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指認(2 / 2)

“奴才一開始隻是聽說長春宮能賭錢,手癢時便過來轉轉,而寒露與臘梅時常給奴才們送茶水,時間一長就認識了。前不久,奴才實在沒受住寒露的勾引,便與她……與她……”江公公哭的委屈,似乎他才是被上的那個。

眾人又是一陣心驚,這些奴才居然在長春宮賭錢?看來長春宮真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你胡說,明明是你強迫我……”寒露不敢置信地盯著江公公,他居然說是她主動勾引?

江公公嗤笑道:“我好歹也是李公公的徒弟,若非你蓄意勾引,我能看得上你?你勾引本公公,不就是為了離開這冷宮?你還有西配殿的鑰匙,說在那裡苟且絕對不會被發現。”

“你胡說,你胡說……”寒露淚流滿麵,平日裡那個溫柔又寵她的江公公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哭著搖頭,不敢相信廝混過的人竟是這樣看待她的,她付出了真心啊。

“嗚嗚嗚……”寒露痛哭不止,便是之前被揭穿下毒,也不曾這樣傷心欲絕。

“我有沒有胡說,你最清楚。”江公公還在傷口上撒鹽,恨不得將一切都推到寒露身上:“你還跟我說安嬪娘娘對你不好,你想跟我去內務府吃香的喝辣的……”

“你胡說!”寒露忽然大喊一聲,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控訴道:“我原以為你可以依靠,卻沒料到你是這樣的人。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了!那毒就是你給我的,你說那隻是瀉藥,可它卻是砒/霜!是你想害死安嬪娘娘!”

江公公驚怒道:“你可不要平白誣陷人,我什麼時候給過你瀉藥砒/霜的?我與安嬪娘娘無冤無仇,怎麼會給你這種東西?”

寒露尖叫道:“你竟然不承認?就是昨天晚上,在西配殿!你還跟我說,上次的事情是貴妃娘娘要害安嬪娘娘,讓我將這事告訴安嬪娘娘。我告訴安嬪娘娘後,娘娘便打算請貴妃娘娘過來一敘,我昨晚找你說這事,你先離開了一陣,再回來就給了我一顆藥丸,你休想狡辯!”

“胡說八道,本公公絕對沒有做過這事……”江公公急得漲紅了臉,萬萬沒想到懦弱膽小的寒露被逼急了居然連他都咬。

“你們在說什麼?本宮做了什麼事害安嬪?你們給本宮說清楚!”貴妃聽得雲裡霧裡,這事怎麼又牽扯到她了?

寒露一咬牙,此時也不管不顧了:“回貴妃娘娘,江公公說上次是你害了赫舍裡貴人,還嫁禍給安嬪娘娘。”

“一派胡言!”貴妃大怒:“本宮那時候還在禁足,都沒有見過赫舍裡氏,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好你個江公公,竟敢在背後如此編排本宮,看本宮不撕爛你的嘴!永素,掌嘴!”

她身後立刻走出一個大宮女,對著江公公就是“啪啪啪”幾個大嘴巴子。

江公公叫苦不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一會兒,被扇得雙頰紅腫,牙齒都掉了一顆。

“貴妃娘娘請息怒,這狗奴才還牽扯到謀害安嬪,是不是等先審訊完畢再繼續拷打?”瑪琭見那江公公都被打打成了豬頭,真擔心一個不小心暈了過去。

“那就先審訊,永素,停手。”貴妃還是覺得不解氣,她惡狠狠瞪著江公公,區區一個奴才也敢這樣誣陷她,著實可恨。

瑪琭盯著江公公問道:“你還不從實招來?說,是何人給了你那枚藥丸?”

江公公眼淚不停往下滾,偷偷瞥向鈕鈷祿氏,對方卻警告瞪了他一眼。

“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沒有給寒露什麼藥丸,娘娘明鑒啊……”

“分明就是你給我的,你還喊冤?你還讓我給你繡香囊,好在我知道那是違規的東西,才沒有繡給你。”寒露憤怒不已,這事她十分感激臘梅,要不是臘梅撞破,那香囊指不定也要被江公公拿來做文章。

“本宮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卻不知道珍惜。”瑪琭搖了搖頭,這些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書海,將這幾日以來江公公的行蹤稟報給各位娘娘。”

“是,娘娘。”書海上前一步,手上還托著一本冊子,然後念了起來。“三月初九,江公公酉時三刻進入永壽宮,酉時五刻出來,隨後回到內務府……”

“德嬪妹妹,你這是何意?”才聽了一句,鈕鈷祿氏就坐不住了。

江公公也是駭得雙腳發抖,險些癱軟在地上。

“鈕妃娘娘請不要誤會,妹妹隻是發現江公公行蹤異常,所以派人跟蹤了幾日。這期間不光記載他永壽宮,也記載他去彆的地方了,還請娘娘耐心聽下去。”瑪琭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發現鈕鈷祿氏已經麵沉如水。

一時間,眾嬪妃都看向鈕鈷祿氏,特彆是貴妃,恨得咬牙切齒,鈕鈷祿氏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書海便繼續往下念:“三月初十,江公公申時二刻進入長春宮,酉時二刻出來,酉時三刻進入永壽宮,酉時四刻出來,隨後回道內務府。”

眾嬪妃再蠢也覺察到不對勁了,這江公公怎麼老往永壽宮跑?莫非那麼早就與鈕鈷祿氏密謀著什麼?

“三月十一,江公公申時一刻進入長春宮,奴才這次跟了進去,發現他在耳房與人賭錢,一直到申時末。隨後,眾公公陸續離開長春宮,江公公卻與宮女寒露偷偷潛入西配殿偷情,直到酉時二刻方出來……”

“三月十二,江公公申時二刻進入長春宮耳房賭錢,申時末與寒露進入西配殿,酉時二刻方出。酉時三刻進入永壽宮,酉時四刻出來……”

“三月十四,也就是昨日,江公公酉時初進入長春宮西配殿,酉時一刻便出來,隨後前往永壽宮,酉時三刻出來。酉時四刻再次回到長春宮,酉時六刻出來……”

這些便是書海這幾日的跟蹤情況了,他念完之後,還將冊子上交,讓眾嬪妃查閱。

“書海隻負責跟蹤江公公,至於江公公頻繁進入永壽宮都做了什麼,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瑪琭揮了揮手,讓書海退下,又笑盈盈看著江公公:“不如你自己說一說?”

“德嬪,你到底想做什麼?”鈕鈷祿氏終於坐不住了,維持的好姐姐人設也麵臨崩塌。

“鈕鈷祿氏,本宮倒是想知道你要做什麼?”瑪琭還沒開口,貴妃便先怒斥了一句:“你老實交代,那砒/霜是不是你給這個狗奴才,讓他去害安嬪的?”

“貴妃娘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做的?”鈕鈷祿氏冷眼盯著貴妃,兩人儼然是杠上了。

貴妃冷笑道:“不是你還能是誰?那你倒是說說,為何這狗奴才天天去你的宮裡報道?你可彆說是書海胡謅的!”

“本就是他胡謅的,本宮這麼多日從未見過江公公!”鈕鈷祿氏仗著眾人沒有親眼看見,開始胡攪蠻纏抵死不認了。

“好啊,那咱們就把皇上請來,看在皇上麵前你還敢不敢這樣嘴硬。”貴妃怒不可遏,她最近低調又老實,卻被鈕鈷祿氏這樣算計,叫她如何甘心?

若不是德嬪早就監視著那個江公公,她今日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她要毒害安嬪。

想到這裡,她心情複雜地看了瑪琭一眼,沒想到這一次幫她的竟是討人厭的德嬪。

“請就請,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鈕鈷祿氏梗著脖子,死也不承認。

瑪琭與惠嬪對視一眼,到了這個地步,請皇上出馬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她們兩個雖掌管後宮,畢竟位份比貴妃和鈕妃低,拿下哪一個都有人不服。

宜嬪與榮嬪便站起身來,一同去乾清宮請皇上出山。

期間,安嬪聞言也被人扶了過來,聽了事情始末,對鈕鈷祿氏恨得咬牙切齒。

這鈕鈷祿氏何其狠毒?居然要毒死她!要不是當初隻想做做樣子,讓寒露把藥丸溶了,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安嬪從未像現在這樣憤怒過,她自認沒有得罪過鈕鈷祿氏,可算上上一次,鈕鈷祿氏已經害了她兩次。

這個仇,她就算死,也必須報!

康熙終於來了。

聽說後宮又鬨出了大事,他就一陣頭疼,赫舍裡氏落水才過去不久,安嬪又被人下毒,後宮就沒有清靜的一日嗎?

“德嬪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康熙信任瑪琭,因此才點了她來訴說事情的前因後果。

瑪琭便將所有的事有條不紊的彙報了一遍,但並沒有指認鈕鈷祿氏,隻讓康熙自己判斷。

康熙越聽臉色越難看,這一樁事情,居然牽涉到貴妃、鈕鈷祿氏與安嬪,這三個都是被禁足過的,怎麼就不知道消停?

他不悅地掃了三人一眼,三人皆是一個激靈,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江哲。”康熙忽然點了名。

“奴才在。”江公公一驚,麵對各位娘娘他可以有恃無恐,可是麵對這位大清的帝王,他卻是半點反抗之心也生不出來。

康熙嚴厲地問道:“這冊子上記載你多次出入永壽宮,你可有話說?”

“奴才……奴才沒有話說……”江公公快要嚇尿了,到了嘴邊的謊言,咕噥就咽了回去。

鈕鈷祿氏臉色當時就變了,這該死的狗奴才果然不靠譜,她就該早點滅了他的口。

康熙麵色一沉,繼續喝問:“昨日酉時你去永壽宮做了什麼?老實交代!”

江公公麵露苦澀,抬眼看了看鈕鈷祿氏,絕望的說道:“娘娘,奴才隻能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