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舟就將桌椅放到了床尾。
皮皮說:“媽媽上學啦!”
糖糖點頭:“媽媽好學身!”
南湘紀隨舟笑。
紀隨舟轉頭說:“我今天順便將家裡的桌椅凳子牛車的,都修了一下,紅薯白菜和臘肉也放到地窖裡麵”
聽到紀隨交待這些,南湘才忽然想起來,紀隨舟明天就要走了,時間過的好快,她問:“明天你什麼時候走?”
紀隨舟看了一眼皮皮糖糖,見兩個孩子往椅子上爬,並沒有注意他們說的話,他才說:“這兩天他們都是下午睡覺,明天他們睡著了,我就走了。”
“那我送你吧。”南湘說:“孩子就麻煩小陸媳婦看一下。”
紀隨舟點點頭,接下來把之前離彆的話,又說了一遍,比如注意火,比如晚上安全問題,比如照顧孩子問題等等,反正衣食住行用都說了一遍。
吃過晚飯之後,紀隨舟還沒有停下來。
躺在床上還和南湘說各種問題,簡直就像個管家婆,說到最後,問:“你有沒有打算在縣城租房子?”
“沒有。”南湘果斷地回答。
她其實對縣城並不算熟,而且南化縣才剛剛起步,治安也不太好,她帶著兩個孩子租房子實在不安全,雖然水灣村到縣城有段距離,但是旁邊都是村莊,白天來來往往都是行人,相對安全很多。
“為什麼?”
“不太安全。”
紀隨舟說:“一湘製衣店附近有個幸福裡,那裡治安稍微好一點。”昨天紀隨舟帶著皮皮糖糖逛縣城時,到一湘製衣店周邊看了看。
南湘說:“那裡沒有房子出租。”
紀隨舟沉默。
南湘接著說:“你是不是覺得下雨下雪之類的,會凍著皮皮糖糖?”
紀隨舟加上一句:“還有你。”
南湘心裡微微一顫,忽略心中的異樣,說:“其實陰天下雨的話,我和皮皮糖糖可以在店裡住一兩晚。”
一湘製衣店雖然是她的,可是就是一個門麵店,後麵有個院子,院子角落兩間小屋子,一間是廚屋,一間是儲物,沒有房間給他們居住。
不過真遇到下雨下雪之類的,他們可以在店裡住一兩晚,店裡棉襖木板什麼的都有。
“我回頭——”
“不用租房子,租房子還要弄床鋪、廚屋、水瓶和小孩子用品等等,特彆麻煩,而且水灣村的人對我們都挺維護的,住在外麵,拘著皮皮糖糖了。”南湘就沒有打算在縣城租房子過,現在有了一湘製衣店,更不會租了。
“那你呢?每天來回跑,那麼辛苦。”
“也不辛苦,騎自行車就十分鐘左右。”
“我是說,你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
“我隻上半天班。”
“如果覺得累,就物色一個阿姨,幫你帶。”
“好,我知道。”
紀隨舟好像有說不完的擔憂一樣,直到南湘入睡了,才聽不到她的聲音,第二天南湘又去了一湘製衣店,不過她隻上了半天,中午從縣城買了熟菜回來,一家歡歡樂樂地吃著,他們一起陪著皮皮糖糖玩耍。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皮皮糖糖才睡覺。
南湘請來小陸媳婦在院子裡看著,她送紀隨舟走。
這次紀隨舟是走大路的,村長等人看到後,紛紛相送,好像紀隨舟是村裡唯一的希望一樣。
“隨舟啊!好好乾!”
“舟啊!過年回來不?”
“隨舟,不要掛念家裡,我們幫你看著孩子呢。”
“……”
紀隨舟微笑和村裡人說話,偶爾遞上些煙,說些麻煩父老鄉親多多照看的話,父老鄉親都知道紀隨舟的仁義,一個個都鄭重答應。
紀隨舟稍稍心安,很快就到了大路,紀隨舟長腿跨上自行車,單腳支地。
南湘坐上後車座。
紀隨舟和村裡人揮揮手,然後腳踩車鐙子,自行車駛起來。
兩個人沉默著。
忽然自行車晃了一下,南湘嚇的趕緊摟住紀隨舟的腰。
紀隨舟身體一緊。
南湘趕緊鬆手,忽然自行車又猝不及防的晃了一下,她再次抱住紀隨舟,剛要鬆手的時候,聽到紀隨舟說:“抱著吧,一會兒就抱不到了。”
“誰要抱你。”南湘才放開紀隨舟,自行車又顛了一下,她這才意識到:“紀隨舟,你是故意的!”
紀隨舟輕笑出聲。
南湘不理紀隨舟,雙手抓緊車座。
很快地駛到了公共汽車站牌。
紀隨舟單腳支地,故意將自行車微微傾斜。
南湘順勢下來。
紀隨舟將自行車停靠在路邊,解下行李包,看著南湘走近了自行車,他連忙伸手拉住南湘的胳膊問:“你現在就走?”
南湘趕緊看向四周,這個年代一對夫妻在大街上手拉手,都是會引人關注,都會覺得害臊的。
“周圍沒有人。”紀隨舟說。
南湘問:“然後呢?”
“你不陪我等公共汽車?”
南湘不說話。
紀隨舟微微低頭,問:“你生氣了?”
南湘反問:“生什麼氣?”
“剛剛自行車顛你。”
“你還好意思說?”
“第一下真不是故意的。”紀隨舟誠實地說。
南湘問:“所以,第二下第三下是故意的?”
紀隨舟點點頭:“是,我想讓你多抱抱我。”也許是離彆在即,紀隨舟情緒飽滿到了極限,平時不敢說的話,也說了出來。
南湘聞言震驚地看向紀隨舟。
紀隨舟凝視著南湘,深情地說:“南湘,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
南湘不知道紀隨舟要說什麼。
紀隨舟接著說:“昨天我抱了你親了你,你也沒有推開,不是嗎?”
南湘確實沒有推開。
紀隨舟猶豫了一下,說:“那就忘了那個男人,多看看我。”
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