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巨門從裡麵打開，他似乎看見了從石室中出來的人，輕輕開口道：“……”
葉上秋垂下眸，神色自若地抬手在商餘辭的頭上揉了幾下，沉靜淡然地誇道：“真乖。”
商餘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
葉上秋看著他的表情，反倒是笑了出來，心裡壓著的情緒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再沒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又怎麼能在艱難險阻的修行途中之上持守本真，成就大道？
若是一直困囿於那種莫名的情緒當中，彆說成就大道，恐怕他在突破陰神的那一階段，就會被自己的心魔卡得艱難無比。
逆天而行，順勢而為。若那些謎團是他躲不過的劫，那他便是要迎難而上，破開這一無形之劫！
一瞬間，他的眉眼間似是多了幾分灼灼風華，不再是清透冰冷得叫人不敢靠近的模樣，而是在寒冰的深處生出了幾分灼烈炎光，隔著那清冷的氣息，緩緩地綻放著粲然華光。
商餘辭緩緩地笑了：“那弟子……隻好多謝師尊誇獎了。”
葉上秋：“乖。”
心中那莫名的焦躁去了不少之後，葉上秋的氣息也似乎變得更加地晦澀神秘了起來，一身真元順暢無阻，才突破不久的境界竟然又隱隱鬆動了起來。
葉上秋將這種衝動壓製看下來。
現在還不是突破的時候。
他如今根基不穩，貿然突破很有可能會落得失敗的下場。
更何況，現在離弟子考核的時間也才剩下不到一年。
一年……葉上秋似是沉吟了一下，然後就伸手推了推麵前的商餘辭。
商餘辭：“？”
葉上秋默默地看著這個堵在自己門前的逆徒。
身形一動，從他的身邊掠過：“為師去煉藥。”
“弟子為師尊奉藥……”
一年的時間，足夠葉上秋將自己的根基打得更加牢固，也足夠他煉出更多合適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商餘辭作為玉霄真人的愛徒，自然也是從自己師尊的手中得到了不少靈藥。
一瓶瓶在外麵足以引起追捧的聚靈丹、祛惡丹、青行丹流水似的塞進了他的儲物戒，隨之而來的還有足足五六十瓶的清心丹。
藥香馥鬱，藥力強勁。
被清心丹掩埋不知所措的商餘辭：“……”
他默默地看向葉上秋，然後在葉上秋冷酷的表情之下，又默默地將那五六十瓶清心丹屈辱地一瓶瓶塞到自己的儲物戒裡。
以殺伐為道的魔尊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自然是要仔細地討回來的。
商餘辭將那些丹藥全部塞入儲物戒裡，手指在古樸的戒麵上摩挲了一下，就低眉順眼地向著葉上秋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師尊。”
葉上秋神色冷酷：“乖徒兒有何事？糖豆還不夠麼？”
商餘辭：“……”
他相信如果他真的應了一聲的話，以葉上秋的性格，說不定真的會繼續開爐給他再煉個幾十瓶清心丹出來。
——雖說他的師尊煉製出來的清心丹粒粒皆是雲霞漫布的十二品丹，藥力入體之後稍微運轉真元便能將其全然煉化，不會對經脈丹田造成一絲阻塞，可是丹藥畢竟是丹藥，吃多了……總會覺得膩味的。
……即使他的師尊真的將這清心丹的味道調得清甜了不少也不行。
於是殺戮成性的魔尊極為殘酷地說道：“……多謝師尊厚愛，清心丹已是夠了。”
“夠了就好。”葉上秋微微頷首，一派冷冽自持，光風霽月的模樣。
商餘辭目光一閃，走過去，拉了拉葉上秋的袖子，俯身攬住了葉上秋的腰。
“師尊對弟子真好。”他語氣黏黏糊糊的，“弟子好生感動。”
葉上秋：“……”
失策，剛煉出來的清心丹全在這逆徒手中——
還沒等葉上秋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掏一把清心丹塞過去，商餘辭就輕巧地將他放開，十分無辜地站到了一旁：“弟子找到了一些關於炎獸秘境的消息，師尊可要聽一聽？”
葉上秋：“……”
“……說。”
青年眉眼清逸出塵，唇邊含著淡淡的笑意，表情看起來極為乖巧，卻又有一種邪肆的味道隱而不發：“嗯，師尊真乖。”
葉上秋：“……”
手癢。
想煉藥。
想用佛修的血肉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