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好像有風,冷的讓她連潛意識都在喊著冷。
其實這幾天,繪麻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
在遠處,總有一股視線好像在打量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會感覺那股視線越來越近,好像都快實質化般。
但她不知道是誰,也不敢鼓起勇氣,朝對方看去。
這真的很可怕,父母都不在身邊,她身邊沒幾個親人,她也不知道跟誰說,朋友嗎?如果對方又要對朋友做什麼該怎麼辦?
對方又是什麼人?僅僅是偷窺還是彆有用心。
她隻能更加小心的行事。
她這幾天都沒睡好,也沒告訴朱利。
有時候又想,或許,是沒睡好,導致眼花了吧,畢竟這幾天雪下的那麼大,幼兒園和小學直接放假了,他們中學如果不是學業緊一些,可能也會放假。
所以,怎麼可能有人在偷窺她呢。
可這場大雪掩埋了無數人的心思。
今天放學早,下了幾天的雪終於停了,繪麻不敢耽擱時間,一放學就回家,她也沒想到,竟然在回去的路上,空無一人的雪地上,她察覺背後有人,不敢回頭。
她有對危機到來的意識,想要反抗,但力量卻不夠。
那人很快追上了她,她餘光看到身後雪地的腳印多了一串,想要再加快腳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是一塊布捂到自己口鼻,隨後她便失去意識。
不是幻覺,她就是被盯上了。
她是被冷醒的。
真的很冷很冷。
睜開眼睛後,她一眼便注意到諾大的空間裡,沒有玻璃的窗戶,風嗖嗖的從外麵進來。
難怪這麼冷。
繪麻回過神,稍微動了動,發覺自己手和腳都被繩子綁了起來,靠在牆角,旁邊還有幾個少女,一臉淚痕,喉嚨裡發出嗚咽聲,抽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頭還有點疼,暈暈的,繪麻努力打起精神。
被綁架了啊。
繪麻在短時間的慌亂後鎮定下來,她的家境還不至於讓人來綁架她然後要錢來贖,在看到還有幾個少女後,繪麻大概明白了什麼。
她雖然很怕,可旁邊有幾個比她更為慌亂的女孩,她告訴自己必須要想辦法脫離這個情況,否則等待她們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裡空間很大,裝修還沒好,看起來大概是個未完成的工廠,具體地點她不知道。
繪麻平時沒關注他們這座城市哪裡在開發,自然不知道具體位置。
除了幾個少女,還有幾個男人在另一邊烤火。
在火光中幾個男人的臉顯得麵目可憎,繪麻壓下心底的害怕,思考脫離危險的辦法。
突然,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站了起來,朝她們看過來,隨即往這裡走。
繪麻心生不安,旁邊短頭發的女生直接哭了出來。
她哭的很大聲,一聽就是終於繃不住然後不要命的哭。
聽到她哭聲和脆弱的模樣,男人顯得很興奮,將女孩拉起來,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手也不規矩起來。
剛剛和她依偎在一起的女孩並不敢出聲,隻能捂著嘴驚恐的流淚,很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這種情況下減低自己存在感是最好的選擇,那樣短時間可以自保,可繪麻無法當做看不見。
“請等一下先生。”
繪麻的聲音成功讓大家看向她。
【啊啊啊啊繪麻你是傻瓜嗎!】
給安安現場直播的係統發出尖叫,儘管知道應該伸出援手才對,可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不應該選擇沉默,明哲保身嗎。
安安加快速度跑起來。
一路上一輛車都沒看到,好在她這個世界體力還行,跑了這麼久沒累,現在越來越近。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這麼日劇跑。
“她不是傻瓜。”她能想象,繪麻現在有多害怕,可她的善良讓她能夠壓下這份害怕,選擇出聲。
這個社會,因為冷漠和沉默,讓多少本來能救回來的孩子永遠離開。
“因為她是繪麻。”
“她的勇氣,善良,溫柔,正是吸引人的地方。”
不然你以為,真的是瑪麗蘇嗎,能讓那麼多人喜歡她。
“你不是她,所以不懂她的選擇。”
因為,是繪麻呀,她有這種舉動並不奇怪吧。
係統說不出話,但從安安對繪麻的評價中,它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大家喜歡宿主。
“我記得當初在鬼滅世界裡的刀帶出來了,現在給我吧。”
【你怎麼知道……】
她作為星柱用的日輪刀,其實她沒帶走,隻是係統看她去好幾次鬼滅世界,為所有人幸福的未來,自己做了那麼多,便偷偷帶出來當做紀念。
沒想到宿主竟然知道。
它沒遲疑多久,將刀給了安安。
“我總不能赤手空拳打他們,在你給我的影像中看的出來,那幾個人販子醜是很醜,卻是練家子。”赤手空拳打架也不是不行,但有更方便的武器,為什麼不用呢?
握住刀,安安跑的更快。
好久不見啊,日輪刀。
【你怎麼看得出來?】他們是練家子。
安安沒回答它。
繪麻忐忑不安的開口後,反而冷靜下來。
“先生,你們抓我們來,目的很明顯,我想她們也知道。所以,先生,為了把我們賣一個好價錢,建議您暫時不要動她。”
她應該憤怒,大吼,甚至害怕。
但她沒有,隻是局促的目光中,顯示著她此刻的冷靜隻是強迫自己冷靜。
男人立馬鬆開哭泣的女孩,走到繪麻身邊,繪麻手和腳都動了動,掙脫不開,隻能避開男人的令人不適的視線。
逃過一劫的女孩摔到地上,也不敢出聲了,和其他少女在一起默默哭泣。
繪麻不是不害怕不恐懼,她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但善良的心讓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對方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繪麻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好在解救了少女,也不是什麼用都沒有。
男人回頭對其他幾個烤火的男人抬了下下巴示意,幾個男人拍拍手站起來走過來,繪麻咬了咬牙。
“聽到她剛剛說什麼了嗎?”
“哈哈哈真搞笑,把自己當什麼啦,賣個好價錢,怎麼著,我們玩玩就不能賣個好價錢啦。”
“不能又怎麼樣?”
他們一個接一個,嘴裡說的話都是汙言穢語,繪麻一時惱的想哭,鼻子一酸。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這個時候哭出來她就輸了。
在胖男人想對繪麻上手碰到她時,一直在偷偷解開綁著自己繩子的繪麻一動,緊接著抄起旁邊的玻璃瓶子就砸到試圖碰她的男人頭頂。
幾個男人都被這一幕驚到,被砸到的男人伸手捂著流出的血,眼裡充滿了憤怒。
“該死,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竟然打他!
這不夠冷靜,但繪麻感到惡心,想象一下被他們的手碰到,那也惡心的不行。
幾個男人迅速想要抓到繪麻,繪麻身手靈活,一時間竟然沒奈何她,然而她也很明顯不是幾個男人的對手。
特彆是氣憤之下的男人,在背後被森踢的趴倒在地上後的幾分鐘,繪麻已經不知道疼了。
大概是,拳打腳踢吧。
很疼。
但她咬著牙沒有叫出來。
幾個少女嚇的縮成一團,哪怕是剛剛她出聲救的女孩,也害怕的不敢上前阻止幾個男人的暴行。
不應該怪她,這才是明智的做法,隻是繪麻依舊失落。
繪麻目光逐漸迷離,心想,這樣死去,總好過被他們糟蹋的好,如果是那樣,她是絕對受不了的,挨打而已,至少心理能夠承受。
意識也漸漸模糊,耳邊除了呼呼灌進來的風聲什麼都聽不到,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嘭的一聲。
這個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幾個男人的動作也僵住,向門口看去。
一個長發少女直接踹開了門,她身後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幾分鐘前再次開始下雪,雪花成為她的背景,她模樣精致,麵色沉靜,手中握住一把刀,風吹動著她的裙擺和長發,她的披肩也隨風飄揚,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她身上詮釋的淋漓儘致。
你很難想象那種感覺。
繪麻自問不缺愛,也沒什麼心理陰影心理疾病,是個正常普通的女孩子,和大多女高中生一樣。
可是那一瞬間,她好像,真的看到她生命中的光。
你的英雄,會從天而降,會過來拯救你,帶你脫離危險,帶你遠去。
你總有一天會遇到你的英雄。
繪麻忽然想起她前幾天讀的,那是一本少女風的幻想,最後一段便是這麼寫的,她看完以後隻是一笑。
畢竟是。
不……,來源於現實。
此時,沒有人比繪麻還要震撼。
她看到少女提著刀隻幾個照麵就將男人們打的鼻青臉腫倒地不起,隨即走到自己麵前,朝自己伸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以及歉意。
“抱歉,繪麻,我來晚了。”
不晚!
繪麻想開口,但她暈了過去。
離得近了,她才看到,少女的眼瞳不是黑色或者褐色,也不是西方人的藍綠,而是異瞳。
和安格的眼瞳一樣。
這是繪麻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想法。
安安將她抱進懷裡,打通急救電話,繪麻受的傷必須去醫院。
打完以後,她去解了幾個女孩的束縛,“警察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們等等吧。”
少女們不停道謝,安安隻是點點頭。
她也知道,她們選擇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隻是對比繪麻的選擇,安安也沒辦法對她們沒有半點芥蒂。
安安將自己的披肩脫下來,蓋在繪麻身上,又將繪麻抱在懷裡,搓搓她冰冷的手,小心的擦去繪麻身上的血跡。
琉生來的比警察叔叔快。
聽到係統的提示,安安隻能將繪麻放好,然後離開了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