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季雨時更強的人?
這讓森田佑感歎, 看來紀年為星元的這個時空比他們的時空更加人才輩出,而且裝備等物也發達不少,應該是有一定科技差距的。
但是,三人除了交換當前在魔方裡的信息, 對自己的年代、背景皆是隻字未提。
為了保持時空的穩定性, 他們不會與來自彆的時空的穿越者過多交流。
無論是來自哪一個時空的穿越者, 天穹的三大定律都已經刻入了他們的骨子裡:絕不改變過去, 絕不談論現在, 絕不迷戀未來。
“這裡的房間的確是在移動。”Zoe開口道, “每當開啟一扇門有人進去,再打開門後, 原本的房間就會消失換成彆的房間,可能是房間裡有什麼感應裝置。”
她這一路上顯然已經經曆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況, 才會有此一說。
季雨時點點頭:“有可能。”
Zoe開始思考:“這樣的話我們很難找到規律, 有這麼多個房間, ‘魔方’到底想讓我們乾什麼、拚接什麼?”
大家都知道要解答這個問題,隻有靠試驗和摸索, 如果為了安全都待在原本的房間裡不動,是永遠都找不到答案的。
三人簡短地說完話, 便決定繼續前進。
Zoe取下懸浮在空中的紅色圓球。
三人從上下左右前後四個方向按順序查看了一遍,發現周圍六個房間裡的小球顏色各有不同, 分彆是兩個藍色、一個黃色、一個綠色、一個紫色和一個紅色。
根據剛才森田佑的猜測,大家選擇了有紅色圓球的房間繼續前進。
一路上, Zoe都會在房間裡用匕首刻下有羅馬數字的記號。
安靜、潔白的房間一個接一個,很容易讓人產生隔離世外的感覺,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如此。
森田佑會主動找話題,但是他不像李純是個話癆, 雖然說話囉嗦了點,但是都講的是有用的信息。
“前輩,你說估計在這裡活動的還有21個人,那我有一件事就想得通了。”森田佑說,“我和隊友走散以後,在一個房間裡待著時,有一扇門突然就打開,可是我沒有按開關。那個門開了一秒鐘,然後就關上了。”
他說得陰森森,還比劃著:“我想如果是我的隊友的話他們肯定會叫我,所以那時我沒看見門後麵的人,還以為這裡有鬼。現在想一想其實很簡單,肯定是彆的隊伍的人發現了我,但並不想和我一起行動,就離開了。說不定就是你的隊友。”
如果這裡真的隻有三支守護者小隊,那麼森田佑遇到天穹七隊的幾率還是挺高的。
季雨時聽了這話卻在想,這裡可能不隻有三支小隊,他們說不定還會遇到更多其它時空的穿越者,就像他們在時空的裂縫裡一樣。
“應該不是我的隊友。”季雨時說,“他們如果發現了你,不會直接走掉。”
就算競爭者關係,天穹七隊也不會這樣做。
有效卻又有所保留的交換信息,是在魔方裡儘快與隊友彙合的方式。
森田佑笑了,露出白牙:“啊,前輩不管是對隊長還是隊友都很有信心呢。真羨慕你們有這樣的氛圍。”
Zoe話不多,也嫌森田佑話多,她隻想快點從這裡出去:“難道你們隊裡不是這樣?”
“也算不上是沒有吧。”森田佑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我之前一直是做文職工作的,本來是打算去做記錄者,守護者缺人我就報名了。戰鬥力、經驗都還有點跟不上大家,所以和隊友還不是特彆熟。”
Zoe並沒有覺得他可憐。
每一個守護者剛進入新隊伍時都有一段時間的磨合,適應得了就留下,適應不了就離開,她在天穹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季雨時聽到森田佑的回答,似乎有所觸動。
他回過頭對森田佑說:“文職工作者自有自己的長處。多出幾次任務,你們就會慢慢熟悉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新的房間。
上、下、下。
這是他們到達的三個房間,房間裡都是紅色的圓球。
季雨時記得每一次進入房間的方向,腦中原本呈平行排列的一條基礎房間布局開始變形、重組,這裡的排列比他想象中複雜許多倍,早已遠遠超過他隨口以86個房間計算的基礎。
拚接。
到底是什麼意思?
Zoe繼續取下圓球,還是她按下開關,森田佑和季雨時分彆查看房間內小球顏色的模式。
森田佑看了左邊的房間:“紅色!”
季雨時順著銀白色的梯子爬上右牆,門開了以後他看了看:“紅色……等等。”
右邊那個房間裡映入季雨時眼簾的,是地板上的一大灘鮮紅血跡,還有一顆滾在牆角、後腦殘朝外的頭顱。
見他反常,兩人都問怎麼了。
季雨時下了梯子,許久未見過的血腥場麵重來,讓他一時沒了在PU-31看碎屍肉塊看到麻木的承受力,一股股的惡心不適從胃部泛上來,勉強忍住道:“裡麵有一顆人頭。”
森田佑驚訝:“人頭?!是死人?”
季雨時“嗯”了一聲,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Zoe表示懷疑:“你說圓球是紅色的,裡麵怎麼會有死人?”
這算不上不信任季雨時,畢竟他們是萍水相逢,他們之間完全沒有默契、感情的沉澱,不管季雨時剛才分析情況時聽上去多邏輯分明,Zoe還是要親自看看才能確定。
Zoe爬上梯子看了,臉色一變:“發生了什麼事?”
見果真出現了屍體,還隻是一顆頭,森田佑一點也沒有也爬上梯子去看看的想法,甚至他連一牆之隔的地方都待不下去了:“快走吧,彆管了,說不定就是那個害死Chuck的人乾的,他就是個凶手!他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超S級任務被森田佑搞成了密室殺人案,他真情實感,既義憤填膺又中二。
一邊罵一邊念叨,森田佑先爬上了左側的梯子:“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人三天不吃飯就會爬不起來,我現在已經很虛弱了,我們得快點!”
季雨時跟在森田佑身後準備爬上梯子。
Zoe也從右邊的梯子上跳了下來。
季雨時抬頭,就能看見森田佑的鞋底。他爬了兩梯,隻見森田佑低頭提醒他:“前輩你小心,手不要被我踩到。”
話音剛落森田佑就鑽進了圓洞,緊接著他的雙腳猛地朝外一蹬,“嘭”一聲重物落地,然後沒了動靜。
季雨時疑惑,又爬上去兩步。
看清眼前的情況,季雨時刹那間渾身血液倒流:“森田!!!”
這一聲是驚恐至極的,連嗓音都幾乎在發顫。
Zoe還站在地上,抬頭喊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季雨時耳邊還殘留著森田的那句“前輩你小心”,卻眼見森田佑倒在地上,是個摔下去的姿勢。他死在當場,脖頸處鮮血呈噴射狀濺射,創麵整齊得如同一刀切下——
他的頭不見了。
季雨時驀地想到了什麼,快速從梯子上滑下。
“給我!”
季雨時奪過Zoe手中的圓球,很快找到右側房間的開關。
他利落地爬上了梯子朝右側房間看去,那顆麵向牆角的頭顱霎時間有了歸宿……那是森田佑的頭!
Zoe已經爬上左側梯子,看到了森田佑的屍體:“什、什麼?!為什麼?!”
她無法接受,為什麼剛剛還活生生的人轉瞬間就身首分家,死在當場,甚至哼都沒有哼一聲。
這種情況,任何感情健全的人類都會感到悲痛,何況她與森田佑已經走過這麼多房間,忍不住眼圈發紅,從梯子上退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哪裡出了問題?!”
按照之前“相同顏色”的房間是安全的這個理論,他們隨便選擇哪一個房間都可以繼續。
這一路上他們已經靠這個理論走過了許多個房間,森田佑的死亡完全在兩人的意料範圍之外。
難道相同顏色的房間不是安全的?
那又要怎麼樣才能安全?!
Zoe在房間裡煩躁地轉了兩圈,用槍托砸了下牆麵:“也就是另一個房間裡麵的頭是森田的?!可是怎麼可能,他剛剛還在這裡,我們到的時候那顆頭就已經在了,這要怎麼解釋?說不通!”
她憤怒地說完這些話,轉頭看見季雨時站在右側的梯子旁,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來自東方、來自70年前的青年短時間內就在她心中留下了冷靜的印象。
除了那漂亮的外貌,冷靜似乎就是季雨時身上最為吸引人的東西。
此時,卻見季雨時臉色蒼白,額頭冒出陣陣冷汗。
季雨時無法控製自己。
看到森田的屍體與頭顱後,他腦海中難以抑製地出現了混亂的記憶。
湯樂被喪屍咬破動脈後濺射的血液、鑽石鳥子-彈穿過李純腦袋迸出的腦漿、擋風玻璃上的腐肉、一截穿著黑色短靴的小腿……還有昏暗雨天,插在某人胸口的一把刀。
他不想看。
也不想記起。
可是這裡沒有人告訴他彆看。
他睜開眼睛,眸子裡蘊含著自己無法察覺的陰沉風暴,很快拿出了藥盒。
小小的藥片倒入掌心,然後被放進了口腔。
“你怎麼樣?還好嗎?”Zoe問,“你看上去精神不太穩定。”
沒有水的送服,藥片被嚼碎了,口中滿是苦澀滋味。
季雨時嚼得細而慢,似乎有點享受這種苦味。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開口道:“兩分鐘。”
Zoe以為他是要求休息兩分鐘,見他精神不佳,暫且將驚疑、恐懼都撇下,提議道:“不,你需要多休息。半個小時吧,你至少需要休息半個小時。反正我們現在也沒辦法離開,我們不可以選擇紅色圓球的房間了,這個理論不對……”
“從我們發現頭顱到森田死亡,差不多兩分鐘。”季雨時意簡言賅,“也就是說,有頭顱的房間裡時間是兩分鐘之後的。我們兩個房間有時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