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湘說了這些話,梅紅梅元麗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而且找到了主心骨,當下就轉身去工作了。
南湘一直都是目標明確的,接下來她把校服和招待的事兒都交給梅紅梅元麗汪氏,她修、改和做秋冬季的衣服,每種衣服都至少做兩件,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轉眼過去了五天,南湘的衣服做好一半,縣城也在這時候慢慢恢複平常的熱鬨,小姨和姨父在幫著家裡種麥子,她下班就會帶著皮皮糖糖給他們送吃的喝的,也幫著種田。
在她打算將家裡情況寫信給紀隨舟的時候,紀隨舟的信就寄過來了。
她還沒有來得回信,第三天又有一封紀隨舟的信,第五天還有……這是兩天一封信的節奏啊。
她突然發現紀隨舟和不苟言笑無關。
不過他的信倒也不是廢話。
除了含蓄的情意之外,他還會說一說滬市的製衣和服裝的情況,甚至寄了照片給她看,還是高清彩色照片,雖然《八十年代好日子》一書中了解到一起服裝問題,但是這麼直觀地看到照片,還是頭一回。
她在回信裡非常開心地感謝紀隨舟,然後帶著皮皮糖糖去照相館拍了照片寄了過去,她不知道紀隨舟將母子三人的照片隨身攜帶,但是她知道皮皮糖糖知道了什麼叫信,什麼叫信紙,什麼叫郵票。
梅紅梅忍不住打趣:“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寫信了。”
元麗笑說:“不會那麼快寫信,應該會貼郵票。”
南湘接受兩個人的調侃,走到製衣桌前,準備趁著中午理一理毛線,忽然覺得偌大的製衣桌好像少了什麼,仔細想了想,剛剛從郵政局買的信封和郵票不見了。
她問:“梅姐,元麗,你們看到我的信封和郵票嗎?”
“沒有啊。”梅紅梅元麗一起回答。
梅紅梅問:“你放在哪兒的?”
“我就放在製衣桌上的。”南湘記得的很清楚,她買了一大張郵票,總共有十六張小郵票,她和皮皮糖糖一張張撕開,準備貼到信紙上的:“怎麼不見了呢?”
“什麼時候啊?中午也沒有來客人啊,應該不會不見,再仔細找找。”梅紅梅說。
元麗朝後院遙遙一望,猜測:“不會是皮皮糖糖在貼吧?”
南湘梅紅梅尋找的動作一停,接著一起走到後院門口,一眼看見兩個孩子像是兩個胖團子一樣,蹲在牆角,正嘰裡咕嚕說著什麼話,她們緩緩走近,看到了他們腳邊放著的信封、郵票和漿糊,此時汪氏在廚屋做飯,所以信封、郵票和漿糊,都是這兩個孩子搞的,他們也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對話。
“妹妹!貼正哇!”皮皮說。
糖糖肉肉的小手捏著一小張貼票,像模像樣地在漿糊碗裡蘸一下,很認真地往地上信封的郵票虛框中貼去,可是孩子還小,大腦發育不完全,行為舉止都是晃晃悠悠的。
不出意外地貼歪了。
可是糖糖認為自己貼的很正,撅著小屁屁,一隻小肉手按著地麵,一隻小肉手還啪啪地拍兩下郵票,累的呼哧呼哧的,說:“好,貼好好!”
皮皮跟著說:“我也貼好好!”
梅紅梅元麗見狀都看向南湘,她們以為南湘會因為孩子調皮而生氣發脾氣,結果南湘笑容溫柔地看著兩個孩子,也是,南湘特彆愛皮皮糖糖的,而且郵票貼歪了也可以用的,這時候皮皮糖糖也發現了南湘三人,拿起地上貼著郵票的信封,開心地說:“媽媽,探,貼好好!”
“真棒!”南湘蹲下來誇獎兩個孩子。
糖糖說:“貼好好!給爸爸!”
皮皮說:“嗯,我們貼,媽媽不貼。”
南湘明白了皮皮糖糖的意思,問:“是不是覺得媽媽太忙了,所以想幫媽媽呀?”
兩個孩子一起點頭。
“哎呀呀,媽媽超開心的,下次要是幫媽媽做事情的時候,早就告訴媽媽,媽媽可以早點開心,可以嗎?”
“闊以。”兩個孩子一起說。
南湘摟著皮皮糖糖狠狠親一口,親的皮皮糖糖咯咯笑,就在這時候忽然落了雨點子,他們趕緊拿起信封朝店裡跑,接著雨越下越大,臨近下班的時候倒是小了,天也很冷了,南湘怕路上又下起大雨淋病皮皮糖糖,於是讓梅紅梅元麗汪氏下班回家了。
她帶著皮皮糖糖在店裡睡,早就預料到下雨下雪的情況,所以備好了席子、被子、枕頭等等東西,她在廚屋裡做了晚飯,和皮皮糖糖吃過之後,就打開店裡的燈泡。
縣城也是最近才通電的,皮皮糖糖也是第一次見,兩個孩子好奇的不得了,在店裡玩的十分開心,南湘怕他們磕著碰著,就先給他們洗了臉洗了腳,塞進被窩裡,讓他們看著燈泡聽收音機,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把秋冬也衣服的收尾工作做好。
她做完的時候,皮皮糖糖就睡著了。
她順便給紀隨舟回了一封信,紀隨舟兩三天一封,她是四五天一封。
這一封就是將他兒子女兒的對郵票的“惡行”轉述給紀隨舟,轉述著轉述著就覺得皮皮糖糖膽子越來越大的。
記得剛剛覺醒的時候,兩個孩子都不敢見生人的,現在……前幾天胖大姐過來的時候,皮皮糖糖是圍著她說個不停,把胖大姐逗的哈哈大笑,兩個孩子像極了在維護客戶,甚至有點社交牛逼症。
她很欣慰兩個孩子的轉變,所以她的字裡行間也都是對兒子女兒的愛意,寫完了之後,裝進信封中,信封上歪歪扭扭的郵票就是糖糖貼的。
她掏出信紙又加上一句“這個信封上的郵票就是你女兒貼的”,接著將信封封口,整理一下她這些天做出來的衣服,透過細小的門縫看一眼對麵的依人製衣店,目光重新落到新衣服上,輕聲說:“就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