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知是不是因為開了燈,房間裡很亮堂,安安能看到他雙眸的顏色,一藍一紅,很媚。
對男性用這個形容詞不太好,但他眼睛真的很精致,加上眸色,就顯得如此。
心裡感歎一下,自己眼睛真好使,這都能看清楚,雖然可能心理作用,因為她知道他雙眸的顏色。
身邊的雲雀提著他的雙拐上前一步,安安微微蹙眉,思索怎麼製止雲雀。
雀哥明顯想再和六道乾一架。
在他心裡自己大概就是個柔弱的妹妹,他幾乎不會在自己麵前打架,哪怕他從不隱瞞自己在做什麼,他也不會讓妹妹看到他和彆人戰鬥的一幕。
因為妹妹會擔心,他不願讓她擔心,這就是最簡單的理由。
他非常強,毋庸置疑的。
現在他竟然要在妹妹麵前直接對上六道骸,可想而知骸子哥對他影響有多大。
可是雀哥現在受傷了,他怎麼和全盛時候的骸哥打,他會被欺負的,安安哪舍得眼睜睜看他受欺負。
另外雀哥戰損模樣可真好看,這是可以說的嗎。
“哥哥……”
“彆擔心。”
安安上前一步拉了拉雲雀的袖子,雲雀安撫的握住安安的手,另一邊的六道見狀稍蹙眉,嘴角的弧度卻更大了。
要打?
可以,彆指望他手下留情。
“你受傷了。”
“不算什麼。”雲雀眯眼,視線重新對上六道,六道看過來的眼神不算友善,他亦是。
雲雀受了挺重的傷,他這樣和六道打討不到什麼好,這個時候係統給安安直播說是第一個經驗寶寶已經被打敗了,安安不禁扶額,這也太快了,到底是阿綱他們厲害還是你們太菜。
“哥哥。”
安安攔不住雲雀,雲雀本來還能稍微等等,至少能夠說兩句,嘲笑嘲笑,再嘲諷嘲諷,但聽到對方竟然喊了安安名字,喊的語氣他都聽不下去。
什麼讓人生厭的語氣,他妹妹名字是你能這樣喊出來的嗎?
這能忍?
反正他忍不了。
六道從椅子上輕輕躍下,走到前方,離雲雀和她都更加近,在雲雀即將到六道身邊時,安安感覺周圍場景突然一變。
近距離感受這種攻擊性的幻術,安安挺好奇,但還是閉上了眼睛,轉移注意力,在係統的屏幕上看看阿綱他們,幻術很快對她失去了作用。
她有防備,又有係統,幻術對她作用不大。
治療的話另說。
耳朵在注意周圍情況,安安能感覺雲雀和六道過了幾招,但很快就再次歸於平靜。
怎麼了?
她心裡一咯噔,睜開眼,六道離自己隻有一臂距離,伸手就能碰到,離得很近,正打量自己,表情晦澀不明,仿佛既帶著笑又帶著怒。
想想好像沒惹他吧。
而他腳下是倒下去的雲雀,見安安臉色突然沉下來,六道神情恢複似笑非笑的原樣,說:“放心,他沒事。”
“你做了什麼。”
“你猜猜看。”
哈?你猜我猜不猜。
安安蹲下去將雲雀扶起來,仔細看了看,見真的沒事才放下心。又努力將雲雀扶住,他重量在自己手上,讓安安羸弱的身體感覺到了壓力。
左右看看,覺得剛剛六道坐的位置最舒服,於是用力扶著雲雀,把人放到椅子上,調整了一個他會舒服的姿勢才算作罷。
她直起身朝六道看去,六道一直盯著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他從將雲雀弄暈過去視線就沒在她身上離開。
總覺得這樣看她,她好像更美,是錯覺嗎。他自認為不是個對外貌有什麼觸動的人,但對著她,完全不同的氣質,他總能看出她有什麼不同來。
“六道骸。”
聽到少女念自己名字,哪怕口氣不怎麼好,六道也莫名興奮,就聽到少女不鹹不淡的說:“你果然是,鳳梨頭啊。”
哈?
她是覺得他脾氣太好所以在找死嗎?
詭異的是,他竟然沒生氣,大概不是在她嘴裡第一次聽到這個形容詞,總之沒有他意想中的憤怒。
發型怎麼了,他發型不是挺好,是她不懂欣賞,唉。
“千歲安,又見麵了。”
“啊。”安安蹲下去,在雲雀手裡拿了一個拐,試試,感覺手感挺不錯,不過她不是二刀流,一個就夠了。
她用拐指著六道骸,並沒有跟他繼續聊天的意思,“我哥哥受傷了,我很好說話,你受個跟我哥哥一樣的傷就行了。”
六道:“???”
他還懵著,就看到少女提著棍子一樣的拐衝了過來。
用他治療的身體對付他是不是不太好,還有啊,先敘敘舊再打嘛,這麼著急做什麼。
他堪堪應付,少女打起來很是優雅。
不明白,為什麼打架也跟彆人不同。
優雅永不過時。
六道一開始沒認真,但幾秒後就詫異的看向滿臉認真和嚴肅的少女,她雖然動作優雅但招招沒留情,要不是身體自動反應很快,剛剛他真的會被傷到。
安安蹙眉,“認真點,你想被我打死嗎。”
“……”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打死他?她真有那個水平?他不否認她當年幾歲就能用巧招對付幾個成年人的實力,可他是誰。
他是六道啊。
六道都快被氣笑了,和他想象中第一次見麵不同,卻又是預料之中。
不過既然她想,那就試試她水平到底怎麼樣吧,估計她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幾分鐘。
六道沒出全力,他怕把人打死,但安安絲毫沒留情,她把拐當做刀在用,沒有那麼鋒利,她不用留情,六道也不需要。
幾分鐘後,她身體果然就不行了。
但是沒傷到六道,安安很生氣,今天不把他打的跟哥哥傷的一樣,她還就不姓千了。
哦,她本來就不姓。
很氣。
六道停手,剛想問問她感覺是不是很難受,就看到她捂著胸口深呼吸幾口氣,從口袋裡掏出藥吞了幾顆,隨後再朝他衝過來。
要不要這麼拚。
如此反複兩次,他終於明白,眼前的少女是認真的,她真的想打死他!
六道莫名委屈,但也認真起來。
麵對一個如此認真對待這場戰鬥的少女,他自然得尊重一下。
認真起來才發現,剛剛少女也沒有出全力,此時少女使用的招式都很陌生,卻非常刁鑽,要不是她身體不太好,對他來說的力氣還可以,否則他真的難以應付。
六道心裡那股戰意也被她點燃,好在他留了點心,注意著安安的身體。
安安真的很想揍他一頓為哥哥報仇。
可是身體原因,打了很久都沒怎麼傷到他,這讓她有點煩,她壓下心底和身體那股不適,回想呼吸法那些東西,握著在雲雀那裡順來的拐,再次睜眼,六道感覺她周圍氣息又變了。
少女身側無風自動,頭發和外套被微微擺動,今天她穿的不是裙子,第一次見她穿的跟個反派一樣,一身黑,氣息淩厲,完全不像個脆弱的少女,感覺下一秒就要殺了他。
六道斂眸,眼睛裡那個“六”字似乎有光在流動。
“上一個眼睛有六字的已經被我殺了。”安安冷笑一聲。
小梅,妓夫太郎:?
我們是陸不是六。
“是嗎。”
他舔舔唇,戰意和興趣被完全激發出來,下手也稍微重了點,安安沒有為此苦惱,反而還輕笑了下。
終於要開始認真了嗎,那她也不客氣了。
【阿綱他們快來了。】
這麼快。
她剛燃起來,還沒開打,他們怎麼就來了,這可不行。
這屆手下不太行,六道見她視線帶了點彆的意味,很不明所以。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開關一樣的東西按了一下。
緊接著,“嘭”的一聲,六道聽到外麵不遠處傳來爆炸,煙塵四起,他睜大眼,“你做的?”
她怎麼做到的?
她什麼時候做的?
能在外麵埋下炸彈絕不是短時間做到的。
他完全沒發現,這怎麼可能?
發現少女比自己看到的想象的還要強大,六道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開心。
安安沒回答他,握緊拐再次和他打了起來。
阿綱他們則是快找到六道骸這邊時,前邊的路突然爆炸了,導致路不通,也讓他們緩了好一會,嚇了一大跳。
但再要找路就成了拆彈專家,一會響一聲,給阿綱嚇的心臟病都要出來了。
這怎麼回事啊!
“六道骸太可怕了。”
“可能不是六道骸做的。”裡包恩喃喃道,阿綱他們沒聽到,又問了一遍,裡包恩摸摸列恩,沒回答他,阿綱也不惱,隻能注意著周圍不會再有爆炸。
可能超直感有用,在阿綱的指引下,他們沒再遇到爆炸聲,問題是這麼一來他們就離遠了,甚至有迷路的風險。
拖慢阿綱他們的腳步,給自己爭取不少時間的安安再次和六道打了起來。
她暫時還不想被阿綱他們看到自己這種樣子,又真的想揍骸哥一頓,所以隻能拖延一下阿綱他們的腳步。
這兩天她早有準備。
六道很疑惑,自己的幻術對她作用不大,而她身手又很好,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身體原因,自己也許真的會落於下風。
可惜了。
沒有人是完美的。
他的幻術並不是完全沒用,隻是安安知道怎麼應付,但還能中點招,她心裡想要打他的信念很強,所以一直堅持到現在。
以至於在六道受到第一次正麵攻擊沒躲掉後,就導致越來越多的攻擊朝他打過來,像牽一發而動全身。
她真的把自己揍了一頓!
有這個認知的六道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
但少女一頓攻擊之後,身體實在吃不消,在她最後一擊結束,嚴肅認真的臉龐恢複原來羸弱而柔軟的模樣,身子一軟,往後倒去。
六道連忙接住她,他一動,就能感覺自己身體上受了不少傷,很疼。
小姑娘倒是沒受傷,畢竟打架的時候他還是稍微注意了一點。
“就這麼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