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 小狗爆衝!(2 / 2)

好朋友送自己的東西當然是要好好收藏起來的!

紀惜時和溫黛在說話,葉雲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楚淮旁邊。

“我看你等一下有射箭比賽,要先過去嗎?”

她不知不覺間門超越了安全距離,微微仰頭看向楚淮的側臉:“溫黛和惜時看上去不知道呢。”

楚淮冷冷一瞥。

但他確實受到了影響,溫黛在的時候,紀惜時總是會忽略其他人,這種感覺已經反複出現了幾次。

楚淮很努力地在克製自己,但少年總是會幻想著她的視線能夠多為自己停留。

葉雲芝見他細微的神色變化,少女勾唇笑笑,呼喚那邊低頭研究獎牌圖案的兩人。

“報名了射箭?”紀惜時驚訝,“這麼厲害!你還會那個!”

那雙眼中滿是讚許和驚歎,奇妙地安撫了楚淮躁動的內心。

他垂眸:“嗯。”

這單個音節甚至還在上揚。

站在他身後的葉雲芝磨了磨牙。

……這該死的戀愛腦。

既然還有一場比賽,那前往場地事不宜遲,他們在路上遇見了戲劇社的學姐。

戲劇社的學姐伸手一勾,把紀惜時撈到自己懷裡:“寶,你還挺厲害的嘛。”

紀惜時以為她說的五十米冠軍:“哼哼,當然啦!”

學姐接下來的話讓紀惜時的笑容垮了下來:“兩個S級繞著你轉啊,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之後也危險啦,我看周詩雨當時的表情就差跑進賽場把你給手撕了。”

紀惜時:“…學姐,這個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看著她這麼靈動的表情變化,學姐沒忍住揉了一把紀惜時的臉,又在溫黛和楚淮雙重凝視下訕訕收回手。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假期過後有沒有時間參加一下戲劇社的活動?”

紀惜時眨眨眼:“可是我放學之後要做作業,然後還可能要打工。”

學姐:“哎呀彆擔心,我給你發工資……三倍!你幫我把溫黛和楚淮帶過來…帶一個也行,要是能帶陸衡也過來就最好。”

紀惜時:“最後那個是怎麼想到我的?”

學姐手指抬起來晃了晃:“嘻嘻。”

她笑得神秘兮兮,一副“這是秘密”的表情,她抬手指了指旁邊。

馬場就在旁邊,觀眾席上的人驟然爆發了歡呼聲,紀惜時的視線被吸引過去。

陸衡也竟然會馬術,少年穿著專業裝束,長靴用束帶固定,微伏下身縱馬馳騁的樣子帥得場外的女生尖叫了好幾輪。

遠遠的,紀惜時覺得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陸衡也手一拉韁繩,駿馬抬起前蹄停下。

“衡少家裡有專業馬場,從小就開始訓練馬術。”葉雲芝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說兩句,逐漸也能在紀惜時和溫黛說話的時候說上幾句,“這種小眾又燒錢的愛好也隻有家裡有錢才能支撐了。”

“他很帥吧?”

紀惜時沉重道:“那我覺得還是楚淮帥點。”

溫黛想了想:“要這麼說的話,我讚成你。”

被誇的楚淮:“……”

他不出所料獲得獎牌,從領獎台上下來後,徑直走過要采訪自己的學生。

他將那個盒子交給了紀惜時,淺藍色的眼眸中寫著不容拒絕,動作中卻透露出幾分生澀。

紀惜時:不應該送給溫黛嗎?

她猶豫了一下,她想著要不要把溫黛的獎牌遞出去——但最後還是不舍得。

少女小聲說:“明天等我得了冠軍送給你。”

明天是八百米比賽,楚淮唇角小幅度上揚,比起五十米要更多一些。

紀惜時則是想:早知道就多報幾個項目了!

運動會確實是個很好宣泄學生精力的時間門。一天下來,大家明顯都有些疲憊,但精神還是很亢奮。

剩下的比賽都在第二天,第一天的獎牌數統計下來,紀惜時的班級竟然是第一名。

其中金牌四個,全是紀惜時他們供應的。

這樣一來,年末利波斯優秀班級的評選落在他們班頭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班長激動地拉住紀惜時的手:“晚上一起去吃飯?我請客,你和楚淮和溫黛一起來。”

她說這些的時候,視線不自主地朝著另一邊的楚淮看去。

紀惜時卻搖搖頭:“你去問問他們吧?晚上我有約啦,抱歉。”

班裡也沒多少熟悉的人,一起吃飯多半也是會尷尬的。

她把手從班長手中抽回來:“下次再一起吧!”

*

紀惜時一個人來到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她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深呼吸幾次調整了臉上的笑容,隨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是她這個世界的母親,紀瀾。

紀瀾生的病很重,治療到這個階段,平日裡清醒的時間門不多,一天內大概也隻有一兩個小時。

紀惜時到的時候她恰好醒著。

她本身就白,在病痛的折磨下顯得更加孱弱,紀惜時走進去的時候,她朝著門口的方向看。

她的病據說是遺傳,身體機能無法挽回的下降,記憶力衰退的同時連帶著情感錯亂。

愛可能變成恨。

恨也可以扭轉成愛。

情緒交疊,最後人會分不清什麼才是真的。

這種症狀隻能依靠藥物緩解。

紀惜時沒有立刻靠近,她站在門口輕聲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紀瀾似乎回憶了一會兒,仿佛將一段記憶從腦海中挖出來,又輕又慢地說:“……小時,你來了。”

紀惜時鬆了口氣。

她走到床邊,在凳子上坐下,握住了母親的手。母親的手心很溫暖,隻是略有些乾癟的皮膚彰示著她的生命力流失。

紀瀾看著她,像是要把紀惜時的樣子完完全全印刻在自己腦海中。

“小時候你說,想要到達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紀瀾突然輕輕說,她的身體太過於虛弱,這一長串話說的也有些艱難,需要分成好幾段“是媽媽困住了你。”

她還記得女兒喜歡自由自在。

紀惜時鼻子有點酸酸的,她頓了頓:“那是小時候啦,現在已經變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小時候想乾什麼,長大後就乾什麼。

紀惜時還挺樂觀的,現在隻要能好好生活就好了。

紀瀾“嗯”了一聲:“和我說說你的學校吧。”

中考、選學校、入學,這些都是紀惜時自己做的,店長是大學生,給了一點指導幫助。

紀瀾很抱歉,但身體狀況確實沒有辦法支撐她陪伴紀惜時。

利波斯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都很有趣,紀惜時把自己碰上的倒黴事情全都略過,專挑有趣的活動說。

紀瀾看著她手中獎牌上的名字:“溫黛?…這是她的獎牌嗎?”

紀惜時:“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把我的五十米金牌跟她交換了。”

“交到好朋友了…真好。”

病房門被敲了兩下,醫生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紀惜時起身:“稍等一下哦,我馬上回來。”

她朝著門外的醫生走去,紀瀾的視線跟在女兒身後,流露出些許的悲傷。

病房的門關上。

“這個季度的醫藥費總共九萬五千元整,最晚的繳費時間門是下周三。”醫生似乎有些不忍心,“冒昧問一下,你的父親……”

紀惜時很少這樣不帶著情緒說話,她低頭看賬單:“死了。”

醫生微怔:“我很抱歉。”

他因為歉意語速加快了不少:“如果要貸款,季家最近推進了一向醫療貸款,如果你需要可以試著去申請一下。”

他看紀惜時一個高中生,又要讀書又要掙錢,光是想想就覺得困難。

“然後……你母親的狀況,可能要上最好的儀器,但價格會翻倍,你要考慮一下是否使用。”

紀惜時說了聲謝謝,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好,我回去考慮一下,這次也麻煩醫生不要把醫療費用告訴我媽媽。”

她擔心按照自己母親的性格,在知道這個病症很難治愈、並且需要花費天價醫療費之後會乾脆放棄治療。

醫生說好:“探視的時間不宜太久,你媽媽需要休息。”

紀惜時點了點頭。

她再次走進房間門,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笑容。

“醫生說你恢複的很好。”她拉著凳子在病床旁邊坐下來,“說不定馬上就可以出院啦。”

紀瀾看過來:“…醫藥費,很多吧?辛苦你了。”

紀惜時:“沒事沒事,這次沒有多少錢,我打工剛好能交上——利波斯還有獎學金呢!”

如果不和係統綁定的話,也隻是稍微辛苦一點罷了:“店長人很好的,不用擔心!”

紀瀾輕輕咳了兩聲,溫和道:“嗯,等我出院以後一定去拜訪他。”

她沒什麼力氣,很快就又想要睡覺,紀惜時牽著她的手,輕輕哼著小時候媽媽會給自己唱的睡眠曲。

病房裡很快就隻剩下儀器冰冷的呼吸聲。

紀惜時劃開手機,將自己在追擊賽中獲得的獎牌掛在了二手軟件上,順勢在床邊趴了下來。

“……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去旅行吧 。”

窗外的月光在室內灑落了一地碎銀,窗的影子落在地上,隨雲的移動變更,落在儀器上,被染上了冰冷的溫度。

紀惜時忽然覺得:

如果後半生都要在這裡,那也太孤獨了。

*

酒店頂層。

這裡晝長夜短,晚間八點時太陽才將將隱入地平線,狂歡在夜色降臨過後開始。

人們西裝革履、禮裙加身,夜色在室外鋪展開,和內廳延展出來的燈光交彙融合。

晨間門剛結束一場國際賽事,各國的年輕精英們此時此刻彙聚在一起,參與者也囊括了許多富商貴族。

——畢竟能夠到達這裡的年輕人往往前途無量。

室內室外劃分為兩個廳,露台可以將這個城市的燈火儘收眼底。昂貴的酒水、精致的甜點擺在長台上,私人樂隊時刻演奏樂曲,觥籌交錯,低調奢靡。

在露台邊緣,人群彙聚在那裡。

被擁簇的少年有天使般的容顏。他穿著暗紅色襯衫,紐扣扣到了最上麵一顆,領帶由領帶夾固定。他舉著酒杯,微笑著傾聽麵前成年人們的對話。

一個外國麵孔的男人朝他舉杯,話語間全然全然沒有年長者的傲慢,反而透露出些許尊敬:“季,你對亞特蘭國的內亂怎麼看?”

話一出,這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少年身上。

他臉上的笑意不改,隻是溫和道:“我對此也隻是略有耳聞,具體的…應該要問本國人更合適些。”

他委婉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另一個拿著扇子的貴婦人笑道:“剛才結束競賽,彆總是說這些無趣的話題……說起來,晏清,你現在有沒有長期女伴?”

季晏清顯然教養極好,他搖了搖頭:“並沒有,暫時也沒有戀愛的打算。”他打趣道,“按我父母的意思,年輕人應該以學業為重。”

貴婦人掩唇笑起來,她輕輕一推身側的少女,讓她走上前一些。

少女嬌俏的臉上閃過羞赧,她有些緊張地抓緊了裙擺:“季,能邀請你與我共舞嗎?”

季晏清微微睜大眼眸,似乎很抱歉,眉眼間流露出歉意:“我很樂意…但下次,好嗎?我的女伴隻是暫時離席。”

他有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眼含水光。要是向誰提出請求,那對方一定難以拒絕。

周圍的成年人對年輕人的互動非常包容,他們友善地笑起來。

少女原本就紅的臉頰變得更紅,她飛快地朝著英俊的少年點了點頭,轉身奔回自己同伴的小圈子裡。

話題重新拉回正軌。

這場賽事主要圍繞人工智能創新展開,季晏清作為本國的帶隊,是實力最強勁的一個,行業龍頭都很看好他的想法,此時是個合適的交流機會。

他處理這樣的社交場,顯得遊刃有餘。

等到宴會結束,季晏清並未立刻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腳步一轉,走向同層的休息室。

為了給這批學生最好的住宿環境,整層都被季氏包下,有兩間門暫時作為休息室和會議室。

季晏清推開其中一間的門。

今晚說好要來為他擋桃花的同伴消失了一夜,季晏清猜測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果不其然。

休息室內一片狼藉,地麵上到處都是瓶子的屍體,季晏清挑了挑眉。

他穿過玄關,來到沙發處,看見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表情不善的少女。

他笑了笑,心態平和:“蘇妍,怎麼發了那麼大的火?”

蘇妍壓下心中的火氣,勉強解釋道:“你看UI就知道了。”

學生會的副會長鮮少會有這種拋棄理智的時候,季晏清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令她波動,他點開了UI,看見了正在熱議的話題。

“上次那兩個特招生?”

季晏清沉思了一會兒,又說:“看樣子,是兩個很堅強的女孩。”

蘇妍瞥了他一眼,有些怒意。

季晏清不為所動,他的聲線依舊很溫和:“我對溫黛挺感興趣…她或許能夠成為競賽隊的一員。”

滿分的數學卷,溫黛毫無疑問有著很不錯的天賦。

“我不在意那個人。”蘇妍說,她胸口起伏,化的上挑的眼線令她整個人顯得鋒利、不可接近,“但這個不行。”

季晏清微微低頭,看見她手中平板上暫停的畫麵。

正是楚淮在紀惜時麵前低下頭的畫麵。

季晏清頓了頓,視線輕飄飄從紀惜時臉上路過,隨後收回來。

他的聲音同外貌一樣,在放低放輕的時候,令人如沐春風:“沒想到楚淮還有這種天賦。”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蘇妍抬頭,她疑問:“什麼天賦?”

季晏清那張天使般的麵孔掛著淺笑,仿佛一張不會改變的假麵:“做忠犬的天賦。”

蘇妍冷笑一聲。

少年後腰靠在沙發側邊的吧台上,他仰起頭。

柔軟的短發向後滑動,頸部的線條拉伸、曲線明顯,溫柔眼在對上頂燈時眯起來,光線落在輪廓分明的下顎線上,宛若聖光。

他低低笑了兩聲:

“我們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