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鐵盧(1 / 2)

我隻想打個網球 茶咖 9391 字 3個月前

目不可視卻心明的諾亞點了點頭,沒有多分給旁人注意力,他簡明扼要地介紹了大道寺的這一招。

“把人拖進內心深層的夢魘,直麵內心最深的恐懼?”還以為這招會比之前那個讓人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招數要更容易應對的馬克提高了聲音。

“這種招數的恐怖程度豈不是和之前那個Yips有的一拚嗎!”

“難怪,”說出這話的菲茨傑拉德收到了隊員們的視線,他大概解釋道,“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大道寺和之前的那個幸村是繼任者和現任部長的關係。”

“所以招數有相似性也說得過去。”

“如果非說相似程度的話,”諾亞的臉上沒有多少之前的笑容,“‘夢魘’比起‘Yips’,可能更接近於‘夢境’。”

“因為都是‘夢’嗎。”其中一個澳大利亞隊員遵循字意地喃喃接道。

“無論是哪個,這種幻境類的精神力僅靠自己都是無法掙脫的。”才經曆過Yips‘洗禮’的庫裡斯深有感觸,“如果是雙打,搭檔又及時打斷的話,還說不定有用。”

“雙打嗎……”諾亞不知被觸動到了什麼點,他低低附和了一句。

不知是誰歎了口氣:“在構建的虛假勝利中失敗的夢境;還有直麵隱藏在內心深處自己都不知道的舊日夢魘……這些精神力招數真是說不清哪一個更‘仁慈’呢。”

隱藏在內心深處,自己都不知道的舊日夢魘?怎麼會不知道夢魘是什麼呢。

諾亞用力抓緊欄杆的手指因為缺血而有些泛白。

他知道哥哥的噩夢是什麼。

哥哥的噩夢——是他啊。

在轉身站定的間隙,突然覺察到了強烈視線感的大道寺抬頭與‘望’來的諾亞四目相對了。

那就是……大道寺心裡有了肯定的定論。

澳大利亞背後的棋手嗎。

沒有在意外界的打量,扶著欄杆的諾亞在心中默念:快點‘醒’過來啊,哥哥。

“汪!”趴在諾亞腳邊的考拉也配合地對著球場上叫了一聲。

……

期待越大,落空時的失望也越大。因而在連輸兩場,第三場比賽也不樂觀的情況下,澳大利亞觀眾們的喊話實在說不上好聽:

“什麼啊,我還以為第三場比賽好歹會有什麼大反轉呢。”

“誰讓那個叫做高爾吉亞的家夥剛開始認真了兩局就徹底消沉了下來啊。”

“他現在站在場上一動不動是乾什麼呢?我們花錢來看比賽就是為了看他在場上這副蠢樣嗎!”

“作為東道主隊,難道我們澳大利亞要在自己的國土上輸給名不經轉的日本隊嗎。”

“也不能這麼說吧,日本隊他們好歹在表演賽上贏了排名第一的德國隊……”

“那不過是表演賽而已,我們澳大利亞隊還在更正式的小組賽上贏了排名第二的瑞士隊呢,結果落到這樣的地步……”

外界的失望和憤怒,甚至是諾亞和考拉的呼喊,高爾吉亞都沒有接收到。

因為他的眼前‘出現’了還沒有失明的弟弟,還‘出現’了‘自己’。

他看到了斑斕的光,還有曾經。

【“我的夢想是和哥哥一起成為國家隊成員,一起成為澳大利亞的驕傲,哥哥,你的呢?”

“這還用說嗎,我的夢想當然也是和諾亞你一起站在球場上。”】

是啊,這是他們當初的夢想。高爾吉亞的臉色沉了下來。

可是夢想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實現呢?

斑斕的光閃了閃,場景忽而轉換。

【入學季剛過沒多久,網球學院的辦公室內的兩個教練正旁若無人地聊著天:

“相比於諾亞,身為哥哥的高爾吉亞反倒實力更為遜色呢。”

“這也難怪,天才畢竟是稀少的啊,好在我們這個網球學院爭取到了諾亞。”

“不過,主任他們是怎麼把諾亞勸進我們學校的?”

“嘛,誰能想到這種天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自己的哥哥也入選網球學院呢,主任答應之後,他就同意邀請了啊。”

“我還以為天才都是孤僻的呢。”

“誰說的,不少天才可都是超~級注重親情的啊。”

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門外正準備敲門的高爾吉亞。】

沒錯,他能進入網球學院,完全是借天才弟弟諾亞的光。僅僅以他的資質,其實根本無法達到網球學院的錄取標準。

他什麼都不是,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沒有在弟弟……的時候……

斑斕的時光再次跳轉:

【走廊上,早就因為諾亞所受到的優先待遇而不滿的部分學生正幸災樂禍地聚在一起:

“什麼網球天才,現在不要說打網球了,看都看不見了吧。”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老子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混蛋!”麵容還有一些稚嫩的高爾吉亞上前就對著打頭討論自己弟弟的人揮出了一拳。

“高爾吉亞,你竟然敢打我!”被打的男生怨恨地捂著青了一塊的臉。“你等著!我看你這個靠弟弟進來的關係戶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旁邊的人也是一臉嫌棄對著高爾吉亞:“彆管他了,反正等諾亞被踢出網球學院之後,他肯定也待不了多久了!看他到時候還怎麼囂張!”

“被踢出學院?!”還有些年幼的高爾吉亞並不相信同學們的胡話,“諾亞可是因為訓練才受的傷!”

“那又怎樣。”另一個在記憶中麵容已經褪色,聲音卻依舊尖銳的男生頗為趾高氣揚地開口,“一個瞎子怎麼可能再留在集訓基地,他要怎麼上場打球,憑借彆人的可憐嗎。”】

是的,他的弟弟在一次訓練事故後,失明了。

不僅如此,那些見他失去了原有價值的學校高層,還把諾亞徹底趕出了網球學院。

【沒事的,哥哥。

如果我不能再打網球的話,你就帶著我的那一份走下去吧。】

他們這麼對你,這麼對你……高爾吉亞攥緊了拳頭,我該怎麼走下去——帶著對澳大利亞的怨恨嗎!

不,不,他不能這麼想。

再過沒多久,諾亞的眼睛就能康複了。

再過沒多久,他們兄弟倆就能一起站上球場了!

再過沒多久……

可是——

怨懟和心結止不住地翻騰著。

被這股誘人的‘香味’吸引著,絲縷紫黑色的煙氣擺尾脫離開大道寺球拍,纏繞上了高爾吉亞。

眼前又一片斑斕的光彩剛剛亮起半邊,卻繼而突兀地泯滅。

因此變故,前幾秒還沉浸在過去夢魘中的高爾吉亞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