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波斯的課程設置比起一般高中更接近於大學。
必修課在固定的教室上，選修的課程要到專門地點，要預留出前往下個教學場地的時間。
校園西北角，射擊課所在的靶場。
陽光正好，鬱鬱青青的草上水珠都清晰可見。
選修課一二年級的學生混班，大約有六十多人在這裡。
靶場私人休息處在二層，透明的防彈窗後有幾個學生，中間站了位擁有大波浪卷發的女孩。
她麵貌精致又貴氣，製服有些輕微的改動、顯得更加貼合身材，不論是耳環，項鏈還是其他飾品，都是當季售賣的限量款。
少女雙手環胸，從上方俯視走進靶場的紀惜時和溫黛。
後方一個坐姿隨意的少年說：“就那兩個，UI上都鬨翻天了…不過我覺得特招生而已，詩雨，我們沒必要在意吧。”
周詩雨指向性很強烈，直接忽視了紀惜時看向溫黛，語氣不善：“她們剛才從彆墅出來的？”
旁邊的男生有些幸災樂禍：“對啊，據說是楚淮公主抱去的，當時衡少還在彆墅裡。蘇妍現在一定在刷UI，要被氣死嘍。”
旁邊的女生翻了個白眼，曲肘捅了他一下：“彆說了，衡少不是也被纏上了。這些特招生怎麼成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哈哈，不是有一個挺好看的嘛。”
“你還真彆說，我覺得衡少眼光比楚淮好多了。”
他們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評價特招生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評價一塊蛋糕的品質。
“都給我閉嘴。”周詩雨冷聲喝止。
她暗戀陸衡也許多年，雖然清楚他不會這樣輕易動心，但還是無法忍受平平無奇的特招生和那樣的天之驕子綁定在一起。
這是在玷汙陸衡也。
其餘人調笑的話語也是。
周詩雨家世很好，雖然夠不上S級標準，但也已經是A級的頂峰。她一生氣，後麵幾個人立刻噤聲。
“下去。”看見姍姍來遲的楚淮，周詩雨才轉身從玻璃前離開，“在蘇妍回來之前，讓她們知道在這裡應該聽誰的話。”
*****
紀惜時沒想到溫黛挑的選修課是射擊。
紀惜時有些震撼地跟她前往授課場地，期間收獲了許多學生隱晦的目光。
她們都清楚感覺到了“通緝令”的威力。不用看UI匿名區，都能想到那裡現在正進行著怎樣腥風血雨的討論。
不過紀惜時倒也沒那麼擔心了，畢竟她總不能丟下溫黛一個人麵對這些。
射擊靶場大到有些嚇人，幾個穿著製服的老師正在檢查裝備，三三兩兩的學生圍在一起交談。
學校給學生配備了一比一還原的□□，特殊子彈打在身上不會死人，但聽說會非常非常痛。
其實，楚淮也上這堂課。
S級的學生不需要選課，想上什麼都可以，但他們從教學樓出來後就分開走。
因為溫黛說他們最好保持距離，否則再次被人拍到照片傳上UI，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很明顯，一副“我們無關”的疏離態度。
紀惜時想溫黛和他才認識兩天，這樣也很正常，社交距離是需要慢慢拉近的，反正也不著急。
於是她也朝著楚淮點點頭，讚同溫黛的意見。
黑發藍眸的少年眼簾微垂，他抿了抿唇，停留在原地的身影像是淋了雨的小狗。
紀惜時看了眼，同情心頓時升起來——被拒絕了，還不太會表達，好可憐！
她扯扯溫黛的袖口，小聲說：“其實楚淮人還蠻好的。”
不擺S級的架子，對人也很細心，雖然可能身上有些秘密，但這年頭做小說男主怎麼能不神秘呢？
溫黛側目：“……你怎麼看他？”
紀惜時客觀評論：“長得很帥的好人。”畢竟在周圍人冷眼旁觀的狀況下下水把她救了上來。
“可能意外的有點內斂？但也算比較穩重嘛。”
溫黛頓了頓，斂去有些複雜的神色：“……嗯，可能吧。不過我覺得你比他更好。”
溫黛的話讓紀惜時有些不好意思，她嘿嘿笑了兩聲。
幾個教官結束準備來到學生麵前。
就在喧嘩聲中，人群宛如摩西分海，有幾個製服藍刺繡的人從中間走過，最前麵那個遠遠瞥了溫黛一眼，不著痕跡收回目光，走向人群的最前方。
紀惜時沒看見人：“好大的排場。”
溫黛並沒有興趣：“無聊幼稚的作秀。”
紀惜時覺得溫黛說得對。
雖然特招生在利波斯地位不高，但一旦進入這所學校，眼界一定會有全方位的提升。
這裡有些學生從小就已經學習過射擊，從頭教起沒有意義，因此每人允許三次試驗，隨後分出新手往左，老手往右。
楚淮首先試槍。
教官認識他，忍不住調侃：“我記得你幾年前就拿過國際射擊比賽金獎了吧？”
少年沒說話。
抬手，瞄準，扣動扳機。
他身姿挺拔，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畫。放下槍時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某人的身影，卻看見紀惜時的目光轉向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