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容待她十分親切,上前連忙扶起,也是一派長姐氣度,“還算安好,妹妹這幾十年來,可曾好生修行?昔日求過恩師,將你托在紫虛天門下,我心中也是惦念,隻怕你淘氣些,觸犯了師長,反倒讓我不好麵對師尊。”
眾人這才知道阮慈拜入紫虛天,實為劍使提攜羽翼,不免也是嘖嘖讚歎阮慈好運,拜在紫虛天門下,修行精進反而比阮容快了一步,又有些稍有見識的低聲議論,道這築基快的也未必就好,雲雲。
阮慈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也沒怎麼淘氣。”
她麵上微紅,眾人哪還不知底裡?都是哄笑打趣,說話間回到屋中,分了賓主坐下,開上席來。阮容不免細問阮慈修行諸事,也是長姐氣派,越發叫人心中服膺,更增攀附之意。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吃儘了席,眾人識趣紛紛告辭,阮慈亦不多留,隻對林嫻恩道,“林師姐,你明日再來尋我,我有話對你說。”
林嫻恩出門曆練在即,也是有許多事想問阮慈,聞言會意一笑,阮慈還將眾人送到院中,眼看遁光各自飛去,回到屋內,這才撲到阮容身邊,問道,“容姐,這些年你可曾受了苦?”
阮容當時在南株洲被認成劍使,眾多元嬰大能出手爭搶,她一個未開脈的凡人,側身元嬰之爭中,卻依舊為阮慈保守秘密,甘當替身。個中甘苦,豈是一語能夠道儘?同在門下,卻不能和阮慈相見,她身為眾人眼中的劍使,這些年來明裡暗裡的試探,又怎會少見?阮慈悠遊自在,隻是被遲芃芃找了一回麻煩,可知門內其餘動靜,全都是阮容承擔。
此時久彆重逢,阮容卻是一句沒提,緊緊摟著妹妹,哽咽問道,“我妹妹呢?我妹妹受苦了。”
她這話根本不是詢問,話意其實十分肯定,試想阮容一個替身,都有這許多坎坷,阮慈身為正使,又怎能少了磋磨?
阮慈想要說自己一帆風順,並未受到多少痛苦,又念及當時煉化東華,寶雲海中淬煉道基的痛楚,還有偶然閒時計較日後,心中無儘的擔憂與彷徨,這話竟說不出口,阮容望著她的麵孔,雙目漸紅,將阮慈摟緊懷裡,泣道,“我妹妹受了苦呀!”
阮慈也不由大哭起來,又是想到自己,又是心疼姐姐本可置身事外,終究因她入局,也不知白吃了多少苦頭。二姊妹相擁而泣,阮慈邊哭邊是斷斷續續地說,“容姐,你不哭我也不覺得苦,你這一哭我心裡也難受。”
這也是實話,她本來並不覺得自己有多艱難,反而時常感到自己和旁人比還算幸運,此時阮慈方才知道,有些時候是有人心疼時才覺得疼的,便是要有個阮容這般,全不在乎她修為進境,隻關心她是否受苦的姐姐,才曉得原本她是多麼的孤寂。
不知為何,一時又想起王真人,暗道,“恩師若知道我哭了,一定要諷刺貶損我一番。”
她便勉強收了眼淚,為阮容遞上手絹,阮容也哭得夠了,漸漸收了眼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此時已完全長成十**歲的少女模樣,微露靦腆,便猶如雨後清荷一般美不勝收,取過一盞靈茶吃了幾口,又擦了擦眼睛,開口說道,“方才那些南株洲弟子,除了跟在你身後的林嫻恩以外,全都不堪扶植,你可要記在心裡。”
卻是又有了些長姐的味道,隻不似方才那般刻意,阮慈不禁露.出微笑,點頭道,“知道啦,容姐,我也不是傻子,二伯母以前不還常常怕我比你更聰明,將來風頭蓋過你去麼?”
提起二伯母,心中又是微微黯然,兩姐妹目光相逢,都是看出心中所想:此時身處這神仙宮闕,呼風喚雨、飛渡虛空,南株洲宋國過往,自然所念漸稀,仿若一夢。可這些故人,若是連她們都不再紀念,又有何人記得?便是連最後一絲痕跡,都不複存。
但,仙路漫長,過往種種,此時尚且猶有餘溫,三百年後、三千年後呢?將三個阮氏子聯係在一起的慘痛過往,還能被銘記多久?若是連來處都已失卻,天地茫茫,歸宿又在何處?
阮容輕歎一聲,握緊阮慈小手,輕聲道,“不論如何,你我姐妹,還有謙哥,我們三人情誼長存,互相照應,血脈之情,永不褪色。”
其實阮謙和阮容、阮慈二人的血緣已經很淡,與阮慈更是早出了五服,但阮慈卻知阮容之意,不由微笑道,“那袋甜玉,姐姐還留著嗎?”
阮容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撚出一枚靈玉,送到阮慈口中,阮慈伸舌一抿,一股甜味化開,猶是當年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久等了,我居然睡到剛才,趕緊更新,今天不閒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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