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或者應該叫你諸伏景光。”
貝爾摩德把人堵在了商場五樓的茶水間, 她聲音舒緩,木倉口卻警惕地對準對方的心臟,這幾個月他們已經在這個男人手上吃了太多的虧, 她不得不小心一點。
諸伏景光在沒和公安部的人接頭的情況下,孤身一人從長野逃到東京邊郊, 還損耗了他們不少的外圍成員。
外圍成員雖然就像是雨後的蘑菇那樣要多少有多少,但這還是從一定程度上,讓那位先生感覺到了組織的威嚴被挑釁,發布了絕對要把老鼠殺死在東京之外的命令。
五樓的高度,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 並不是絕對致命, 如果諸伏景光從他身後的窗戶跳出去,貝爾摩德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擊殺對方。
貝爾摩德沉思片刻, 才開口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那個人的近況嗎?據我所知他最近過的可不太好。”
諸伏景光果然轉頭看向她,但神情冷淡:“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呀嘞?小香取可要傷心死了。”貝爾摩德那雙嫵媚多情的眼睛波光流轉:“他為了你可是吃儘苦頭, 冷酷無情的警察卻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嗎?”
貝爾摩德沒有錯過對方在瞬間緊縮的瞳孔,人可以通過訓練控製大部分的麵部肌肉群, 卻很難控製瞳孔,這是人類的弱點。
“他是你們的人, 我沒有義務去記住他的名字。”
“我當然願意相信啦, 畢竟小香取那麼可愛。”貝爾摩德歎氣:“不過琴酒可不像是我這麼好說話,小香取違抗命令襲擊黑麥, 又在明知你是臥底的情況下接近, 最後你又是從他手上逃脫,無論怎樣看,小香取都很可疑吧?”
“……”
“不過你安心,小香取的嘴巴相當牢靠, 就算是琴酒親自審問,他也沒透露你的行蹤。”貝爾摩德聲音甜蜜,像是浸著蜜糖:“作為男人應該很滿足吧?有美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這不是全世界男人的夢想嗎?就算是回到光明那方,這件事也可以吹噓……”
兩聲木倉響同時回蕩在房間中,兩個人幾乎是瞬間開木倉,又同時躲過對方的子彈,但等貝爾摩德從地上翻身而起,衝到窗口的時候,看到的隻是諸伏景光踢碎了下一層的玻璃,從窗口一閃而過的黑發。
又被他逃掉了。
貝爾摩德頭疼地捏捏額角,連續幾個月的加班,就算是她也會感覺到疲憊。
身後的門被大力踹開,貝爾摩德不回頭也能從暴躁的腳步聲中聽出對方的身份,她低頭點燃細長的薄荷煙,聲音沙啞。
“琴酒,你又來晚了。”
男人周身圍繞著肉眼可見的殺氣,森冷的綠眸陰鬱地掃視整個屋子。
貝爾摩德緩緩吐出口白色的煙氣:“我剛才和他提起香取晴,他否認了他們的關係,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諸伏景光幾次從她和琴酒的聯手下逃脫,間接為香取晴放走他的行為給出了合理解釋,如此棘手的獵物,香取晴失手也並非不能理解。
這也是他們沒有審問香取晴的原因。
貝爾摩德斜倚在窗台上,黑色皮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但她對麵的男人不為所動。
貝爾摩德早就習慣對方這幅不把她當女人的態度,當初能對著她說出‘黑的和黑的混在一起隻能是黑的’,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在感情上沒救了。
但就是這種家夥,貝爾摩德竟然從他那裡感覺到了對香取晴難得的信任。
不然依照琴酒一貫的做法,早就該在香取晴襲擊黑麥、接近諸伏景光的時候,就把老鼠的身份釘死在香取晴身上。前幾天去實驗室見對方的時候,就應該一木倉解決香取晴,而不是任由對方頂著那頭礙眼的粉灰雜毛亂晃。
貝爾摩德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對於香取晴的信任,直到現在你都不懷疑他嗎?”
“據我所知他的身份不明,就算是組織也查不到他過去的蹤跡,簡直像是憑空出現在那個爆/炸現場一樣。”
貝爾摩德夾著薄荷煙的手指輕抖,煙灰被夜燈吹散飄揚,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閃爍:“我不相信你是會輕信這種來路不明的家夥的人,除非你已經從其他的渠道查到了他的底細。”
“而他的身份又讓你非常確信,他永遠都不會背離黑暗。”貝爾摩德紅唇勾起:“雖然能從那種牌技猜到一些,但你這種態度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啊……”
“到底是怎樣的束縛攥在你手中,才會讓你這種多疑的家夥認為絕對安全?”
長久的沉默,琴酒轉身離開,背對著她所說的話充滿譏諷的味道。
“你們情報組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想要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我沒有義務告知。”
“嘖。”
貝爾摩德不爽地把煙按滅。
神秘讓女人更有女人味,但放在男人身上就讓人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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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實驗室。
香取晴反坐在轉椅上,下巴搭在椅背上,發根已經長出了銀灰色,原本的粉色被他紮成揪,像是團兔子尾巴,他兩條長腿支著椅子,眼睛跟著在實驗台前的宮野誌保亂轉。
小女孩身材瘦小,穿著研究所統一下發的白大褂,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對方也確實隻是個孩子,明拉當年也是這麼大的年紀。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有些共同點,明拉也很喜歡把他臥室裡四處亂跑的小老鼠當作寵物,還省下餅乾當作小老鼠的口糧,香取晴注意到宮野誌保也給籠子裡的每隻小白鼠取了名字。如果明拉能活下來,或許會和這個孩子很有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