柱他們一聽是牲口棚這頭就腿肚子打轉,十分不願去。可自從上回兩貨大半夜自己作妖弄塌了棚子之後被迫相依為命,便迅速凝結出了堅定的情誼,一切隔膜都消失於無形,如今倒也相安無事。

可現在不同了,它們兩人的牲口棚裡,竟然又被塞進來一個外來戶!且瞧著兩位主人都甚是喜愛,日日撫摸,時時誇讚……

這還了得?

絕不能讓新人奪了主人對它們倆的寵愛!

於是這唯二的牲口棚一霸就開始瞎蹦躂,各種排擠,偏偏那匹五花馬好像是個老實的,從未反抗過,惹毛了也不過小聲哼哼,隻是在每次展鴒和席桐去的時候都會格外睜大了那雙本就鶴立雞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漸漸地,裡頭就濕潤潤水汪汪。

展鴒&席桐:“……心疼死了!”

於是待它加倍的好。

然後大青騾和黑馬就越發不待見它,直接把擠兌上升到明麵上,好幾回當著展鴒和席桐的麵就敢去咬人家漂亮的尾巴,又用屁股懟人家的臉。

於是五花馬繼續無辜可憐看,倆主人加倍疼愛嗬護,大青騾和黑馬加倍欺負……

如此循環往複了大半個月之後,展鴒和席桐才忽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咱倆是不是被耍了?”

瞧這五花馬胖了一圈兒的模樣,恐怕膽小柔弱是假,扮豬吃虎才是真吧?

他娘的,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拙瞎了眼,他們倆身經百戰的人/民戰/士如今陰溝裡翻船了!

但最可怕的是習慣成自然,饒是這麼著,等下次那匹分外漂亮的五花馬再哼哼唧唧扮可憐的時候,展鴒還是痛苦萬分的專門給它開小灶……

又過了幾天,展鴒和席桐二人終於有些崩潰,深夜窩在廚房裡對坐著,嘶溜嘶溜往嘴裡扒素麵燴火燒配鹵鵝掌,雙眼都有些無神了。

火燒勁道彈牙又入味兒,鹵鴨掌肥厚味美回味無窮,可兩人此刻卻無心品鑒。

倆人唏哩呼嚕吃完了宵夜,對視一眼,忽然感慨萬千的來了句:“後宮三千、雨露均沾什麼的,真不是人乾的!”

那仨牲口可不就是在變著法兒的爭寵嗎?還是各有所長的那種!

偏偏他們倆這喜歡坐騎的還就吃這一套,今天黑·妃·馬脾氣爆裂不好惹,咬了兩位的尾巴;明兒青·妃·騾子性格率直有話直說又要拆牲口棚一泄私憤;後兒五花·妃·馬又溫柔淒婉特彆能忍,但是尤其擅長告黑狀……

前兩位是舊人,感情深厚;後一位是後起之秀,儀態萬千……

展鴒和席桐還能怎麼著,隻能絞儘腦汁雨露均沾的寵著啊!

實不相瞞,這陣子光蘋果都買的有點腎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