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和幾個保鏢轉身離開後的不久，佩戴著黑色分指手套的手從暗處伸出，修長的指節輕輕一扣，相機收回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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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季氏養女以後，紀惜時倒是可以不同繼續打工賺生活費，但還是打算空閒的時候去酒館幫幫忙。
在收養之前，季氏就已經說好了不會打擾她日常的生活，可以正常交友、但是不能和名聲敗壞的人玩在一起。
紀惜時想了一圈，感覺自己的朋友們都挺優秀的。
季氏公館坐落於市中心的位置，不論紀惜時選擇住校還是走讀，從現在的家裡先搬出來是必要的。
簡秋很擔心，隻是他的負麵情緒並沒有在紀惜時的麵前表現出來。
他來給紀惜時做了幾天的飯，原本想要和導師請假過來幫紀惜時整理屋子搬家，但紀惜時說不用——她名義上的新哥哥會過來幫忙。
而且簡秋的導師在醫學院裡是出了名的嚴格，紀惜時想著就不要麻煩店長了。
簡秋說：“那你注意安全。”
他停頓了半晌，輕聲說：“我和爸爸媽媽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紀惜時和溫黛溫彥說了這件事後，溫黛似乎放鬆許多：“剛好下學期我們都要住校，我還在擔心你一個人上下學會不會不方便。”
等人都走了，隻剩下紀惜時和西森的時候，貓咪靈活地躍上紀惜時的膝蓋：“沒想到啊！我竟然要提前一步住進大房子裡了。”
他還以為起碼要在城中村住三四年呢。
西森都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就算紀惜時以後沒有完成任務、沒能夠得到分配的房子，那他還是會留在她身邊的。
吃點苦而已，而且紀惜時那麼優秀，以後也一定能自己賺錢給他買好吃的。
紀惜時：“去了彆人家裡以後不可以到處亂跑，知不知道。”
西森哼哼兩聲：“拜托，我又不是笨蛋貓咪。”
紀惜時整理行李，西森也身體力行，找自己能挪的東西扔進紙箱子裡麵。
“廚房裡的東西送給隔壁的老奶奶好了，之後回來估計也不太用得到，要的時候再買新的。”紀惜時看了一圈，雙手合十，“一切從簡！”
房子本來就小，東西也不多，沒兩個小時，在西森和紀惜時的共同努力下，大部分東西都打包好放在了門口。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是季晏清。
在初春還微冷的季節，季晏清穿了件不顯臃腫的白色羽絨服，他讓保鏢在樓下等待片刻，他獨自一人爬上來。
紀惜時開門：“會長！”
她說已經整理好了東西，這個屋子承載了她和媽媽的記憶，紀惜時還是想要繼續租下去的，季氏對此沒有意見。
季晏清啟唇：“其實很多東西家裡都會有，你不用帶也沒關係。”
紀惜時注意到季晏清的聲音。
他的聲線帶著一點比較微妙、不太好察覺的鼻音，像是受凍感冒了。
看來黃可之前的小道消息不像是騙人的，季晏清可能真的在外麵跪了一個雨夜。
紀惜時擔心：“會長，你沒事吧？”
季晏清彎眸：“沒關係，再過幾天就好了。”
他輕飄飄地將這個顯得自己很脆弱的話題揭了過去，問紀惜時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得到了沒有的答複過後示意保鏢上來幫忙搬運。
相比起其餘人搬家的盛況，紀惜時家裡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
她的衣服隻有最日常的一部分，季晏清站在玄關處，他打量著這個紀惜時住了很久的屋子。
他可以透過一些細節看出紀惜時的生活。
玄關口牆壁上的刻度線，從一米二三左右的位置向上，最後的刻度比起紀惜時現在的身高要稍微矮一些。
那是在紀惜時母親生病之前，給她量的最後一次身高。
沙發的扶手上有些爪子的抓痕，應該是貓咪勾出來的。紀惜時應該是個愛乾淨的人，不論是桌麵還是地麵都沒什麼汙漬，房間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就算是將一些物件帶走，這裡麵濃鬱的生活氣息也撲麵而來，季晏清有些想要走進去的衝動，腳步卻死死定在了門口玄關處。
和他的房間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紀惜時在保鏢旁邊跟他們說辛苦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之後才來到了季晏清的身邊。
季晏清垂眸看她，抱著西森的紀惜時時不時就往房間內看一眼，那種要更換住處的不安和不舍不經意間寫在臉上。
“惜時，”季晏清問她，“你決定好開學以後住在那裡了嗎？”
紀惜時腦袋左右擺了擺，搖頭說道：“還在猶豫。”
季晏清溫聲提議：“管家已經讓人整理出了一間房間，就在公館側門進去的位置，上學很方便。”
紀惜時本來每天早上要六點鐘起來，可以多睡一個多小時——還可以直接和季晏清坐一輛車過去。
感冒和略冷的空氣令他的鼻尖有些微紅，眼中水色更濃，學生會長輕聲說：“如果想住校的話…S級的休息室也可以為你專門留一個房間，這樣平時回家也能看見西森。”
紀惜時可恥的動搖了。
住校就看不到西森，她舍不得自己的小貓。
她說自己想先住在季氏公館，問季晏清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後者溫聲說隻要跟著他就好了，父親母親很多時候都不在家中。
在準備和季晏清一起離開的時候，紀惜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迅速跑進房間抱了最後一個小箱子出來。
原本想著最重要的東西不能房門口，差點就忘記了。
還在門口等著的季晏清順勢接過，他垂眸下意識地看向盒子裡的東西，視線卻微微凝滯。
紀惜時還以為是看見了什麼不能看的東西，她湊過去，發現最上麵是兩個金製的獎牌，以及一個裝著首飾的小盒子。
溫黛和楚淮的獎牌，還有陸衡也之前在演出末尾送給她的潘多拉之心。前者上刻著那兩人的名字。
擔心季晏清誤會，紀惜時解釋：“是之前運動會的時候，我和他們交換了獎牌，給對方留個紀念！”
可不是偷偷拿了人家的獎牌。
季晏清單手抱著箱子，另一手將上麵的蓋子合上，他的動作慢條斯理。
光是看這樣的動作，根本看不出季晏清心中在想什麼，少年微微斂眸，聲音平穩：“很有紀念意義的行為……惜時，那下次可以和我交換獎牌嗎？”
如果條件允許，季晏清想要將紀惜時未來所有的獎牌都預定下來，他拿到的獎項不會少，要二換一也可以。
紀惜時：“可以哇！”
季晏清：“嗯，那我們約定好了。”
他看著這扇小小的門扉被少女關上，紀惜時低下頭朝著懷中的小貓咪說了句什麼，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季晏清站在廊上，陽光灑落在他白色的羽絨服上，帶著冬日裡的些許暖意。
現在，該帶她去有他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