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臨彆贈言這次來到底是虧了還是沒虧,……(1 / 2)

借劍 禦井烹香 6751 字 3個月前

大玉周天此次派來的弟子,似乎都頗為精於藏匿之道,若非莫神愛適逢其會,絕不會這般輕易便被識破。便是已被眾人暗中鎖定,又有瞿曇越這個驅使蟲豸的大行家兩具化身在此,那五名金丹修士分頭逃竄時,依然給眾人製造了不小的麻煩,這一戰耗時頗久,對阮慈等人來說,有徐少微帶著風波平鎮守身側,倒是安危無憂,更可從容觀賞金丹修士鬥法時的氣勢場變化,不得不說亦是一番難得的機緣。

東華劍使和神目女同時駐蹕在此,對大玉修士來說,便知道是誘惑他們前來交手的陽謀,亦是要飛蛾撲火地前來爭取這最後一絲機會,瞿曇越等人自然也是法寶儘出,在半路上就將幾人截殺。如此打鬥了十數日,終於將大玉周天眾修士剿滅七名,算上阮慈殺的那個築基期修士,已有八名了賬。

餘下兩名,是否死在絕境之絕那神秘金丹修士手下,可就不好說了,其中應該還有一名築基修士,連來挑戰徐少微的資格都沒有,若是一心躲藏起來,眾人還真拿他無法。

至於最後一名不知所蹤的大玉金丹,便也不知是什麼境況了,眾人又找尋了一月之久,上到寒雨花田,下到黑水域表層,都已一寸寸搜過,便是連黑水域深層,那等閒金丹無法下潛之處,瞿曇越都令蟲兒下去傳訊,命那些情誌稍微成熟些的元嬰妖獸幫著找尋生人。但不論是那兩名大玉修士,還是擊退大玉來客,救出阮容的琅嬛金丹,都是毫無音信,仿佛融化在了這寒雨澤中。

域外入侵,非是小事,澤中數千名修士在幾大盛宗牽頭下,也是東奔西走,自掏腰包奔忙了許久,未敢有不儘心的。如今事態平息,眾人又多是一無所獲,離澤之心日益急切,偏生遙山宗大陣之力如今極是濃鬱,休說金丹修士,便是築基後期修士,都很難穿過大陣,倒是澤外進來了不少煉氣使者,送來不少令牌,由徐少微、瞿曇越、薛無量等人共同掌管,眾修士離去之前,必須由莫神愛仔細查閱,勘驗周天出身無誤,方能領令離去。

這般防衛手段,可謂是謹慎到了極處,但眾盛宗修士絲毫未有不快,亦以為如此安排才是老成之舉,若是真被大玉修士混入中央洲陸,實是後患無窮。尤其以徐少微、齊月嬰乃至被眾人順便尋回的太微門弟子最為堅定。

福滿子被救走,青靈門餘下兩個弟子都是築基修為,自然說不上話,不過是聽其餘三柱指示罷了,這兩人離容、慈、愛三女極遠,簡直是見了就要跑,毫無上前寒暄之意,據稱二人在澤中全憑心意行事,到最後陰差陽錯,走到距離絕境之絕最遠的水域,倒是安然無恙,絲毫未被波及,還采了不少成色上乘的寒雨花。

莫神愛修行以來,第一次將天賦神通派上正經用場,也是十分勤勉新奇,徐少微也令阮容和她一起,試著辨彆修士氣機,找到救她的金丹修士。倒是阮慈成了個閒人,每日裡拉著瞿曇越東遊西逛,倒也不敢離眾人太遠,且瞿曇越到底是元嬰化身,許多事需要他親自安排。阮慈便喚醒靈獸袋中的王盼盼,令它也出來活動筋骨,說來眾人入澤也有近一年光景,王盼盼一直在靈獸袋中沉睡,此時寒雨花落儘,方才能跳出來吃幾尾寒水靈魚。

澤中如此驚變,王盼盼自然也聽得七情上麵,又怨怪阮慈不早些叫醒她,阮慈道,“不是我不願,寒雨花凋謝以後,我身邊一直有七星小築的人,要麼就是和徐師姐在一起,你若是跳出來,恐怕徐師姐又要大動疑心了,她在寒雨花田擒下那精通空間之術的修士之後,差一些些就把容姐帶走了,我猜她當時是想把容姐交給燕山,橫豎澤中她修為最高,旁人也無奈她何,後來不知怎麼還是忍住了,不然,如今且還有得折騰。”

王盼盼冷笑道,“大敵當前,她若還在為自己道途盤算,便是徐真人都不容她。徐少微自然也隻能想想便罷了,不過她結嬰最好的時機隻怕也就是這數百年了,錯過這次,下次不知何時還有機會換取陽氣,心裡自然也是焦急得很。”

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一樣,修士為了突破瓶頸關頭,做的很多事根本是毫無道理可言的,譬如徐少微,從一開始就想著抓劍使去換陽氣,這行為在上清門角度來看確實不對,但她不這樣就隻能身死道消,金丹九鼎也沒有結嬰之望,要讓她束手待斃似乎也太過強人所難。阮慈並不因此就討厭她,隻是多了幾分小心,皺眉道,“此時是同舟共濟,便是她敢給,仲道友也未必敢接,等出了大陣可就不一樣了。不知道門內會不會派出好手前來接應。”

王盼盼倒不擔心這個,篤定道,“怕什麼,此間事已經到尾聲了,再不會生出什麼波折來。此時寒雨澤外,肯定是元嬰雲集,隻等著我們琅嬛周天的修士全都遷出,便要派人進來將此地因果徹底查清,重排寒雨花田,那麼多大能在此,她就是想,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為了區區十名大玉修士,何至於此?阮慈心中也有些不解,王盼盼道,“這些人本就是大玉周天出類拔萃之輩,便好像徐少微,金丹時的謝燕還、陳均,還有你師父一起,去到其餘周天,便是漏了一個叫他們進去,假以時日都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亂子來,更何況此地沒有第三個大玉來客了,大玉周天在琅嬛周天映照的所有氣運都歸給他們,一旦離開絕境,他們的氣運會是你難以想到的旺盛,說是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也絲毫都不過分。你想想,若是你,你能讓他們逃入周天內麼?”

原來氣運一道還有這麼多講究,阮慈也是開了眼界,又覺得自己見識短淺,也怪王盼盼不肯告訴自己,王真人沒有賜下典籍讓她學習,不免好生埋怨了一番,王盼盼笑道,“這些東西,便是連許多茂宗長老都未必清楚,自來是口耳相傳,除了青靈門,誰有本事把這些東西記載到典籍裡?不然青靈門一幫不知所謂的家夥,正常一些的世家一脈,又多是蠅營狗苟之輩,憑什麼穩坐擎天三柱的位置,和太微、上清一起守望相助,共禦外敵?”

她對種十六抹黑鄙薄上清門之語極是不屑,哼道,“種十六知道什麼,還說上清門不配持有東華劍?我看他們太微門才是不配。兩大宇宙級靈寶集於一門,那敵人隻需要摧毀太微門氣運,豈不是兩大靈寶的威能都要受到影響?越是大敵當前,便越要把氣運之物分開,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阮慈道,“那清善真人為什麼又要帶走容姐?”

王盼盼滯了一滯,歎道,“那自然是因為修士在自己的道途麵前,都是講不通道理的傻子,他最強,誰也打不過他,隻好隨他鬨了。”

終究她對太微門之事知道得也不詳細,有很多想來也是自己的猜測,阮慈隻胡亂聽著,並不當真。心知隻怕等自己修為再上一層樓,回頭看時,又能拚出不同道理。

難得王盼盼來到時鮮雲集之地,阮慈便也不提彆的,縱著它大肆捕食靈魚,對外隻說自己想搜集靈魚回山品嘗,眾人也並不阻止,瞿曇越命蟲群捕了許多靈魚送來,徐少微道,“此地不知要封閉多少千年了,這些魚吃了也是白吃。”

便分出一身來,在入陣通道左近尋了一處,設下法陣,在寒水中生火做菜,笑道,“這是火行之地采到的離火之精,因此才能在寒水中點燃,這道魚羹冰火相濟,味道最是特彆不過。”

阮慈一嘗之下,果然色香味俱全,靈力滿蘊,而且彆有一股勾人韻味,仿佛一個鉤子伸入胃裡

,把胃口牢牢抓住,令人吃了還想再吃。阮慈不由得大聲叫好,便是想拿回去給阮容、莫神愛分嘗,也是沒有忍住,將一整盆羹湯一掃而空,連自己都詫異道,“我這是怎麼回事,何曾如此貪嘴了。”

因她出身宋國,自幼不曾嘗過五味,因此平日對這些靈食靈酒最是上心,天錄知道她有這偏嗜,時常送來美味佳肴,阮慈也算是吃過見過,這魚羹味道固然鮮美,但也不至於讓阮慈失態至此,因此她頗是納悶羞赧。徐少微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也不可能解釋,阮慈正猴著她糾纏,瞿曇越走來道,“彆中了她的欲修種子。”

阮慈握嘴道,“欲修種子?”

徐少微也笑夠了,便和她解釋道,“這也是念修法門的一種,情、欲大道都可凝聚念種。”