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循環十 季晏清、陸衡也和宋時遇進行扯……(2 / 2)

宋時遇想說在很久之前他們就認識了,但紀惜時現在看上去不是很能思考的樣子。

宋時遇沒有說出口。

那樣也會消耗紀惜時的力氣。

宋時遇說:“我是醫院請來的護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負責照顧你。”

秘書打了個電話從病房裡麵匆匆走了出去,宋時遇看著紀惜時眨了眨眼睛,隨後視線放在了天花板上,似乎是在發呆。

宋時遇大概知道紀惜時現在會想些什麼。

她一定在想,醫院竟然會有那麼帥的護工。

宋時遇了解她,知道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總是會從那顆看上去很聰明的腦袋裡冒出來。

宋時遇朝她笑了笑。

紀惜時清醒的時候,偶爾會提起季晏清,宋時遇就坐在旁邊聽著,他聽得出來紀惜時對季晏清抱有著極其複雜的情感。

她愛他,也願意對他表現出自己的愛,但季晏清總是在不安,紀惜時有些不清楚該怎麼樣才能安撫自己的戀人。

她因此而感到難過、苦惱、猶豫。

這些負麵情緒讓紀惜時也忍不住失落,任何人的情緒反饋是相互的,她很難獨善其身。

後來她想,季晏清還是不要放棄自己的事業比較好,人不應該把自己的所有重心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那樣太容易出現問題。

不過這些話還沒來得及和季晏清說,如果開口的時候不是恰當的時機,季晏清或許更加恐懼。

宋時遇想,這一世的紀惜時變成了很成熟的大人。

她暫時放下了那些屬於自己的夢,沒有環遊世界,選擇了留在京城為自己的事業奮鬥。

……所以,在記憶覺醒的時候,宋時遇並沒有在那個初遇的地方看見紀惜時。

屬於他們的初遇在彆的時空裡化為泡影。宋時遇和紀惜時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兩條交叉線,命運在前半生沒有交彙,現在又要逐漸遠離。

在這個世界裡,季晏清是那個紀惜時在這樣時候也割舍不下的人。

宋時遇開始嫉妒。

他深深吸了兩口氣,保持著自己帶著陽光笑意的表情,紀惜時似乎有些困倦、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從那個時候開始,宋時遇擔負起了照顧紀惜時媽媽的責任。

紀瀾是位很溫柔的女士,宋時遇告訴她紀惜時出差了一趟,所以才沒能來看她。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欒安和陸青雲都來看過紀惜時,她們給紀惜時換了最好的醫療設施和醫務團隊,但最終還是於事無補。

今天幾人一起來到陸氏集團,是因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宋時遇看向陸衡也。

陸衡也正拿冰袋捂住自己的臉,這一下疼的這位這位大少爺麵部表情都扭曲了,冰塊能消腫——實話實說,季晏清剛才那一下打得他眼前一黑。

要是再多幾下,陸衡也臉上一定會留下很嚴重的傷痕。

……這家夥看起來柔柔弱弱,結果手上力氣那麼大?

陸衡也“嘶”了一聲,他照了下鏡子。陸青雲和欒安兩位大人物還在房間內和季晏清談話,陸衡也轉而看向手環胸靠著牆不知在想什麼的宋時遇。

陸衡也問:“你不是去環遊世界了?這時候回來的?”

宋時遇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見陸衡也說的話,陸衡也覺得這群從小一起玩、長大後分道揚鑣的家夥腦子都有點問題,乾脆隻關心自己臉上的傷。

宋時遇冷不丁說:“本來,我是打算去和人偶遇的,但沒碰到人。”

他的語氣平平淡淡,麵色無比冷淡,對季晏清的惡意蔓延出來,直接施加在了陸衡也身上。

他又想隨著紀惜時去死了。

陸衡也奇怪:“?偶遇,你去外國和什麼人偶遇?”

宋時遇沒說話,他的眼簾微垂、平靜地注視著麵前的地麵。

等了一分鐘,陸衡也沒等到宋時遇的回答,偏頭看了眼,看見宋時遇臉上的表情。

他是天生的笑眼,平日就算沒什麼表情也是笑著的樣子,現在眼還是有笑意、卻又顯得像是在哭。

又哭又笑的表情展現在那張臉上,任由誰看了都覺得奇怪。

陸衡也遲疑:“……你該不會也瘋了吧?”

季晏清的精神狀態不好。

宋時遇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陸衡也覺得自己出國幾年回來,在京城的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夥都有了點精神病。

宋時遇:“和你沒關係。”

“……”他想到季晏清剛才的樣子,沉默了一陣,“行吧,我也懶得理你們。”

——房間內。

季晏清坐在欒安和陸青雲麵前,兩人已經想好了怎麼和季晏清說。

欒安推出手中的信:“季晏清,你應該從夢裡醒過來了。”

那是紀惜時寫的信,是一封和季晏清一彆兩寬的分手信。她擔心傷害到對方,語氣都很溫和。

季晏清看得出那是紀惜時的字。

有時候在家裡無聊,季晏清就會拿出紀惜時讀書時候的筆記本,她寫什麼內容、季晏清就在彆的紙張上寫一遍。

他們兩個的字完全不同,但放在一起的時候,季晏清總覺得很般配。他的依賴感滲透到了方方麵麵,幾乎像是依附著大樹而生的藤蔓。

現在看著這封信,季晏清的視線瞬間就模糊了。

欒安冷酷:“季晏清,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陸青雲:“……好了,彆說他了。”

他已經聽不到彆的聲音,眼淚一個勁地向下滴落,他抬手愣愣地擦去眼淚,但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住。

沒有人幫他抹去眼淚。

隻有紀惜時會跟他說:“沒關係,壓力大的話哭一場就好了。”

……不論是作為母親的欒安,還是看著他長大的陸青雲,他們都覺得季晏清作為豪門繼承者,不應該哭泣。

欒安平靜道:“這也能算是你人生中的經曆,季晏清,現在回來還來得及。”

這天陸氏集團陰雲密布,不論是離開的季氏繼承人和陸衡也情緒都有些低沉。

宋時遇壓低了帽簷,他麵無表情地離開了陸氏集團。

季晏清宣布和家裡徹底決裂,豪門圈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內都很震動。

季晏清不願意回到季氏,他和自己的父母徹底決裂,並且主動放棄了季氏的股份——這件事情被欒安壓下去,沒讓季老知道。

季晏清原本是季氏最優秀的繼承者,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周遭的人都感到震撼。

沒人知道季晏清現在在想什麼,都說他幾乎是毀了,他情緒消沉,把自己關在了屬於紀惜時的小小房間裡。

直到宋時遇的到來。

宋時遇站在門口,他屈指敲了敲門:“開門,我有關於她的事要和你說。”

死一般寂靜的房間內有了聲響,幾秒鐘後,季晏清打開了門。

宋時遇站在門口。

站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看見房間裡的各種裝飾,其中一部分的內飾看起來非常眼熟。

宋時遇甚至能清楚地分出來哪些屬於紀惜時,哪些屬於另一個人……這一世,紀惜時也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充滿了生活氣息。

她和季晏清的感情關係一定很不錯,並且這段關係中紀惜時是主導者,季晏清是依賴者。

……否則也不會在意識尚且清醒、告訴陸氏自己的卡密碼、又麻煩他安置好媽媽的事情以後,又和宋時遇去讓季晏清說,是自己選擇了離開,以後不要再尋找。

想到這裡,宋時遇的呼吸有些停滯。

季晏清皺起眉,他不明白宋時遇過來有什麼意義,他抬手要將門關上,宋時遇伸手按住了門。

他抬眸對上季晏清的目光,季晏清眼下有著淺淡的青黑,本身就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唇色也很淡。

黑發的青年在得知她出事後就變成了這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頹廢自厭的感覺,季氏幾次讓人來叫他回家,季晏清全都閉門不見,有幾次欒安都以為他在房間裡自殺了。

宋時遇覺得這副樣子很眼熟。

……上一世紀惜時發病以後,他也是這樣的。

季晏清問:“宋時遇?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那張漂亮的臉上臉色蒼白,眼微垂著、像是已經毫無生命力的蝴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養分,垂死掙紮。

宋時遇想到紀惜時的最後一句囑托。

他很少會違背自己的誓言。

於是宋時遇忍住了內心的刺痛感。

幾秒後,他緩緩說:“如果她還在,不會想看見你變成這幅樣子。”

他惡劣地把紀惜時去世的事情告訴了季晏清,並且描述了當時的景象。

如宋時遇所料。

季晏清露出了他想象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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