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食鬼又來了，娘，把討食鬼趕出去，他又想搶我們雞腿吃！”
牙婆看到那兩個養的這麼肥的小孩，這可是地主家才有的，而且這青磚瓦房，一看就至少要花五十兩才能建的起來，可想而知，李秀娥家裡還真是有錢的主，又看看瘦的好像風一吹都能倒的麵黃肌瘦的祁一白，以及之前看到的那破屋。
牙婆心裡很快有了計較。
難怪這雙兒二話不說就敢動手傷了親人，牙婆不由想起她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家裡太窮被賣，那時她心裡對家人隻有滔天的恨意，但這些年成了牙婆後，卻發現，還有更多比她慘的。
牙婆點頭道：
“這兩個年紀不大，而且養的很好，一個給四兩銀子。”
秋月娘反應過來，無法置信的質問道：
“你們想做賣了大寶二寶？白哥兒，你怎麼能這樣做？你喪儘天良了嗎？他們可是你侄子。”
祁一白沒管秋月娘，一手一個，提著兩個小胖墩就放牙婆身邊道：
“可以。”
秋月娘哪還坐得住，馬上站起來要去搶孩子，她可是舉人女兒，從小識字，是個大家閨秀，哪裡罵的出什麼臟語，隻能不斷重複說祁一白喪儘天良啊，遭報應啊。
祁一白直接忽略，他攔著不讓秋月娘靠近孩子，孩子似乎知道自己要被賣，嚎啕大哭著，秋月娘急的對著祁花嬌的房門方向大喊道：
“花嬌，你快出來救救你的兩個侄子啊，你快勸勸白哥兒，他怎麼能做這麼窮凶極惡的事，他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然而，明明祁花嬌就在房間裡，但那房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根本沒有人一般。
秋月娘的心不斷下沉，她在嫁過來沒多久時，就已經知道整個祁家，除了她相公，其它人一點良心都沒有，此刻親自感受到時，心拔涼拔涼的，恨極了祁家的人，而最恨的就是祁一白：
“祁一白，你為什麼要那麼狠心，快把孩子還給我啊，你會得報應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祁一白差點笑出來道：
“秋月娘，你這話還真是說對了，世上真的有報應的，這不，你們的報應不就到了嗎，李秀娥這些年磋磨我，把我手打斷，到現在一直無法使大力，到了冬天更是痛的直哆嗦，這不，李秀娥的腿很快就會變得和我的左手一樣，以後一到冬天，就會痛的她哀嚎不止，還有你們，理所當然的用我阿嬤的錢建新房，祁有學用我阿嬤的錢去你，現在還打算讓人賣了我，這不報應也來了，你的孩子，現在也要被賣掉了，這都是報應！”
秋月娘心中發虛，因為當初是她提議，先把祁一白瘋了的謠言傳出去，然後再順理成章的讓牙婆來把人帶走，那樣沒有人可以說祁家的不是，畢竟一個瘋子，賣不賣，其實根本不會有人說什麼，甚至心裡還會覺得瘋子賣了更好，免得禍害鄉裡鄉親的。
祁一白可沒什麼不打女人的思想，在孤兒院時，那些搶食的女的，比男的還凶悍，他記得小時候，差一點就被戳瞎眼睛。
祁一白狠狠的推開臉色發白憤怒的秋月娘，隨手將她也綁了起來。
秋月娘覺得大叫著，祁一白卻讓牙婆拖著兩個一直哭鬨的孩子出門。
祁一白將門重新關上。
門口有幾個聽到聲音村民，但看到祁一白手裡的弓/弩，都遠遠避開。
祁一白冷笑著將牙婆送到村口。
一路上，牙婆臉色有些複雜的問道：
“那青瓦房的錢真是用你阿嬤的錢建起來的？”
那祁一白現在穿的，估計差一點就能和乞丐媲美了，而且看他粗糙的手，哪是一個雙兒的，都和漢子一樣粗糙了，隻有那張臉，雖然沒什麼肉，但皮膚還是細膩的，也挺白的。
牙婆從祁一白的話裡知道，原來祁一白比她想象的要更慘，而且她看出，祁一白哪裡像是瘋了，這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正常嗎，肯定是李秀娥她們為了名正言順的賣祁一白，才傳出謠言，想想祁一白的遭遇，讓人不免噓唏。
祁一白沒回答，將人送到村口，果然看到兩個漢子守著一輛馬車，交接時，祁一白鄭重的拜托道：
“牙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錢我不要，但你保證彆把他們賣了，等著李秀娥他們拿錢來贖人，畢竟兩個小孩是無辜的，至於出價就按你想賣的價格，我猜他們把房子和田賣了，還能湊出一百五十兩左右，牙婆，你若是答應，我就讓你帶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