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裡的花(有點恐怖)(1 / 2)

解決完超市中的進化人後,大部分被囚禁的女孩兒都在家人的扶持下往城市各處湧散,他們看著外麵的高不見頂的植被樹木,遠處被綠植狠狠攪斷的樓房陷入了沉默。

到處都是吃人的變異獸,也許待在城市中還會遭遇這樣那樣的危險,但是比起外麵的未知世界,他們更不敢闖,更願意蝸居在這座城。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的過頭,印憶柳在靳煬的擼毛下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呼嚕呼嚕”地感覺睡意上頭,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頭頂的手指。

向來很活潑能夠活躍氣氛的趙啟陽顯得悶悶不樂,他的臉上被進化人劃了兩道口子,不深,在印憶柳拿出儲存的酒精紗布消毒包紮後,及時地阻止了傷口被細菌和微生物感染。

印憶柳搜刮物資的時候特意裝了很多衣服鞋子等,有冬款有夏款,有成年男人的也有趙家姐弟能穿的。除此之外她想到了自己能變成人,又按照人類四五歲幼童的身量給自己偷偷裝了一些。

她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長大,還是一輩子都隻有那麼大,但為了以防萬一都拿了一些,反正進化後的空間足夠的大。

家樂福中冷凍區早早的斷了電,放在櫥窗裡的露天肉類、食物已經臭的讓人大腦發昏,貨架上漆黑稀爛的腐肉裡爬滿了指頭大小的蛆,漲的肥胖透明的體節拱著,周圍飛滿了蠅蟲。

印憶柳不敢讓靳煬進入這裡麵,她是兔子不怕叮咬,可靳煬不同。

她快速地把真空包裝的東西全部都收入空間,頂著令人頭皮發麻地“嗡嗡”聲飛快地跑出了超市。

像趙家姐弟這種體型上有嚴重改變的進化人很廢衣服,尤其是趙啟陽,每次變成蜥蜴時都會把渾身的衣物撐的粉碎,再次變成人時就隻能裸奔。

他一直穿的都是靳煬的衣服,衣服褲子都有些太大了,卷起時露出瘦瘦的手腕腳腕,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顯得很滑稽。

在印憶柳的印象裡,靳煬似乎永遠都停留在她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那樣,俊美羸弱,麵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顯得暮氣沉沉。

所以儘管靳煬的雙腿已經逐漸恢複,可她依然覺得自己的金大腿是瘦弱的,是容易破碎的。

直到有了趙啟陽做對比,她才發現金大腿好像並不羸弱,或者說在末世中他變得越來越強壯了。

靳煬坐在輪椅上時看不出來,可站起來時至少有一八五,寬肩窄腰,有些肌肉萎縮的雙腿在他每天有意的鍛煉下,也慢慢變得結實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金大腿變得更有氣勢了,更有後期毀天滅地時的那種終極反派的氣場。

隻是他依然冷心冷肺,隻有在麵對自己的救命恩“兔”時才會展現出一點柔情。

此時趙啟陽身上穿的就是印憶柳從家樂福中搜刮來的衣物,很合他的身,終於從假裝精乾的小屁孩兒變得更有少年氣。

他此時窩在副駕駛,用鴨舌帽把自己的臉頰深深地遮擋,趙思慧一邊停車,一邊皺著眉看著自己反常的弟弟。

她熄了火後一把揭開了趙啟陽臉上的帽子,語氣有些不喜。

“從剛才開始就板著個臉,誰欠你了?”

趙啟陽隻是心裡悶,並沒有真的要和姐姐和靳煬賭氣的意思,他猛地被刺眼的陽光激的眼眸微眯,抿了抿唇悶聲道:“姐,我隻是覺得……”

他看了眼有些生氣的姐姐,仍舊大著膽子道:“我隻是覺得那個女的挺可憐的。”

他當時一進超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人群中瑟瑟發抖的少女,她和她周圍那些姐姐的悲慘遭遇直擊了趙啟陽的心。

他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還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在看到其他人都有家人,而那個女人孤身一人在他們的車子後麵苦苦哀求時,於心不忍,甚至起了想求靳大哥和姐姐帶上她的心思。

但他沒敢開口。

趙思慧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會有這種想法,她先是呆了一下,緊接著身子氣得有些發抖,甚至不敢去身後靳煬的表情。

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緊盯著弟弟的眼睛道:“我問你,你現在坐的車是誰的。”

“靳煬大哥的。”

“你手裡拿的槍,身上穿的衣服,每天吃進肚子喝進肚子的是誰的?!”

“……”

趙啟陽抽了抽鼻子,覺得有些難堪,但仍然小聲道:“靳煬大哥的……”

趙思慧猛地拍在了車把上,“你既然知道,還起這種心思,你是救世主麼?你以為你是誰!”

印憶柳有些擔憂地直立起身子,搓著爪爪看著車前頭氣氛僵持的姐弟倆,猶豫著要不要跳進趙思慧的懷裡給她順順毛消消火,有什麼事情是一家人不能好好說的呢。

但靳煬捏住了她軟軟的後脖頸,不讓她瞎搗亂。

趙啟陽在說出這句話時,他就有想把他扔下去的心了,年齡小在末世不是理由,也不是發善心的借口,他的身邊不需要這種擅自出手當好人的手下隊友。

更何況把那個女人帶上,一路上還要保護她,供她吃喝。

他家小兔辛辛苦苦搜刮來的物資,憑什麼給一個浪費糧食的廢物分享。

趙思慧很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一是氣惱自己的弟弟竟然還有這麼天真的想法,二是知道如果不把這個傻弟弟罵醒,以後定然會和靳煬分道揚鑣。

從這些天的相處中她意識到,靳煬和變異兔的組合雖然看著弱不禁風,可是絕對是王炸組合。

尤其是靳煬,天生帶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她相信跟著他們不會後悔,於是趁此機會說教弟弟。

趙啟陽並不是不懂是非的小孩子,相反,姐姐有這麼好的教養弟弟也絕不是什麼歪瓜裂棗,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些話不該說。

姐姐說得對,這一路上他們承蒙靳大哥關照太多,得到的也太多,遠遠比他們姐弟二人獨自闖蕩時要活的輕鬆。

他不該說這樣的話,因為他沒資格,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的。

趙啟陽頭低的更低,悶聲給車裡的兩個大人說了句對不起。

靳煬雖然全程冷臉內心毫無波動,甚至依然想把趙家小子扔下車去,但是在小兔的瘋狂示意下,他還是蹙眉道:“罷了,下不為例。”

有些話隻說一次就夠了,再說就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趙思慧見靳煬並沒有責怪,輕輕鬆了口氣,狠狠地瞪了一眼爛好心的傻弟弟。

一直靠著靳煬大掌的印憶柳能感覺金大腿的氣壓低了很多,知道他心裡還是介意的,趙家姐弟本就是她留下的人,靳煬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達過歡迎。

或者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封閉內心、不想和任何人有太多關聯的人,他能容忍自己的身邊有所謂的隊友,但是他卻沒有把他們當做朋友。

從始至終,靳煬都是偏執而內心孤僻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心底一片死水。

印憶柳隻是恰巧闖入他一成不變的世界中,在他的內心開了個小洞,用柔軟的絨毛溫暖著他的心靈。

對此印憶柳真的很慶幸,自己開局就穿到了金大腿的身邊,如果是末世後期她再找到靳煬,彆說暖化他改寫他的命運了,更彆說什麼抱大腿,她怕是連靠近這個男人都覺得害怕腿軟。

想到這兒,印憶柳忍不住看了看靳煬的下顎。

男人的臉部線條很流暢很好看,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的英俊男人,他的表情是冷漠的,隱藏在金色紋路的眼瞳中也是一片冷寂。

不過還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輩子的靳煬絕對不會如劇情中的那般慘死。

印憶柳握緊了粉爪爪,毛茸茸的兔子臉上一副堅定的神色。

停下車後,眾人決定把路中央的石塊都移開,於是下車前去查看。

靳煬的腿已經沒了那種劇痛感,所以他並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抱著印憶柳下了車。

阻擋出城道路的石塊似乎是從周圍的建築物上敲打下來的,被力量型進化人深深地砸進了已經鬆軟的泥地中。

石牆建的很高,趙啟陽試著跳起來用手臂去觸碰,他個子不矮,儘管如此依然碰不到石牆的頂端,依然還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這邊堆得也太高了!”

趙思慧在旁邊試著用渾身的力氣撞了一下牆壁,石牆紋絲不動,看來這裡真的被砸的很夯實。

一直跟在車子後頭的黑狼終於見到車裡的人下來了,看到趙啟陽跳著要去碰石牆的頂端,頓時玩心大起,低吼著作勢要撲過去。

它本就出生不久,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還是個小屁孩兒,本質上和趙啟陽也差不了多少。

趙啟陽發現了黑狼躍躍欲試的目光,一時間心中警惕,他可沒忘記這黑家夥之前和自己的仇恨,要不是靳煬大哥拉的那一把及時,自己已經身首異處了。

對於黑狼,他才是幾個人中惡感最強烈的。

黑狼顯然對他的觀感顯然也不怎麼樣,濕潤的鼻子內噴灑著鼻息,人性化的狼眸中衝著趙啟陽輕視地看了一眼,緊接著興奮地撲上了牆壁。

它用力很大,狼頭狼身子狠狠地砸在石牆上,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把石牆縫隙中的粉灰撞的“瑟瑟”掉落,身子也被撞出很遠。

印憶柳看著都覺得疼,忍不住抽了口冷氣,這狼崽子怎麼憨不拉幾的,撞的這麼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