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嗬斥道:“大膽杜鵑,竟敢謀害後妃性命,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還不從實招來?!”
“奴婢沒……”杜鵑大驚,目露掙紮之色,顯然,心理防線正在一步步崩潰。
瑪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鈕鈷祿氏,莫非這事真不是她乾的?
沒錯,瑪琭懷疑的第一對象就是鈕鈷祿氏,至於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赫舍裡氏,而是她和惠嬪。準確來說,是衝著她們手上的權利。
身為妃,怎麼可能甘心被兩個嬪踩在頭上?
這次也就是赫舍裡氏被救了回來,如果真的喪命,她與惠嬪絕對會被重罰!到時候彆說掌管後宮,就是自由恐怕都要被剝奪了,閉門思過是基操。
那個時候,還有誰能掌管後宮呢?第一人選肯定是最近表現良好的鈕鈷祿氏。
赫舍裡氏這也是命不該絕,而她與惠嬪也有上天保佑。即便如此,這次如果不能查出幕後主使,皇上也會懷疑她們的辦事能力,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至於鈕鈷祿氏為什麼選擇這時候下手,因為她沒有時間了!
貴妃已經結束禁足,她再不動手,再等一段時間就算事情成功了,皇上也可能讓貴妃去掌管後宮。
可是看鈕鈷祿氏眼下的表現,似乎根本不擔心被供出來。要麼這事真與她無關,要麼,她做了萬全之策,確信查不到她的頭上。
瑪琭默默思索著,總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這個對手,比禁足之前難纏了十倍啊。
“各位娘娘,內務府那邊來人了。”就在這時,一個宮女上前稟報,身後還跟著內務府的管事。
惠嬪眼前一亮:“宣。”
那管事小跑著上前,恭恭敬敬行禮問安:“奴才小安子,見過各位娘娘。”
“小安子,你可是負責辛者庫那邊的宮女?”惠嬪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娘娘,奴才正是負責辛者庫所有宮女的活計安排。”
“那你還記得給這杜鵑安排了什麼活?”
“回娘娘,這杜鵑原本安排去刷恭桶,這兩年由於表現的好,就逐次安排了更輕鬆一些的活。近兩個月被安排到了禦花園打掃。”
“近兩個月才去的禦花園?”瑪琭追問。
“不敢欺瞞娘娘,辛者庫的活計安排都是有記錄的。”小安子說著,呈上一本冊子,還特意翻到了記載杜鵑的頁麵。
瑪琭看了,確實是兩個月前才從浣衣局調去了禦花園打掃。她又將遞給惠嬪,眾人依次查看。
“負責浮碧亭石頭的是誰?今日為何讓杜鵑去洗石頭?”她又詢問。
“回娘娘,那石頭原本是碧藍的活,因為碧藍這幾日病了,杜鵑又毛遂自薦,奴才便讓她代勞了。”
瑪琭揚了揚眉,看著杜鵑說:“沒想到你還是個熱心腸,居然主動攬下了彆人的活。”
杜鵑咬了咬下唇,說:“因為碧藍是奴婢的好姐妹。”
“嗯,她把你當好姐妹,你卻害她生病?”瑪琭打趣了一句,杜鵑的臉色登時一變,臉頰都漲紅了。
就在這時,又有宮女前來稟報,杜鵑的房間已經搜查完畢,查到了好幾樣奇怪的東西。
“各位娘娘,這些都是在杜鵑的房間裡搜出來的。”
宮女呈上那幾樣奇怪的東西,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件漂亮的新衣服,乍然一看,還以為是惠嬪的。
惠嬪登時就吃了一驚,指著那衣服說道:“跟本宮那一身怎麼如此相似?”
後妃們不約而同看了過去,心中大駭,莫非是惠嬪拿衣服收買了杜鵑?
許是察覺到眾人的疑惑,惠嬪趕緊解釋道:“這衣服可不是本宮送她的,本宮的衣服還在延禧宮裡,秋彤,你趕緊去將本宮的衣服取來,以證清白!”
“是,娘娘。”那個名叫秋彤的宮女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我們自然相信惠嬪姐姐,誰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穿過的衣服送給一個宮女,用來收買人心,否則不是等著暴露嗎?”瑪琭主動幫她解圍,還將那衣服遞過去:“姐姐不如仔細看一看,這衣服與你自己的有何不同?”
惠嬪感激的點了點頭,接過衣服還真發現好幾處不同,首先樣式就是宮女的樣式,而不是嬪妃的。然後花色也不太一樣,做工也遠不如她那件精細。
這是有人故意仿冒了一件!
惠嬪指出這些不同後,眾嬪妃才鬆了一口氣,看來確實不是惠嬪那一件。
“奇怪,這宮女為何要弄一件與惠嬪姐姐相似的衣服?”宜嬪納悶地問道,其餘人也議論紛紛。
“有件事我忘了說。”瑪琭再次開口:“之前赫舍裡妹妹說她落水前有人喊了她一聲,就因為那人突然出聲,奪走了她的注意力,她才不慎落入水中。據她所說,那是個宮女,衣著與惠嬪姐姐很像。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一件衣服了。”
惠嬪驚訝地看著瑪琭,當時赫舍裡氏是說有一個宮女喊了一聲,但沒說衣著與她相似啊,莫非是後麵說的?
難怪德嬪一早就讓人去搜查杜鵑的房間,估摸著就是想搜出這件衣服吧。
想到這裡,她有些不舒服,赫舍裡氏之前懷疑是她不成?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送了這件衣服給杜鵑,故意裝成本宮的模樣,想陷害本宮。”惠嬪理順了,當即大怒,她自詡在後宮公平公正,從不與人結怨,沒想到卻被如此陷害。
她冷冷盯著杜鵑,質問道:“說,這衣服是哪來的?”
看見自己屋裡的東西都被搜來,杜鵑終於死心了,流著眼淚慘然一笑。
“奴婢終究還是輸給了德嬪娘娘,娘娘,你真是奴婢的克星啊。”
瑪琭很想接一句本宮是罪惡的克星,又覺得太中二。
隻說道:“老實交代吧,說出幕後主使,本宮替你求情,留你一條性命。”
杜鵑咬了咬牙,忽然看向安嬪:“安嬪娘娘,對不起,奴婢想活著,隻能把你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