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皮皮適時地喊一聲,小身子向南湘懷裡傾。
糖糖也揉著眼睛甕聲甕氣地喊:“媽媽。”
紀隨舟沒有辦法,隻好把皮皮糖糖放在東屋的床上。
南湘說:“你今天很累了,早點睡吧。”
紀隨舟看一眼皮皮糖糖,轉身到了西屋,坐到床上,聽著東屋裡南湘和皮皮糖糖細小的說話聲,沒一會兒皮皮糖糖安靜下來,接著聽到南湘到院子洗衣服了,他側首看向窗外,看到院中一道纖細的身影。
很快地,南湘將內衣內褲晾在曬子上,轉身走進東屋,關上了屋門,周圍驟然安靜。
他收回目光,掏出煙盒,稍稍顛一下,顛出一根煙,咬在口上,又摸出一盒火柴,“噌”的一聲劃亮一根火柴,遞向煙頭。
煙頭閃爍著點點火星子的同時,煙霧開始繚繞。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似乎是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隔著一個堂屋的東屋裡,南湘決定給自己放假,今晚不做衣服也不畫圖了,於是心安理當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
第二天睜開眼睛,就看見皮皮糖糖趴在木窗子上往外看,小嘴裡麵嘰裡呱啦說著什麼,她也沒有聽清楚,輕輕地喚一聲:“皮皮糖糖。”
“媽媽!”皮皮糖糖開心地喊。
南湘坐起來,摟著皮皮糖糖向外看,問:“寶貝們,你們在看什麼?”
“看爸爸!”皮皮糖糖一起說。
“爸爸呢?”南湘沒有在院子看到紀隨舟。
“爸爸出去遼。”皮皮糖糖剛剛醒來,就聽到院子裡有聲音,他們趴在床子往外看,就看到爸爸站在院子裡忙碌,不等他們喊出聲,爸爸出去了。
“去哪兒了?”南湘問。
“不幾道。”皮皮糖糖一起說。
皮皮糖摸著小肚子說:“媽媽,我餓遼。”
“早飯想吃什麼?”南湘問。
“想吃麵麵,想吃蛋蛋,想吃肉肉。”
“你想吃的倒是多。”南湘捏一下皮皮的小鼻子。
皮皮嘻嘻笑著,聲音裡充滿著清新&...#30340;奶味。
南湘笑著說:“起來,媽媽給你做。”
“嗯。”皮皮糖糖開始穿衣服。
南湘也跟著起來,帶著皮皮糖糖出了堂屋,來到廚屋門口,正要舀水時發現廚屋的兩個地鍋裡都冒著熱氣,所以紀隨舟是做好了早飯,她正驚訝的時候,紀隨舟拎著鐮刀從外麵回來了,看到他們,目光瞬間有了溫度說:“都醒了。”
“爸爸!”皮皮糖糖喊。
“誒。”紀隨舟笑著應一聲,伸手將鐮刀插到廚屋的牆孔中,衝皮皮糖糖伸開手臂:“來,爸爸抱。”
皮皮糖糖又害羞又開心地撲向紀隨舟。
紀隨舟一把將皮皮糖糖抱起來問:“餓了沒有?”
“餓遼。”
“那我們吃飯吧。”
“嗯。”
紀隨舟看向南湘,南湘這才開口問:“你做好飯了?”
“嗯,準備吃飯吧。”紀隨舟說。
南湘問:“你不會一早就起來割稻子了吧?”
“嗯,稻子都熟了,趁著有露水,稻穗不會脫落。”
南湘這才想起來不管是麥子、稻子還是大豆什麼的,一般都是早上晚上割比較好,中午太陽毒辣,將農作物曬的相當乾燥,稍稍一碰,很容易掉穗子,無形之中都是損失,所以紀隨舟才早早去割。
至於多早,她無從得知,估計他也不打算喊她起來幫忙的,她走到水盆前轉頭說:“皮皮糖糖,來洗手。”
“你洗吧,我來給他們洗。”紀隨舟抱著皮皮糖糖說。
南湘也就自己洗手。
紀隨舟抱著皮皮糖糖到壓井邊的水盆裡,給皮皮糖糖洗手,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給皮皮糖糖洗,特彆認真,南湘則是把早飯盛出來,和皮皮設想的不謀而合,有麵有蛋還有肉,她將這些一一擺到飯桌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早飯,南湘問:“一會兒你要乾什麼?”
紀隨舟聲音沉沉地回答:“一會兒把稻子都拉到場裡。”
“場子弄好了嗎?”
“差不多了。”
“我能幫什麼忙?”
紀隨舟抬起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把南湘看穿一樣,說:“你成長真多。”
南湘昨天晚上睡前,已經把思路理好了,她就是跳出了“極品女配”這個設定,她不想偽裝,她本來就是要做自己,所以不懼紀隨舟的目光說:“還行。”
紀隨舟直直望著南湘,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低頭說一句:“農忙的時候比較亂,有人偷糧食有人偷農具還有人偷孩子,好好看著皮皮糖糖就行。”
“行。”南湘答應的乾脆。
紀隨舟沒再說什麼,很快地吃飯,吃完之後,他看著皮皮糖糖一勺一勺地舀雞蛋羹吃,小嘴周圍弄的都是細碎的雞蛋羹,小模樣可愛極了。
他眼神都溫柔的不得了,耐心地看著皮皮糖糖吃完,他起來洗碗,然後抱著皮皮糖糖夠樹葉玩,又特意在院外係了個秋千給皮皮糖糖,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對南湘說:“我去乾活了。”
南湘點點頭。
紀隨舟將院裡的稻子重新裝到牛車上,然後拉著牛車朝東湖走,路上鄰居們紛紛熱情地和紀隨舟打招呼,然後沒看見南湘,就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這些話傳入了大忠小陸和張方耳中,三個人聽的都不大高興,來到東湖,就看到紀隨舟一個人在場裡麵打理稻子,三個人都上去...幫忙,張方忍不住就問:“老大,嫂子沒有來嗎?”
“眼睛看不到嗎?”紀隨舟反問。
張方也不生氣,接著又說:“你怎麼不讓嫂子來幫忙?”
紀隨舟回一句:“她在家帶孩子。”
“她帶什麼孩子?根本就是扔到一旁不管。”他又接著說:“老大,不是我說,大家都覺得嫂子這人不適合當媳婦,你看那麼多女的喜歡你,願意為你——”
“大家是誰?”紀隨舟語氣一冷。
張方瞬間不敢說話。
大忠趕緊緩和氣氛說:“啊,今天天氣真好。”
小陸跟著說:“是啊,曬稻子特彆好。”
大忠小聲在張方耳邊說:“你乾什麼呀,是第一天跟著老大混嗎?不知道老大什麼都好,就是護短嗎?”
張方氣不過地說:“南湘不值得。”
大忠說:“值不值得要你說?”
“我看不過去,我心疼老大。”
大忠懶得和張方說話,繼續和小陸聊著漫無邊際的話,緩和氣氛,可是紀隨舟不為所動,開口說:“張方,南湘現在是我媳婦,是我兩個孩子的媽,我覺得她沒問題,她就是沒問題,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都給我憋著,我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