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1 / 2)

這麼近的距離, 封苒能看清楚他眼底的殺氣。

這股殺氣太過濃烈,即使隻隔著窺探之術,也能讓她感覺到強大的壓迫感,封苒不怕這種壓迫感, 但作為小煉體的韋杏兒怕。

韋杏兒的身體抖了抖, 封苒一愣, 下意識切斷窺探之術,那三隻小紙人不能要了。

而靳燎也立刻發現窺探之術被切斷, 更證實這三隻紙人並不是他捏的。

他盯著紙儡,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 卻慢慢露出一種困惑。

到現在, 四胞胎也發現了, 他問:“君上,這些紙儡是外麵的人來探路的?”

“不,不是。”靳燎的聲音有點沙啞,“它……的手法, 與我的是一樣的。”

使用傀儡之術有點耗時, 為了節省時間, 世人起手紙儡, 都是先上傀儡之術,再附著於紙上, 隻有封苒會先給紙定義形狀, 再附著傀儡之術。

因為封苒說過,術法終究隻是術,對儡來說,承載之物就是它的身體,總不能沒把身體準備好, 就把人家請過來。

這麼多年,靳燎做了這麼多紙儡,它們有時候散落在各界各地找封苒,有時候就在殿內休息。

他腦海裡總是在回想她的每一句話,她的歪理總是一堆堆的。

靳燎能看出這三隻紙儡,就是這樣起手的。

這個世間的傀儡之術,隻有小山派封苒那一脈是這樣起手的。

他瞳仁微微抖了抖,問四胞胎:“最近有人來過?”

四胞胎如實說:“韋家送來爐鼎,屬下想君上或許暫時不需要,便安置在北偏殿。”

靳燎把幾隻紙儡收起來,腳步一轉,朝北偏殿而去。

四胞胎便也緊緊跟在他身後,看君上步履雖然從容,但五指已經緊緊攥在一起。

……

封苒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她抓了抓頭發,苦惱地皺起眉頭。

這都什麼事?二十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是已經把給出既定結局的無名毀了?

可是,靳燎居然還是黑化了?還魔君呢!

她都懷疑這是一場夢。

恰好青梅敲門,封苒收拾好表情,她心事重重,聲音也低沉許多,喚:“進來吧。”

青梅端著手爐進來,說:“哎,這兒的天好像比家裡還要冷。”她正著手換炭盆。

封苒不由打了個冷戰,問:“咱這位魔君,大家都叫他什麼?”

一提到靳燎,青梅總是害怕的,磨磨蹭蹭地說:“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封苒都沒什麼心思扯謊,直接說:“忘了。”

“小姐定是不想嫁過來,所以才忘了這位的名號,”青梅利落地收拾好炭盆,聲音低了低,“我聽大家都叫他霜雪魔君,這天寒地凍都因他而起,也是應景。”

霜雪。

這兩個字劃過封苒的心頭,再回想麵容已經完全長開、俊秀挺拔的靳燎。

她的雪娃娃,名字裡帶著煙火氣,卻怎麼是這麼孤冷的名號。

封苒一開始並不知道靳燎就是魔君,所以從沒想過了解半分,如今卻隻能從青梅這裡打探。

青梅隻當自家小姐全忘光,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靳燎是在十年前的某天入魔的。

彆的門派遭殃少,純靈仙府遭殃可大了,出戰的高階修士有的被殺,有的被俘虜,這戰績,就是洞陽也得自愧不如。

純靈仙府囊括修真界絕大部分優秀修士,這般被摧殘後,一時之間,整個修真界青黃不接。

靳燎因實力太強,直接住在修真界,他修煉的功法為《霜降》,劍名初雪,又把修真界變成這麼個冰天雪地的樣子,名號就定為霜雪。

也因此他入魔,他的孤煞之命曝光了,據說會讓他更加瘋狂,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韋杏兒才這般不願。

“孤煞之命……”封苒喃喃。

他到底還是被正派發現孤煞之命,隻是這回他先發製人,讓那些所謂君子根本沒來得及群起而攻他。

封苒又好奇:“他這般俘虜那些修士,是想做什麼?”

青梅搖搖頭:“不知道。”

封苒又問:“那他之前一直在凡人界,為何會突然入魔?”

青梅麵露為難:“小姐,您怎麼打聽起這種來了,想要入魔之人,難不成還有緣故麼?”

“彆人或許沒有緣故……”封苒深深吸一口氣,但他一定是有緣故的,他不該這麼無理由。

她話沒說完,突然,緊閉的門“嘭”地一聲被踹開,風裹挾著雪,一下子把炭盆吹滅了,青梅嚇得跌倒在地,哆嗦地跪下:“君上。”

風太刮人,封苒拿袖子掩麵,堪堪放下時,便看靳燎站在她麵前。

和隔著紙人不一樣,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靳燎,更為高大、英俊,歲月刻入他骨子的,是孤高與冷漠,成為他一身的保護色。

那雙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封苒,從她的眉眼緩緩下移,不帶任何情/色,眼神如刀,好像要剖開她的皮肉。

他張開薄薄的嘴唇,隻問兩個字:“你就是爐鼎?”

封苒抿著嘴唇,緩緩正坐,道:“……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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