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相處不多,阿綱也一直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更何況……
他能說他當時很喜歡她哥哥嗎?而且他還把人家哥哥當女孩子喜歡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這麼看竟然是雲雀。
阿綱石化了幾秒,有點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天啊,還有這麼巧的事嗎。
回過神,他握著紙張突然露出笑容。
能再次相遇,真好。
她還在這個世上,真好。
他還記得,爸爸說她活不了多久。
他第一次和爸爸鬨脾氣生氣,而且氣了很久。
爸爸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新交的小朋友。
他那個時候還小,對於死亡也是一知半解,隻知道如果死亡,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不想這樣。
隻是後來她沒再來過幼兒園。
而他也漸漸將這段記憶遺忘。
但刻在腦海裡的,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隻需要一些契機,就能全部記起來。
安安。
她是不是不記得自己了呢。
想到這兒,阿綱將泛黃的紙張重新放進盒子裡,用東西壓著,將盒子放回原地。
算了,不記得也好。
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行,“廢柴阿綱”,她應該會失望吧。
小時候她對他很有信心。
這邊安安和雲雀回到房間,安安才看到他手上有道傷痕。
不簡單啊,對麵竟然能傷到雀哥。
雀哥看她擔憂的目光,也沒解釋這並不是打架弄得,是回來看到她旁邊有臭小子,一個激動捏雙拐捏的。
“哥哥,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不準再受傷第二次傷了,知道嗎。”
她拿出醫藥箱,讓雲雀坐下,雲雀就乖乖的坐下,仍由她擺弄。
原來受傷也有好處。
不過,他還是不願意看到妹妹擔憂的眼神,妹妹都快急哭了,他舍不得。
安安表示這隻是身體設定,她也沒辦法,擔憂也是情緒變化,就不自覺的蓄滿淚水,真的很栓Q。
動作很輕的上完藥,安安問他吃了沒。
“還沒。”
“我就知道,所以給哥哥留著了,還是熱的,去吃吧。”
“嗯,安安早點休息,今天累了吧。”
揉揉妹妹腦袋,少年目光格外柔和,像撒了蜜糖。
“嗯,哥哥晚安。”
夜晚星星和月亮作伴,而他們有對方作伴。
——
之後的幾天,安安出去沒再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原本準備下周一去學校上學,結果周一早上不太舒服,又推遲了幾天,直到周四身體才算恢複,周五能去上學,上一天就能休息,也挺好。
周五早上。
雲雀不是什麼招搖的人,他大多時候都徒步去學校的,但今天妹妹一起,妹妹身體不好,讓她跟自己一起走路,她願意他都不願意,妹妹第一天上學,他更不可能和妹妹分開去學校,所以這是雲雀上小學以後第一次讓家裡人送。
他在車上絮絮叨叨,提醒的都是什麼時候吃藥,水在哪裡,醫務室在哪裡等等,說了一遍還有第二遍。
“哥哥你這麼擔心,不如跟我一起去我的班級。”
“可以。”
她隨口說說的你竟然當真了。
“我開玩笑的,哥哥。”
“沒有,你說的對,第一天,我陪著你。”
救命,雀哥算了算了,你彆當真我錯了行不行。
“哥……”
“安安,就一天。”
她也很難拒絕雀哥的要求。
行吧……她艱難的想,反正到時候怕的是彆人,她又沒什麼事……
但還是很離譜。
學校門口,路過的人紛紛側目,從未見過的車。
都初中了,還需要接送嗎,以前好像沒見過,真奇怪。
車裡先是出來熟悉的校服,緊接著他們看到那張代表了什麼的臉,趕緊收回眼神。
開玩笑,誰敢惹他啊。
“到了,安安。”
雲雀在外麵,手在裡麵扶著安安進去。
早上爸爸已經聯係好了校方,她直接去班級就行了,她不算轉學生,是正常開學報名的,隻不過一直沒來,但班上給她留了位置,花名冊上也有她的名字。
她沒有小升初,當初是直接過來考試的,因為全部滿分,給她的學號還是01號,所以貼在講台桌子上的名單她一直排第一個。
一年級和三年級不在一個樓層。
這天,並盛中的大家見證了一個奇景,他們討厭群聚說一不二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竟然小心護著一位少女走到了班級內。
還是一年級。
這種隻有在瑪麗蘇裡看到的情節竟然真是上演了,他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把它當作雲雀的黑曆史記下來。
而一年A班的小朋友們,反應過來他是雀哥,紛紛後退給雀哥讓了條路。
安安在心裡偷笑。
雲雀光是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可怕的牆。
“咦,這是誰啊?”
“是不是那個千歲安,她不是一直沒來嗎?”
“好可愛。”
“天呀好漂……”
雲雀抬眼看過去,那位男生就閉嘴了。
“是,是你。”
安安正找自己位置,朝說話的人看過去,她對京子一笑,“好久不見,京子。”
京子也有點怕這位風紀委員長,所以跟著大家退到班級最後了,但她仔細看看,這不是那天為她解圍的女孩嗎,原來她就是千歲安。
難怪她說下次見,因為認出她的校服是並盛中的嗎?
京子心裡感到歡喜,那天之後她好幾次做夢都是那個柔弱易碎卻勇敢的女孩,她一直想對她好好道謝來著,卻一直沒有機會。
“你的位置應該在這。”
教室裡隻有一個空位,很明顯就是她的。
安安順著京子指著的位置看過去,剛想說什麼,教室門口傳來“讓一讓讓一讓快讓九袋麵進去”的聲音。
“獄寺……”
阿綱艱難的阻止他。
好羞恥。
但他進來之後,他桌子前有個熟悉的背影,讓他腳步停在原地,邁不進來。
平時他眼裡估計隻有京子,但他認出這股破碎感隻有一個人能擁有,恰好認出她是小時候幼兒園第一個朋友,阿綱一時間盯著那道背影腦袋一片空白。
從她家回去之後,這幾天他想起她,心底那種奇異的,開心又酸酸的感覺他自己也不懂。
再次相遇的開心。
遺忘的難過酸澀。
他沒注意班級花名冊還有一個人叫千歲安,所以這會很震驚能看到她。
安安回頭看去,朝阿綱一笑。
他身旁是獄寺隼人,一位中分的白發少年,過激十代目廚,此刻一臉懵逼的看看十代目。
你怎麼了九袋麵?你醒醒!你怎麼不動了!九袋麵九袋麵!
安安笑出聲,隨後坐下來將書包放好,雲雀搬了個凳子坐安安旁邊。
課桌是單人的,兩個人稍微有點擠,不過沒關係,能坐下。
她座位在班級裡麵一組,中間靠窗的位置,因為在二樓,打開窗很通風,估計是特地給她留的座位。
大家見雲雀坐在新同學旁邊,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做。
“哥,你嚇著他們了,要不你回去吧。”
“是他們的問題,我今天在這陪你。”
安安拗不過他,隻能在眾人的目光中整理好書包,除了獄寺和被獄寺拉過來的阿綱,其他人紛紛不敢上前。
阿綱座位在安安後麵,可以說是主角專屬座位。
他在眾人目光中硬著頭皮坐下,放下書包,假裝不怕。
“京子,你有課表嗎。”
“有的。”
京子坐到安安前麵,怎麼看都覺得可愛,忍不住和安安多說了會話。
可以,京子很猛,竟然不怕雲雀。
雲雀從她書包裡拿出水杯,杯子是保溫杯,有小杯子一樣的蓋子,打開倒了點水放在一旁涼著,看冒出的熱氣應該知道水很燙。
“哈哈,大家都站這乾嘛啊。”
教室的前門後門圍滿了人,山本通過重重障礙好不容易進來,見狀撓撓頭,“今天是玩什麼遊戲嗎?”
天然克腹黑,他走到自己座位,好奇的問阿綱他們在玩什麼。
這可不興玩啊山本。
“你們……”
妹妹很在意周圍,雲雀便抬頭看過去,他剛說兩個字,他們就害怕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身側氣息令人害怕,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雀哥骨子裡也是個可愛溫柔的人,會教小雲豆唱校歌的那種小可愛,他手機鈴聲還是校歌,可以說是對並盛中真愛。
“不來上課?”
膽子大的問:“雲雀sama你在這做什麼?”
“陪妹妹上課,她第一天上學。”
眾人:“?”
忽然覺得那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委員長大人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雲雀自認為說的沒錯,給安安整的略感羞恥。
雖然的確是第一天上學,但你這樣說出來,而且還說要陪著她,讓她挺羞恥的。
她都初中生了,怎麼還……
救命。
見雲雀應該真的不是來教訓他們的,大家試探著默默回到座位,時不時好奇的看看兄妹兩。
那位少女,就是一直沒來的千歲安吧。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們忽然就明白她為什麼沒來。
老師說她請了病假,他們當初還不理解,哪有人第一天就請病假,到現在都不來的,真的有這個人嗎?
可如今看到她第一眼就明白了。
她真的有病。
安安:?
柔弱,病態,又漂亮的不太真實。
“還好嗎。”
長大後,安安對於周圍人多會呼吸困難要好很多,不會過於不適應,而且位置絕佳,能夠透風,不是很難受,但雲雀還是擔心的問,讓她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去幼兒園,他隔一分鐘問一下的事。
“沒事啦哥哥,我很開心。”
她彎起唇笑的可可愛愛,雲雀想,她真的很開心,她開心的話,怎麼樣都好。
“嗯。”
偷瞄這邊的女孩看到雲雀露出的笑,眼珠子差點都掉下來了。
以前沒注意也不敢注意,原來風紀委員長這麼好看的。
有了課表,安安拿出下一節課的書,周圍都挺安靜,大家還不太敢大聲說話,畢竟雲雀在這,上課鈴響後更加安靜。
都上課了,他怎麼還沒走啊。
安安亞曆山大。
老師走進來以後先是愣了愣,想到早上在辦公室大家討論的兄妹兩,沒開口讓雲雀回去。
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