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075 完美者的夢(2 / 2)

季晏清猛地睜開眼。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比起之前夢境更離經叛道的場麵令季晏清有些錯亂,他下意識地抬手觸碰自己的唇。

乾燥的。

他又觸電一般收回手。

瘋了?季晏清確信自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季晏清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違背自己十幾年努力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紀惜時沒有認欒安作為教母,她的身份地位也沒有辦法給季氏提供任何的助力。

但夢裡的場景太真實。

完美無缺的臉上有了裂縫,季晏清狼狽地掀開被子,他起身灌下一杯水推開窗戶,冷冽的溫度像是尖刀一樣刺入室內,身體的燥熱才逐漸平緩。

天邊的太陽已經露出了頭。

落島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日出,微曦的晨光將天幕鍍上了淺淺的金色,雪地也同樣倒映出了這樣的色澤,整個世界在緩慢蘇醒。

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包裹成圓團的人影。

她舉起相機,露出手套和袖口之間門的小半截皮膚,按下快門後低頭在看自己拍下的成品,隨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和夢境中的模樣在某個瞬間門重合在一起。

季晏清猛地拉上窗簾。

*

宋時遇靠在自己門口對紀惜時說:“不覺得沒辦法和朋友出門的我很可憐嗎?”

紀惜時拍完日出才回來,站在自己門口歪頭:“那你和我們一起?”

昨天晚上季晏清有點奇怪,不過早上還是發來了信息,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早上可以等他一起出行。

有誰能夠拒絕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學生會長作為旅遊搭子呢!

紀惜時還沒說自己問一下季晏清,宋時遇就已經晃了晃手:“開玩笑的,彆有心理負擔,我的時差還沒倒好,今天還是留在旅社裡。”

紀惜時點點頭:“那我拍幾張照片回來給你看哈。”

宋時遇歪了歪頭:“你喜歡拍照?”

紀惜時說:“還好!相機是朋友送給我的,不過我沒什麼構圖的技巧。”

他狀似隨意地提及:“下學期我打算報名攝影社,要是學會了來教你。”

紀惜時:“!下學期我也打算進攝影社的!”

宋時遇微微睜大眼,跟紀惜時一起驚訝起來:“真的假的?也太巧了一點。”

紀惜時可惜:“不過溫黛不參加。”

宋時遇:“啊…沒關係,不是有其他時間門可以和她相處嗎?”

太好了,紀惜時感動的想,還是年齡大一些的男人比較靠譜。

她和打了個哈欠的宋時遇道彆,圍好圍巾出門,負責帶隊的學姐正和站在門口的季晏清說些什麼。

今天的行程是落島博物院,這裡記錄了當地人民的一些風俗習慣,周圍海域的常見魚類,森林雪原的野生動物……囊括了很多的信息量。

不過很多利波斯學生都打算去彆的地方玩——博物館聽上去就有點無聊,不如滑雪或是冰釣有趣。

季晏清問她:“是想去博物館還是?”

紀惜時:“博物館就好了!”

她和其餘已經來過落島的人不一樣,先去博物館的話可以最快地了解這裡的風俗習慣,這樣一來後麵旅行時就少了專門花時間門查詢了解的過程。

就算季晏清什麼都知道,他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和自己一起走吧?

還是自力更生比較好!

落島博物院的外形是一座半圓的巨大冰屋,客流量並不高,高一高二的年輕人都喜歡刺激有意思的項目,來這裡的學生寥寥無幾。

不過也好,這樣就比較安靜了。

博物院裡開了暖氣,和外麵的溫度有些差距,紀惜時將圍巾手套取下來放進背包裡,舉起相機環顧四周。

穹頂被布置成了星空的樣子,投影出的極光有規律地浮動著,展櫃有序地排列在兩側和中間門,季晏清示意紀惜時從左側開始走。

“這裡記載著落島人遷移到這裡定居的曆史,多數是為了躲避戰亂。”季晏清簡單為紀惜時做了介紹。

他站在紀惜時三步開外,表麵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彆,但相比起之前說話的時候喜歡注視著彆人的眼眸,和紀惜時對話時就顯得拘謹了起來。

紀惜時倒是沒有發現。

她的視線凝固在那些和本國博物館裡完全不同的東西上,汲取這些信息令她覺得非常有趣。

博物館館長看見季晏清,他眼睛一亮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季!”館長記得壓著聲音,沒有打擾到周圍正在參觀的旅客,“沒想到這次你竟然來了落島,怎麼沒有提前說,我都沒來得及招待。”

他用的落島的語言,季晏清聽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的障礙:“隻是和朋友們過來旅行,沒有公務。”

之前是來這裡進行知識競賽,所以才會結識這位博物院的院長。

紀惜時湊在玻璃邊,她試圖用翻譯軟件將上麵那些不認識的英文詞彙翻譯出來。

沒辦法!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經曆的都是應試教育,這種全英文、而且有些單詞還是從落島語強行翻譯的注解還是讓紀惜時感覺到了為難。

冰能夠將生物的身體保存的很好,死去後的很長時間門還能保持原樣,紀惜時感慨了一聲好美,聽見旁邊忽然傳來一聲稚嫩的輕哼。

紀惜時側目看去:“?”

一個小少年手背在身後,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嚴肅:“你好,來自異邦的小姐。”

他說的紀惜時的母語,說的還非常流暢:“你是不是看不太懂,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你解釋。”

紀惜時眨眨眼:“真的可以嗎?你好厲害!”

小男孩驕傲地揚起下巴:“當然,我會成為落島最優秀的男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兩人都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紀惜時還是自己努力解讀那些注解,實在有不會的地方就問小男孩。

紀惜時誠懇道:“謝謝你。”

季晏清和博物院院長還在聊天,在這個小男孩的幫助下,她把這邊的曆史勉強都啃下來了!

小男孩臉有點紅,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覺得你很漂亮,能不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

紀惜時眨眨眼。

紀惜時:“!”

這個國家的人都這麼直接的表達自己的喜歡的嗎?

紀惜時蹲下身,剛苦口婆心地想和小孩說他現在年齡還小,和自己差距太大了,還是以後長大再說,那邊的館長終於發現了動靜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抱歉抱歉,”館長說的就沒有小男孩那麼標準,“這是我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小男孩哇啦哇啦哭起來,他試圖從自己父親手中掙脫,但螳臂當車沒能成功。

他嘴裡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館長也急了,同樣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

紀惜時茫然。

季晏清從後方正朝著這裡走來,他看了眼紀惜時,好像也沒有弄明白是什麼狀況。

這對父與子的對話還在繼續,這時候竟然都還很有素質地壓著聲音,紀惜時忽然聽見了一段有些耳熟的話語。

她忍不住出聲打斷:“那個…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在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少年也說了類似的話,紀惜時的記憶力不錯,她雖然不清楚內容、但還記得一些語調。

小男孩眼淚還在往下落,但不想在她麵前露出脆弱的樣子,抬手往臉頰上抹了幾下。

眼淚是擦乾了,聲音還是一抽一噎的:“爸爸說,要和姐姐在一起也要等到這個哥哥和你分手以後。”

“這個哥哥”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館長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容,還沒說話,在季晏清走到近處時,小少年用紀惜時聽得懂的語言脫口而出。

“你能不能現在就和他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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