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可還有弓/弩,真是弓/弩讓你能射中的?若是弓/弩當真如此神奇,我便像院長請示,以後將箭場的弓箭換成□□,這樣可以讓所有學生都能最快最好地學會射箭。”
邱子越並不知道祁一白手裡還有沒有弓/弩,他隻好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我幫先生你去問問,不過應該有吧,他似乎會自己做。”
劉天雷聞言高興道:
“好,那你這弓/弩先借我去給院長看看,若是院長同意,便能讓大家都用上,也不需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在箭術上了。”
劉天雷雖然是騎射先生,但他最看重的還是四書五經。
“劉先生,你當真要把弓箭都換成弓/弩,這可當真是好主意,我隻是試了一次,便能感覺到弓/弩的神奇,它不但準頭高,而且十分容易使用,又輕鬆。”
柳勁鬆的聲音突然傳來,柳勁鬆一臉期待地看著劉天雷,其它幾個學生聽到,也趕緊道:
“先生,快去找院長提議提議吧,學生亦覺得這弓/弩應是好物!”
“中了、中了,柄全也射中了,弓/弩果真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的驚呼聲讓劉天雷堅定的點頭道:
“放心,我這兩日便去找院長說說。”
其它人聽到都激動道:
“太好了,看來我等很快便能用上弓/弩了!”
原本和段天宏一起的那幾個青年,雖然沒有開口找邱子越借弓/弩試射,可他們其實心裡也癢的不行,聽劉天雷說要找院長引薦弓/弩,十分期待。
這邊,祁一白可不知道他的弓/弩已經引起了不少學子的興趣,即將有大訂單來襲,他見時候不早,便催著還想一直玩弓/弩的趙有生等人回去,他也回自己家。
趙有生回到家,還一直意猶未儘,趙有生對正在把豬肉裝好準備帶鎮上去的趙屠戶道:
“爹,我要賺錢,賺大錢!”
趙屠戶看著自家野小子,難得有趣的問道:
“為什麼要賺大錢,你不是說以後要當將軍嗎?”
趙有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就是因為要當將軍,所以我才更要賺銀子,我賺銀子了就能向白哥哥買弓/弩了,你不知道弓/弩太厲害了,我用衛叔叔的弓/弩真是百發百中,我自己都不相信原來我還是個神射手呢,我那麼厲害,等我買了弓/弩後,我就能去當將軍了。”
“衛叔叔?!”趙屠戶那張凶臉上的眉一皺,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整個溪北村隻有已一個姓衛的吧!
“就是衛獵戶啊爹,其實衛叔叔才沒有娘說的那麼可怕,他今日還教我使用弓/弩,還有小胖猴子他們也覺得衛叔叔隻是麵冷心善,都是你們唬人。”
趙屠戶還沒來得及膽顫,趙有生的娘趙金花驚恐的大叫道:
“混小子,你說什麼?你去找衛獵戶了?你不要命了,看我今日不把你打皮實了,讓你去找衛獵戶!!”
趙金花隨手抄起一把掃帚就去打趙有生,趙有生見狀,立即一溜煙跑出去,邊跑還邊抗議道:
“本來就是,娘你根本就是對衛叔叔有偏見,哼!我不理你了!”
祁一白不知道趙有生因為幫衛卿說話差點挨打,他回到家才不久,便聽一道沒什麼底氣的聲音從籬笆遠外傳來:
“白、白哥兒,在嗎,是爹。”
祁一白走出屋,看到表情帶著些害怕的祈富貴,差點笑了,祈富貴竟然連他自己的孩子都怕,可想而知,這人有多孬種。
他倒是好奇,祈富貴既然那麼怕他,怎麼還敢來。
“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祁一白不可能認他當爹的。
祈富貴沒聽祁一白叫他爹,訕訕的搖搖頭道:
“沒、沒什麼,就是聽花大嫂說你買了不少東西,費了不少銀子吧?其實你沒怎麼買過東西,去買東西容易被騙,你娘就不同了,她最是精打細算,你把銀子給你娘吧,以後要買什麼,直接找你娘說就好。”
一聽這話,祁一白差點氣笑出聲,要是銀子真的到了李秀娥的手裡,一個銅板都彆想從她身上摳出來。
祁一白算是明白了,祈富貴肯定是被李秀娥他們慫恿來要銀子的。
他又不免替原身感到不值,原身已經被逼的差點都要毒死他們一家了,可這群人卻依舊覺得壓榨原身是理所當然的。
祁一白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真的可以找李秀娥要東西?那太好了,我銀子全花了,現在正愁沒錢蓋個新房子,家裡的家具也全都破的不成樣子了,我阿嬤的嫁妝全在李秀娥那裡,絕對夠給我建個新房子了。
正好爹你去和李秀娥說說,讓她趕緊找人給我把房子建起來吧,這老房子爹也知道,一下雨就漏,一刮風連屋頂都能吹掉,爹,我知道你今天來是因為實在看不過去我一個人住那麼破的地方,所以為了我好才來和我說這些的,我就在這裡等著爹的好消息了,爹你快回去和李秀娥說說吧。”
祈富貴瞪大眼,嘴角囁喏,臉上焦急,很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來要錢的。
可祁一白說了,三十兩都花了!
他急的很想罵祁一白敗家,那可是三十兩啊,但看到祁一白那張很感動的臉,他一個字都憋不出來,隻好喏喏道:
“那、那我先回去了。”
祁一白看著祈富貴沮喪的背影,一臉冷笑,祈富貴空手回去,肯定會被李秀娥給罵的。
不出祁一白意外,當李秀娥知道祁一白把銀子都用了的時候,直罵祈富貴沒用,肯定是被騙了,罵他一點用都沒用,整日都隻知道吃白飯,又讓祈富貴滾出去,說這是他兒子的家。
祈富貴一聲都不反駁,看起來要多慫就有多慫,連秋月娘和祁有學都看不起祈富貴。
等祈富貴離開屋子,李秀娥對祁有學道:
“你明日便去書院,你可是要考舉人的,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順便叫鎮上邱少爺去那討食鬼家裡,就說是討食鬼要找他,我到時候會想辦法從他們手裡把錢都拿了,大寶二寶這兩日我肯定會贖回來的,不過這錢必須從討食鬼手裡拿!”
祁有學趕緊點頭道:
“邱少爺也在書院,就在我隔壁上學,我到時候會找機會和邱少爺說的,隻是娘,你當真有辦法從大哥手裡拿到銀子,你也知道,他手上的弓/弩是真的敢傷人的。”
李秀娥聽到這話,都趕緊自己腿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不過為了那三百兩,她擺出誌在必得的神情道:
“我自有辦法,你們安心便是。”
有了李秀娥的保證,秋月娘這才沒有繼續鬨。
夜。
百儒書院。
院長書房。
一位四五十歲留著胡子半百帶著儒蘊氣質的男子,正在端詳著手中的弓/弩,而劉天雷在站在他麵前,等待著什麼。
他正是百儒書院的院長魏紀淵,他自信研究半響後,才問道:
“天雷,這弓/弩當真百發百中?我可從未聽過如此奇特的弓箭。”
劉天雷當即點點頭道:
“院長,這是在下親自試驗過的,你看,隻要這準星還有這瞄點與靶心重合,便百發百中,實在神奇,若是院長不行,可以當場試驗一下。”
要不是弓/弩如此神奇,他哪會費勁口舌,才讓邱子越同意把弓/弩借他一晚上。
魏紀淵的確不太相信,畢竟想要把弓箭練好,沒有幾年的功夫,是很難做到的,可這弓/弩竟可以讓邱子越這書院出名的箭術倒數第一的人都能直接射穿靶心,也太詭異了吧。
他順勢和劉天雷來到院子裡,按照劉天雷所說的,在十丈遠的院子角落放了一個陶罐和燈籠照明,便開始瞄準。
這時,院門口一位風韻猶存氣質溫婉的中年女子端著水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疑惑道:
“老爺,你和天雷這是在做什麼?”
她是魏紀淵的妻子鳳如月。
劉天雷忙行禮後才道:
“院長是在射箭。”
鳳如月聽到這話,便噗嗤一聲笑道:
“天雷,老爺的騎射有多糟糕,你又不是不曉得,怎還讓他獻醜。”
這獻醜可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是真的獻醜,估計都能和邱子越的箭術‘媲美’了。
魏紀淵被揭短,故意沉下臉道:
“夫人,夜色不淺,你該去休息了,況且天雷說這弓/弩可百發百中,興許我也能射中那瓦罐也說不定。”
鳳如月沒有再笑話他,隻是敷衍地說道:
“若是你射中了,那我以後便再也不叨你把墨弄臟衣裳之事了。”
魏紀淵臉色有些尷尬,他梗著脖子道:
“那夫人便看著。”
說完,就按照劉天雷所說的,再次瞄準院角的瓦罐,扣動扳機。
咻!
嘩啦!一聲,陶罐破碎的聲音傳來。
明明是刺耳的聲音,可聽在在場三人的耳中,卻如同最悅耳的音律。
鳳如月詫異地看向角落破碎的陶罐,難以置信道:
“你竟真的射中了?這弓/弩連老爺你的四體不勤都能治?!”
魏紀淵正驚訝不已,聽到鳳如月的話,咳嗽一聲道:
“夫人之前說的可要算話,我射中了陶罐,以後夫人可不能再嘮叨墨水沾衣之事。”
誰讓他有時候寫字入迷,總是沒注意到衣袖染墨,被說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鳳如月自然知道自己老爺早就怕了她的嘮叨,順勢應下道:
“我何時說話不算了,好了,外頭秋涼,進去喝口熱湯吧。”
鳳如月說著,把湯端進去,魏紀淵這才帶著讚歎道:
“天雷,這弓/弩當真神奇,的確可以引進學院,這樣便能讓所有學子都最快地學會射箭,來,我再來一箭試試威力……”
翌日。
百儒書院。
祈有學一大早就開始趕路,終於在巳時末到達了百儒書院,當他走進書院時,便發現周圍三三兩兩的,都似乎在議論那什麼□□。
“你沒騙我們吧,邱子越昨日射箭時當真連靶心都射穿了?他的箭術可是全學院最差的吧。”
“我可是親眼所見,就連段天宏都輸給了他,還當眾自喊了三聲自己是廢物的話,彆提多大聲了,當時在騎射場的人都聽見了,段天宏的臉怕是丟儘了,昨日課都沒上完便離開書院了,也不知今日會不會來。”
“可這也太奇怪了,不過是休沐了四五日而已,怎就一下子變成神射手了?”
“我聽說是因為邱子越得到了一個叫弓/弩的弓,那弓百發百中,所以連段天宏都輸給了他。”
“弓/弩?這是一種弓箭?它真能百發百中,你說的我都想試一試了。”
“如假包換,當時不少人都試了,雖然沒有說都射中靶心,但絕對沒有一個脫靶的,這便已經夠神奇了,當時看得我都想買一張弓/弩了,不過我聽說院長好像說是要引進弓/弩替換我們學院的弓箭了,我等學院引進後試試效果,若是當真好用,我便也攢錢買上一副。”
“那太好了,提到射箭,我便頭疼,要是真能百發百中,我也要一副。”
祁有學聽著那些人的議論,臉上帶著驚愕。
弓/弩?這可不就是祁一白當時射傷他娘和有財的東西嗎?
它竟然如此神奇,可以百發百中嗎?
祁有學一路走著,聽到同窗們幾乎都在說昨日段天宏射箭敗給邱子越的事,畢竟因為之前段天宏的宣揚,很少有人不知道邱子越的箭術有多糟,可如今誰知道風水輪流轉,邱子越這個被嘲笑好幾年,一朝變成神射手,誰聽到不驚奇。
重點是,祁有學聽到許多同窗都說想要買一副,那可以賣多少銀子啊,難不成這弓/弩真是祁一白之前用的奇怪木塊?
祁有學單單聽著都垂涎不已,他還沒進學堂,便在門口的小廣場聽到邱子越和柳勁鬆他們在騎自行車。
方誌何對一個騎著自行車摔倒的清俊少年道:
“好了,換我換我,子玉,你怎還沒學會自行車,實在蠢。”
方誌何迫不及待坐上自行車,讓富貴兒在後麵扶著,搖搖晃晃地騎了起來。
看到自行車,祁有學也萬分驚奇,這自行車是什麼,他竟從未見過!
因為之前他忙著把大寶二寶贖回來的事,錯過了知道祁一白的自行車之事。
當祁有學看到富貴兒偷偷鬆手後,方誌何的自行車還一直在轉動之後,差點驚得把眼睛都瞪出框。
自行車不用人扶著竟也不會倒下?而且還能轉動!
祁有學覺得自己不過是回村幾日而已,外麵的一切都變得異常陌生,他就像個井底之蛙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過幸好,被一次次震驚後,他還記得要事,便拍了拍半新的長袍,忐忑地上前對邱子越道:
“邱少爺,在下是祁一白的弟弟祁有學,我大哥他說有急事要見您,讓您今日去一趟溪北村……”
邱子越和柳勁鬆他們轉頭看到有些微縮的祁有學,便不太想搭理,邱子越直接道:
“祁一白是哪個?他想見我我就要去嗎?”
柳勁鬆他們也一副祁有學是不是有病的模樣斜睨著他。
祁有學萬萬沒想到邱子越竟然不認識祁一白,難不成之前花大嬸再騙他?
他正滿臉臊得慌,邱子越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對他道:
“你說的祁一白,是不是給我送弓/弩的雙兒?”
祁有學可不知道祁一白有給邱子越送過弓/弩,但他知道隻有祁一白有弓/弩。
他猜測肯定是祁一白為了討好邱子越這姘頭,所以偷偷來送了弓/弩,想到祁一白的做法,便讓祁有學覺得丟臉,他趕緊點點頭道:
“正是正是。”
邱子越恍然道:
“真的是他啊,他找我?你說你大哥是哪裡的,溪北村?”
祁有學一見有戲,立刻道:
“是啊,就是除了北城口,一直往北走,就是溪北村了。”
邱子越揮揮手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去見他,剛好我也有事要和他說。”
說完,便不再理會祁有學。
祁有學也不生氣,見目的達到,他總算放心了,知道自己不受這些公子哥兒的待見,便趕緊回自己學堂,離開前,還驚奇地看了眼依舊在騎自行車的方誌何。
倒是柳勁鬆等祁有學離開後,趕緊問道:
“賣給你弓/弩的是一個哥兒?你真要去見他?那你到時候幫我問問自行車還有弓/弩的事,是十兩銀子一副吧?有的話,幫我都帶回來唄?”
邱子越十分乾脆地答應下來道:
“沒問題,劉先生剛才還弓/弩時,不是還特地叮囑我找祁一白買弓/弩的事嗎,我一起說了便是。”
……
祁一白並不知道邱子越要來找他的事,他上午便在趙三戶家,見趙三戶已經做出了好幾副弓/弩,想到弦還沒有買,可他的銀子,已經全用完了,想了想,便向趙嬸借了十兩銀子,準備先買五根中等的弓弦。
趙嬸自從知道這弓/弩有多賺錢後,二話不說就把自家閨女的嫁妝錢都拿出來給祁一白了,反正她閨女也不知道,畢竟她閨女在鎮上幫工,平時很少回來。。
祁一白謝過趙嬸後,便抽空騎自行車去了一趟鎮上,路上,再次遇到了牛車。
牛老漢的牛車上,花大嬸也在其中,當他看到祁一白對牛老漢打完招呼後,像風一般飛速離開後,臉色彆提多羨慕嫉妒了。
其它婦人見此,無比感慨道:
“白哥兒真是厲害,以前見他木訥不愛說話,沒想到心靈手巧,能做出自行車,我聽說那自行車得三十兩銀子,這是真的嗎?”
花大嬸一聽這話,便忍不住心裡冒酸泡道:
“哪裡是這樣,就那破木架輪子,哪裡能值三十兩,你們都不知道,邱少爺都找到白哥兒家去了,是什麼關係誰看不出來啊。”
一個頭上帶著藍色碎花布、模樣周正的四十來歲婦人疑惑道:
“邱少爺和白哥兒難不成……這、這沒有定親,又沒有三聘六禮,他們這樣、不、不太好吧。”
花大嬸還想說什麼,可這時婦人旁邊一個肚子都有八月大的容貌清秀、身子偏瘦的二十來歲女子突然抓著婦人的手道:
“娘,狗兒又踢我了,他是不是想出來了?要不要趕緊把鐵柱叫回來,他說他要親眼看著狗兒出生的。”
藍色碎花布婦人便沒空理會花大嬸,對懷著身子的少婦安撫道:
“彆擔心,沒那麼快,我算了日子,狗兒還要一個月才能出生呢。”
花大嬸聞此,帶著絲不屑道:
“不是我說,這肚子裡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王家的,你怎麼就先把小名娶了,看小蘭肚子是圓的,應該是個女娃吧,這生出個女娃,叫狗兒可不太好。”
王嬸一聽這話立刻就拉下臉道:
“劉三鳳,你說什麼呢,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你敢咒我孫子變孫女,我跟你拚命信不信!”
花大嬸撇撇嘴,沒有再說話,卻小聲嘀咕著:
“本來就沒生孫子的命!”
“劉三鳳你再說一遍!”王嬸看著就要去掐花大嬸的樣,其它幾個婦人趕緊勸著:
“彆生氣,彆生氣,傷了和氣不好。”
牛老漢聽著後麵的七嘴八舌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沒人知道牛老漢心裡可羨慕祁一白那自行車了,嗖的一下就躥出老遠,這牛車太慢了,若是什麼時候他的牛車也能跑那麼快就好了。
此刻牛老漢並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這個願望也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