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陸媳婦等人不停地誇獎著南湘,程彩玲聽的心煩,咬了咬嘴,她就是想要貶低南湘,想不到弄巧成拙,接著陰陽怪氣地說:“就是裁縫啊。”
“裁縫也挺好的啊。”小陸媳婦說。
“不但手巧還要靠腦子。”大忠跟著說。
小陸連連點頭。
紀隨舟說:“沒錯。”
程彩玲不死心地說:“雲雲畢業就會進銀行或者機關單位工作,以後就算是當官的人了,和裁縫啊農民啊什麼的都不一樣,那出門——”
這話紀隨舟等人聽了都不太高興了。
南湘搶先說:“行業無貴賤。”
程彩玲說:“怎麼無貴賤呢?農民就是比不上當官的。”
南湘笑說:“行業從來就沒有貴賤,分貴賤的是某些人,當官的也是出自於農民,他們隻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勞動,都是吃五穀雜糧,都要遵守國家各種政策製度,不是嗎?”
程彩玲回答不上來。
南湘繼續說:“李雲雲作為國家提供衣食住行用供出來的大學,不應該在你麵前炫耀她的職位有多麼優秀,而是應該奮發圖強,踐行為人民服務,回報國家回報社會,才不枉國家在她身上花的那些錢和心血!”
這個年代大家都喜歡說一些“毛主席說”“為人民服務”“婦女也頂半邊天”“報效國家”等等的話。
南湘也會說,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可是這個程彩玲很明顯就是來秀優越感的,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說了出來。
果然程彩玲聽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大忠小陸張方和小陸媳婦等人一臉吃驚地看著南湘,他們越是和南湘接觸,越是覺得那些流言蜚語都是放屁,此時聽南湘說出這麼條理清晰的話,說的程彩玲啞口無言,也說到他們心坎裡去了,他們突然覺得南湘的腦瓜子太好使了。
紀隨舟也是微微怔了一下,繼而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南湘見程彩玲老實了,就笑著招呼大家吃菜。
沒有程彩玲的炫耀,飯桌上又是一派和諧,大家說些農忙的事兒,說著生活中的趣事,說些外地風俗,嘻嘻哈哈的都很樂嗬。
很快地大家都吃飽,小孩子們已經在院子裡玩耍。
南湘紀隨舟等人坐在桌前繼續聊天。
程彩玲覺得坐在這兒沒什麼意思了,說:“隨舟哥,謝謝你的招待,過幾天雲雲回來以後,我們請你吃飯。”
紀隨舟說:“謝謝,不過,過幾天我就出門。”
程彩玲不死心地說:“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在滬市請你。”
不等紀隨舟拒絕,程彩玲笑著和大家招呼一聲,轉身就走了。
大忠等人突然感覺程彩玲沒有上學時候惹人喜歡了,想說點什麼,又覺得程彩玲怎麼樣,都和他們沒有關係,轉而就聊點彆的。
又聊了半個小時,也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去。
皮皮糖糖揮著小手說:“明天見喲。”
南湘紀隨舟開始收拾桌子。
紀隨舟笑著對南湘說:“沒想到你懂的很多。”
南湘說:“還好。”
紀隨舟抬眸看南湘。
南湘說:“你收拾吧,我去給糖糖洗澡吧。”
南湘真的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轉身拉著糖糖去洗澡。
紀隨舟隱約察覺到南湘生氣,又不知道南湘為什麼生氣,他忍不住回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見南湘給糖糖洗好澡了,他將洗澡水倒了,問:“晚飯覺得怎麼樣?”
南湘回答:“挺不錯的。”
“吃飽了嗎?”
“嗯。”
紀隨舟又說:“看起來不開心。”
南湘邊給糖糖穿衣服邊說:“我挺開心的。”
紀隨舟遲疑一下,說:“我以前確實和雲雲彩玲一起上學放學。”
“雲雲?”南湘轉頭問。
“怎麼了?”大家都從小玩到大的,都是這樣稱呼。
“沒怎麼。”南湘收回視線。
紀隨舟說:“你不要在意彩玲說什麼。”
“我沒在意,你給皮皮洗澡吧。”南湘抱著糖糖進了東屋。
紀隨舟看一眼南湘的背影,著開始給皮皮洗澡。
南湘坐在床邊陪糖糖玩耍,糖糖興趣缺缺的。
她溫聲問:“糖糖是不是困了?”
糖糖軟軟地應:“嗯。”
“那糖糖就睡吧。”
糖糖鑽進小毯子裡。
南湘給糖糖說故事,沒一會兒紀隨舟也抱著皮皮過來了,皮皮問:“妹妹睡著了?”
“是啊,你也早點睡喔。”南湘說。
“嗯。”皮皮跟著躺下。
南湘打開收音機,說:“皮皮聽收音機,媽媽去洗澡了。”
皮皮說:“好。”
南湘拿了衣服走出東屋。
紀隨舟跟著走出東屋。
南湘將衣服放到凳子上,抬步進廚屋舀水。
紀隨舟緊隨其後:“我和程彩玲隻是同學關係。”
南湘掀開鍋蓋:“誰說程彩玲了。”
紀隨舟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忽然想到什麼,又說:說:“我小學時候和李雲雲是同學,她那時候長得很瘦,有男同學欺負她,我就幫了她,那群男同學就編排李雲雲是我小媳婦,你不要當真。”
南湘認真地聽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莫名有點開心。
紀隨舟問:“你心裡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候聽到皮皮喊:“媽媽!媽媽!”
南湘應一聲:“誒!”
“媽媽!妹妹哭遼!”
“我去看看。”紀隨舟說。
“我也去。”南湘放下手中的瓢,快步跟著紀隨舟走進東屋,看見皮皮坐在床上:“怎麼了?”
“妹妹哭遼,妹妹身上好熱。”
南湘聞言心裡一驚,一把拽開紀隨舟,伸手就撫摸糖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