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嫣緊張問,“這是哪裡,你說我能逃出去嗎?我被那雷成煬暗算堵住了出路,然後逃著逃著就來到這裡了。”
她將事情的基本經過講了一遍。
白發神仙很快了然,他想,也許還真有所謂宿運。
那是彆具於天道法則而暗自橫亙流淌著的神意。
世間有天道,萬界有法則,諸神遊宙宇。
而其間亙古流轉著的便是神意。
那也是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些都是能翻覆天地及至界域聖宇的無形力量,它們互相牽製,互相依存。
“白頭發,我接下去該怎麼做?”謝淩嫣找一處空地打坐,看似是在療傷,實則是在和這白發神仙溝通。
蕭璟燁不曉得她在做什麼,還以為她是因為受傷深重急需療愈便也隻能守在旁邊看護。
白發神仙突然道,“你從這跳下深淵。”
而蕭璟燁也道,“我們隻能跳下去。”
謝淩嫣想說你們瘋了,都不知道底下有什麼,這跳下去是會死的。
開什麼玩笑,她來尋寶,寶物沒拿到,反而要被困死在這兒?
這也太悲催了吧?
蕭璟燁回頭看,岩漿洶湧出來,越來越多,這個出口很快就要被噴薄而去無孔不入的岩漿橫掃淹沒,他們不可能站在這裡等著被淹沒。
蕭璟燁道,“走,寧可投入未可知,也不要淹沒在這炎炎漿火之中。”他抓著根本不情願的人的手帶著她縱身躍下。
謝淩嫣大罵,“蕭璟燁,我要是粉身碎骨,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蕭璟燁忍不住笑起來道,“好啊,如果你覺得死得太難看,那就找我報仇,我跟你約個前世今生。”
“滾,誰要跟你前世今生。”謝淩嫣俯衝下去,她想看清底下有什麼。
然而幽深黑夜無儘望不到頭,她睜開眼,什麼也看不見,一眼過處是黑漆漆,感覺自己是眼瞎了。
她心中生出恐慌。
她的心境在波動,很劇烈,然後戒指空間內的法則化形成一道道流光,迅速旋轉,甚至扭曲整個平穩空間的狀態。
白發神仙坐在戒指內的蓮台上,他觀察著整個空間的動靜,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又好像經曆了一場毀天滅地的鎮壓對峙。
他唇角邊有道鮮紅的血溢出。
當抬起手,他微微推出手掌,扭曲的空間,那懸浮在黑夜裡的雪白玉階梯,還有那金色閃爍著的金鱗片,不再被無形的力量波及而旋轉翻滾,它們靜止下來,而他慢慢收回手。
仿佛未經曆任何事一般,唇邊的血跡被無形擦拭乾淨,他依舊坐在專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穩如泰山,任風吹雨打無可撼動。
謝淩嫣在急速下降,她運起一個大周天,借此保住感知神識和體察周圍的反應。
這越往下,流過耳邊的風越劇烈,那風如刀割,拂過麵頰,好似要把她的麵皮剝下來;那風聲,又如狂獸在怒吼咆哮,巨大的嗷嚎聲似要震破她的耳膜,她渾身血肉,筋脈,神智,似是在經曆天罰雷劫鍛造洗練,她整個身體在經受撕裂粉碎之苦。
這可怕的俯衝傷害,都不用小人敵人邪魔動手,她竟要被一個奇怪的黑深淵洞吞沒麽?
不,她不想死。
謝淩嫣整個人緊繃,她好想閉上眼沉睡,想失去所有知覺,這樣就可以避免感知無形逆勢造成的傷害疼痛,她害怕去感受和體會,那讓人升起無限的恐懼和惶恐,她會控製不住胡思亂想。
為了保住清醒的神智,她轉移注意力道,“白頭發,我我我好像承受不住了,要不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好死個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