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1 / 2)

小飯館 少地瓜 12813 字 6個月前

次日一大早,展鴒和席桐就快馬進城, 找了諸錦和夏白把事情原委一說, 兩人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展鴒跟席桐鬆了口氣,又問:“需不需要知會大人一聲兒?”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還用了人家手底下的人呢。

夏白笑道:“無妨, 大人日理萬機, 忙得很,哪兒有空理會這等小事?回頭報一回也就是了。”

諸錦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若是諸清懷那頭有什麼不高興的,她一力擋著就是了!

四人如此這般的商議一回,夏白又叫了小九進來, 小九一聽此事, 登時怒不可遏, “混賬,反了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還真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了!”

真他娘的討打, 一家客棧是什麼地兒, 那可是他們兄弟們的後廚房!想餓死他們是怎的?

兄弟們必然要守衛他們的烤鴨、火鍋、涼皮、鹵味、肉火燒、酥肉、炸丸子等等!

眾人就笑, 夏白又拍拍他的肩膀, 略一琢磨便安排道:“我是個熟臉, 不好亂動, 你且叫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去唐氏家附近潛著, 那些混子瞧著不成樣子, 有時候辦事倒也縝密,也未必就全然信任唐氏,沒準兒扣了後頭的老弱當人質呢。”

席桐抱拳,“果然縝密。”

大家又都笑了,夏白擺擺手,“快彆打趣我,聽著倒像是沒了我辦不成事兒似的。”

展鴒就道:“可不是沒了你們辦不成事兒麼?我們統共才幾個人?遇到這種事兒也頂不上去。”

專業的事情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辦,如今鐵柱他們雖然學了點兒功夫,看家護院沒的說,可若論到依計行事這樣的活兒,還真夠嗆。說白了,就是缺乏必要的曆練和組織性紀律性,這些單純依靠平日的訓練是遠遠不夠的。

諸錦笑吟吟道:“如今你們正經是夫唱婦隨了。”

小九帶頭哈哈大笑起來,展鴒也不羞,先衝諸錦使了個眼色,可不就是夏白的位置麼,諸錦到底是個古代閨秀,哪兒比得上她這個老司機,刷的紅了臉兒,哼哼幾聲就不好意思說話了。

忽然又聽席桐道:“不是夫唱婦隨,是婦唱夫隨,她是大掌櫃的,我凡事跟著她走。”

除了展鴒之外,其餘三個人俱都目瞪口呆。

說老實話,怕媳婦疼媳婦的好男人不在少數,可那都是私底下的,有幾個真能丟開麵子放到明麵兒上說?還不叫人笑話呢!

這席桐也算響當當光明磊落一條好漢,還真就這麼輕飄飄的說出口了!瞧這那份氣定神閒,一點兒不勉強啊。

小九就衝他比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他們這些光棍兒就得學著點兒,有這一手不要臉的好本事,還愁娶不到媳婦麼?

諸錦就不自覺的看向夏白,恰巧夏白也在偷偷瞧她,兩人就這麼對了眼兒,同時一愣,又都不自覺的轉開去,耳朵尖都有些紅,也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終究諸錦是被展鴒“帶歪了”一點兒的,率先回神,抓著她的手強作鎮定道:“什麼時候辦喜事,可得叫我去吃喜酒才好!”

兩人當真是一點兒不扭捏的,對視一眼後就道:“夏天太熱,又倉促了些,冬天太冷,又太遠了,如今且定在秋天,還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合日子。”

入鄉隨俗,既然來了這裡,少不得要按著這裡的規矩,一絲一毫都不能錯的。

夏白就笑,“聽說你們這些日子時常往清宵觀跑,何須舍近求遠?那位張道長算日子極準,青龍寺的大和尚也是當眾承認過的,有人找他算日子時,他還時常勸人去清宵觀呢。”

展鴒和席桐對視一眼,都有些欣喜,又聯想起之前張道長瞧破他們心思的話,如今想來,確實有幾分道行。也罷,就他了!

說來這大慶朝著實有些神奇,絕大部分的人心性都十分淳樸,也看得開,就好比潘家酒樓與自家,青龍寺與清宵觀,都算是直接意義上的競爭對手,按理說合該鬥得你死我活,可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樣兒。

如今一家客棧在城內開了分店,早已跟潘家酒樓正式聯動,兩邊菜單上都多了對方的當家特色,客人點菜的時候也幫著推薦、跑腿兒,整個黃泉州上下誰不知道這兩家要好?

還有那青龍寺和清宵觀,之前他們去清宵觀的時候,從幾位道長的隻言片語中就不難推測出其實兩邊關係不錯,甚至相互欣賞,如今再聽了夏白的話,就更確信了。

當然,這也得看人,心胸寬闊想得開的自然淳樸,天性狹隘的怎麼著都不成,不然也不至於有前頭的黑店和黃大仙等貨色了。

說了正事,諸錦又十分興奮的抓著展鴒問道:“好姐姐,你的嫁妝可準備起來了麼?想做什麼衣裳,打什麼首飾?那嫁衣自己做麼?用什麼料子?”

展鴒給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一個頭倆大,隻好老老實實的道:“嫁妝什麼的,一家客棧算不算?我也有點積蓄,回頭現置辦也就是了。”

她不是那種細膩婉轉的小女兒心性兒,還真沒想那麼多,又怕麻煩,本來都隻想到時候請幾個熟人吃個飯就是了,還是席桐堅持,這才得公開擺大宴。

至於什麼衣裳首飾的,首飾可以找人訂做,衣服她自己做?快饒了她吧!

“那怎麼能成!”誰知諸錦反倒惱了,一臉嚴肅的教訓說,“婚姻大事一輩子就這一回,如何能這般敷衍?多少人家都是女孩兒出生了就開始攢嫁妝,你已是晚了許多,若再將就,成什麼樣子了?!”

在場四個人都給她嚇得一哆嗦,誰也不敢反駁,大氣也不敢喘。

倒是席桐有些喜色,先衝諸錦拱了拱手,真心實意的說了句多謝,又對展鴒道:“聽人家的。”

諸錦那個得意呀,老天爺,席桐竟當著旁人的麵兒給自己道謝,這滋味兒忒美了!

哼,非得給他們瞧瞧本姑娘的手段!

見她要擺開龍門陣,小九先溜去辦差了,展鴒叫苦不迭,倒是席桐和夏白這兩個大男人豎著耳朵聽的最仔細。如今且好生聽著吧,早晚用得著。

“姐姐你針線活兒不成,臨時抱佛腳來不及,還是找江南的繡娘好生做一套,如今還有小半年,緊趕慢趕的,倒也來得及。”諸錦當下劃算起來,又興致勃勃道,“且叫他們送了新式料子的樣子上來,一應的衣裳被褥所需料子都從裡頭挑,到時候都是最新的。江南的料子又好,花樣又新奇雅致,精巧的很,便是多放個幾年也不過時,姐姐以為如何?”

展鴒一聽這麼麻煩,腦袋早就炸了,才要說不必,那頭席桐卻點了頭,“如此甚好,便麻煩你了。”

說完,又轉過臉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道:“大事你做主,可這回,你得聽我的。”

諸錦越發得意,歪著腦袋斜著眼瞧展鴒,“聽見了麼?這事兒啊,我也不聽你的,我聽席大哥的。”

展鴒無奈,隻是搖頭,實話實說,“你的做派我是知道的,料子、首飾的,這麼一折騰,沒有幾千銀子如何下的來?”

她跟席桐兩個人的老本兒加起來倒是勉強夠了,可難不成都辦了嫁妝?以後還過不過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諸錦笑道,“不怕說句猖狂的話,官宦人家采買東西本就與外頭兩個價兒,也是朝廷許了的,不然誰還願意讀書做官呢?再者,咱們是辦喜事,又是大宗,他們便是圖個吉利,也必然會將價格再往下壓幾分,那銀子非但夠了,到時候還有的剩呢!”

聽她這麼說,展鴒倒是鬆了口氣,隻不過肩頭擔子還是有些沉甸甸的,可席桐已經拍了板,隻委托諸錦去做,又請她順便將聘禮的門路也摸一摸。諸錦又是個愛折騰的,當下立了軍令狀,歡喜的什麼似的。

“周圍已經許久沒有喜事了,我家去告訴爹爹去。你們兩個是他極其欣賞的晚輩,又不算外人,他老人家知道了,必然也是高興的!說不得要隨份子哩!對了,還有藍叔父那頭,也得去信兒呢。”諸錦開開心心掰著指頭算。

“諸大人倒罷了,你上躥下跳這樣折騰,想瞞也瞞不住,倒是藍大人那頭,”展鴒搖搖頭,“且先壓著吧,等什麼時候定下日子了,提前十天半月去個信兒也就成了。”

若這會兒就大張旗鼓的告訴人家,萬一人家以為自己是在變相的討嫁妝、要報酬就不美了。即便不這麼想,可若他們成親的事兒給藍源夫婦知道了,即便藍源不來,藍夫人也肯定會親自到場,到底是太興師動眾了,還是低調行事的好。

自己卡著線給他們送信兒,一來倉促之下來不及準備,即便送禮也是有限的;二來藍家人平日肯定各種公事私事的交際都安排的緊鑼密鼓,驟然得知喜訊也必然沒空親自過來,頂多再打發藍管家來就是了……

諸錦也是個七竅玲瓏心,相處了這麼久,又知道展鴒為人,當下歎了一回,“好姐姐,咱們行的正坐得直,你又何須這樣謹慎?”

展鴒笑笑,也不往心裡去,“我不大愛鬨騰。”

見她執意如此,諸錦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暗下決心,必然將此事當做今年的頭等大事操辦,一應衣裳首飾都得選好了。且自己作為小姐妹,少不得也得送點兒東西壓箱底,嗯,送些什麼好呢?

四個人說了一回,展鴒和席桐就出城回家,才剛進屋,就見唐氏已經滿臉驚惶的等著了,“掌櫃的,那畜生說後日就來,我若是不聽,他先一把火點了這裡,再燒了我家!”

那男人的原話是:“如今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家子跟著受用,偏我這個男人沒份兒!若是你乖乖聽話倒也罷了,若是不聽,老子先一把火點了這客棧,再一把火燒死你全家!回頭等官府的人來了,老子早就外頭逍遙去了,看誰抓得到!”

展鴒冷笑一聲,“他想得倒美!”

還真讓夏白說準了,可不就抓人質了麼?

見她還笑得出來,唐氏簡直都要急哭了,“掌櫃的,要不然就讓我走吧,若是回頭給他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展鴒反問,“他既然敢這麼說,你家那裡必然就有人盯著了,想跑,跑得了嗎?”

現在這朝代也沒有天網係統,若是這事兒他們沒有提前通氣兒,一旦那些人跑了,還真有可能抓不到。但如今不一樣了。

叫李慧把唐氏帶到後頭去,展鴒先叫了鐵柱來,飛快的將各色吃食攢了個食盒,又寫了個紙條放在裡頭,“你這就進城去找諸小姐,大大方方的去,若有人問起,你就說前兒她說的幫我采買料子,我送的謝禮。”

兩邊時常往來,諸大人府上的門子都認得常去的鐵柱了,所以不會有什麼阻礙。

鐵柱也沒問是什麼,當下就飛快的架著騾車去了。

席桐也叫了肖鑫來,肖鑫一聽,反應倒比小九更暴烈些,“打劫打到賊祖宗頭上來,眼見著是活的不耐煩了!若是叫他們得手,我還有何臉麵混江湖?”

向來隻有他劫旁人的富濟貧的,哪裡又有旁人來劫他的?!

展鴒&席桐:“……”

那什麼,你在意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兒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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