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穀附近住著二十幾戶人家,每一戶都有三四個。
如果殺都殺了,落霞河就真的是鮮血染紅了。
而且,村民若死了,這罪責是要扣到謝淩嫣身上。
雷邕虎會散布謠言說是逆徒所為。
想到小人步步緊逼、步步涉陷。
她心上一陣陣殺意肆虐。
徐曉笙問,“為什麼要做對不起宗門之事?”
謝淩嫣反問,“我做什麼了?”
徐曉笙怒道,“你對宗門弟子大打出手,這是不是你的錯?”
他道,“你當著眾人的麵大罵宗主,作為弟子,這是該做的事嗎?”
他再道,“還有你在雨瀾宗大打出手,重傷雜役園的人,有人死了,你知道嗎?”
謝淩嫣皺眉,不可能啊,那天她沒殺人,怎麼可能會死人?
徐曉笙道,“謝淩嫣,你就是這般無情冷漠的人,彆人的命對你來說無關緊要,你口口聲聲說是為弟弟和姥姥,實則是覺得他們是你的依靠。”
謝淩嫣:“……”她沒想到這徐師兄還有這般高深見解,真的忍不住要給他頒獎了。
徐曉笙道,“你姥姥紀蓉魈是紀家的人,紀家在皇都和蘇家可相匹敵,因為你在雨瀾宗大鬨一事,你姥姥寫信回皇都,讓紀家出手,宗主迫不得已才和蘇家合作。”
“……”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說雨瀾宗始終無辜,雷邕虎沒有罪?
謝淩嫣不想聽下去了,她加快腳步,朝著熟悉又陌生的宗門靠近。
雨瀾宗,正門上掛著三個大字,氣勢雄渾。
雨瀾宗的牌坊門樓很有詩情畫意,承接了雨的纏綿柔軟;又起了波濤壯闊斑斕之勢。
雨是很奇妙的景象,聽說開山祖師就是沐雨頓悟。
謝淩嫣不曾厭棄這個宗門,也曾覺得這是自己的家。
然而宗門裡的人看她不順眼,尤其是一宗之主,想將她殺了一乾二淨。
她自不願意被獻祭。
往裡走的時候,看到雜役園的人,他們滿臉憤憤,顯然是在惦記上次被一劍撂下的狼狽。
謝淩嫣看著不服不忿的無能人,見他們如此憤憤不平又不能如何的模樣,莫名覺得心情愉悅。
有時候想想,廢物這詞存在是有一定意義的。
有的人確實是廢物,明明技不如人,卻還要出來丟臉。
她差點被這些廢物束縛住了,他們覺得她該和許多人一樣,變成毫無主見趨炎附勢的小人,在他們看來,唯有同流合汙,才能讓他們心裡好受些。
“唉。”謝無奈歎氣道,“人心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若是他們不欺負她,她又怎會出手?
這幫可憐人,她沒辦法賦予更多同情。
她繼續往裡走。
雜役園有幾百號人,專門乾雜活,做著最辛苦的事,還在危急時刻被當成人肉盾牌,這裡麵的人,有的失去了鬥誌,有的自私自利到極致。
外門弟子也有幾百號人,算是第二道人肉牆,也是辛辛苦苦乾著要命的苦力活,他們專為內門弟子服務,唯強者馬首是瞻,多半時候也隻會仗勢欺人,若是讓他們晉級內門,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墊背無聲獻祭。
繼續往裡走,走過外門地界,看到一群人站在遠處虎視眈眈,他們眼裡都是憤怒,拳頭握得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