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當劇情也被模糊了,是不是說明不會成為既定事實?

她是不是可以猜測一番,這本書之所以會出現這麼大的反差,那就是……靳燎他自己做出了改變?

對,主角做出的改變,會改變配角對劇情的印象,除此之外彆無解釋,分界點就是在他們剛剛那一段對話,就是靳燎決定用魂體之術找回她的身體。

如果靳燎都能改變這本書的劇情,那書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她一直以為大家囿於劇情,乍然之間,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她腦海——與其說是書操作人,不如說是靳燎操縱書。

所以,她毀了書,本以為從此無憂,結果卻是以靳燎的做法為主,他才是這本神秘的書的主宰。

封苒死死盯著第二卷,半晌,她趴在床上,長歎一口氣。

她有預感,今夜又是個不眠夜。

對她而言如此,對靳燎又何嘗不是呢?

出了封苒的房間後,靳燎並沒有走遠,他坐在廊下看月。

他儲物戒裡還有女兒紅,一揮手,擺好玉酒壺和酒碗,酒碗上繪製著隨意的竹葉,如潑墨般,如果封苒看到,應該還對這個酒碗還有印象,因為畫是她畫的。

靳燎倒了一杯酒,圓月倒映在酒碗裡,他薄唇抿在碗沿,一口飲儘。

但凡喝過這醇厚醉人的酒,再飲清淡的茶,即使再怎麼知道茶水回甘,又會如何樂意?

是的,和封苒跨過師徒這條線之後,靳燎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所以那一聲“師父”,是對過去的徹底了斷。

他寧願長醉不醒。

***

魂體之術不是什麼正規的術法,從純靈仙府薅過來的術法記載不夠完善,靳燎花了點時間測試修繕,才堪堪完善這術法。

於是,魂體之術的施展確定在這一年的冬天。

封苒站在陣法中央,天空淅淅瀝瀝掉了些雨夾雪。

半年前,修真界的冰就融化了,那時候有一些修士以為是靳燎乏力,還想討伐一波,然而沒到大本營,聽說靳燎又殺了純靈仙府的幾個大能修士,又灰溜溜跑了。

冰封的修真界融化到底是好事,四季漸顯,靈力方更能流通。

封苒閉上眼睛,她能感覺到自己丹田靈力躥動,靈台也一陣陣震蕩,全都是因為對身體的呼喚。

在二十年前就消失的身體,她要去拿回來。

逆天之舉引得天邊天雷滾滾,在雷電打了九九八十一道後,陣法中間的韋杏兒脫力倒在地上。

靳燎觀陣,他倏地站起來,緊緊盯著位於大陣法上另一個陣法。

上麵有一個托生於韋杏兒身體出現的人影。

她一如過去那樣,眉目清麗,墨發如瀑,半漂浮在空中,雙手平放在肚子上,衣袖翩然,那套衣服,正是當年消失的時候穿的衣服。

青梅在觀陣不遠處,看到封苒,忍不住捂住嘴巴,道:“成功了?”

紅豆餅點點頭:“體已召回,端看魂進體中。”

紅豆餅說的這一步才是至關重要,魂體魂體,魂與體本就不該分離,所以還要等它們結合。

封苒感覺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那觸感或許不是一隻手,她低頭看到肩膀,那是一段枯藤。

她頓了頓,再回頭,身後是一棵巨大、茂密的樹木,枯枝七七八八占滿了這片黑暗的空間。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卻聽那棵樹上傳來一聲:“往前走。”

說不清是什麼聲音,或許那根本不是語言,但封苒就是讀懂了,它讓她往前走。

她一步一回頭,自己離那棵枯木越來越遠,她驀地想到什麼,提步往回跑。

她看到了,樹下鋪滿了許多紙張,她撿起一張細看,一下就看到紙上“靳燎”的名字。

如當頭一棒,封苒又撿起三四張紙,全部都是靳燎的“故事”,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上麵記載的事,全都是她所在的世界沒有出現的。

她問:“你好,你在嗎?”

過了會兒,聲音出現了:“你走吧,你時間不多。”

封苒不依不饒:“這些紙張是怎麼回事?你又是誰?我不是在進行魂體之術麼?你和靳燎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聲音不再說什麼,不過樹上又掉下一張紙。

封苒撿起紙,紙上倒是回答了她這幾個問題——無名還有這些“紙”,全部是它的樹葉,它是一切的源頭,或者可以說,思想的根源,靳燎卻是這根源的具象。

封苒咬著指甲,一邊思考一邊問:“你的意思是,靳燎是你的轉世?”

“非也。”簡單的否認,和靳燎如出一轍。

封苒皺眉,它說它是思想源頭,意思就是它不是實物,她又問:“靳燎是你,你是靳燎?”

“非也,靳燎是吾創造,卻勝於吾。”

封苒:“……”

早說啊,這不就是父子關係?

封苒理清大腦的思路:“那就是說,靳燎是你創造的,這個世界是你創造的,你把事件寫於紙上,卻被靳燎反向操作修改了?”

樹木不回,算是默認。

封苒問:“那我為什麼能進入這裡?”

封苒的一通分析,被各種揭穿的樹木像是懶得說話,直接掉了一張“樹葉”,清清楚楚寫著:

因你而變。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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